做母亲的倒是儿子多大了她都惦记。
绵芳笑着给国公夫人披上了衣服。
“夫人,世子不在府上。”
墨夫人起身刚坐在床边儿,另一个婢子为其穿上鞋子。
她一听自然诧异,转头看向绵芳。
“不在?”
此时天将将亮起,他上朝应该也就才起才对。
绵芳答着,“房中说昨晚三更走的。”
墨夫人问道:“去了相府?”
绵芳应声。
墨夫人抿唇,沉下了脸。
这般大半夜的,说是为了公事,墨夫人肯定不信。
那个狐媚子的吸引力可真大!
*******
傅湛上午之事将将忙完,国公府便来了人。
是墨夫人派来的小厮。
小厮没说其它,只是墨夫人询问他晚上回不回。
傅湛言了再定,落下手中的东西,眸色幽深,大体知道问他回不回去干什么,也知见面后,母亲必然会再提让他带宋依依进府一见之事,但没耗时太多,姑且想想也便罢了。
午前闲时他去了丝竹馆,两名大臣相陪,其下所叫歌姬相貌非常清秀。
且是不知何时又是从哪传出的,总归人人皆说,左相喜欢相貌清丽的女人,不喜浓妆艳抹和偏媚的,是以每每来到这类场合,大臣为其点的多为仙气一些的女子。
傅湛昨夜没怎么睡,三更到了相府,弄到了快五更,翌日有朝,起的颇早,是以他这一宿能睡一个多时辰也便不错了,此时倚在矮榻上听曲儿,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他这边睡了,两个相陪的大臣那边也不大敢太大声说话,舞姬被他二人撵了出去,冬日天凉,其中一个还小心地给傅湛盖了盖他的大氅。
傅湛睡了有半个多时辰。
梦中朦朦胧胧,轻轻绕绕,他再度梦到了她。
她在桌前小心翼翼地写字。
小窗微开,春风轻抚,吹动她一缕秀发.......
转而画面便渐渐昏暗消失变做了铺满黄叶,萧瑟的街头。
她已为人妇,往昔披散下来的一头青丝梳起,步摇垂落,一身雪色镶裘披风,人面桃花,立在风中,回眸朝他望去,眼神不再含情,不再脉脉,不再讨好,不再有笑意,只淡漠地看他,好似不曾相识,好似他只是个陌生人。
身旁男子身姿颀长,瘦削峻拔,衣冠楚楚,亦回头朝他望来,不时节骨分明的手揽住她的腰肢,俩人一起转回视线,缓缓朝着路边的华车而去......
心紧紧地一缩,那种痛感,空到极致,仿佛用什么都填不满......
傅湛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渐渐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虚化的香炉与冉冉青烟,再接着是大臣的一张笑脸。
“大人......”
那大臣与左相对上视线,微微颔首,揶揄淡笑。
傅湛脸色冷清,慢慢张口,“我睡了多久?”
两个大臣几乎异口同声,“半个多时辰。”
傅湛没再说话。
他又梦到了她,重复着往昔梦过的画面.....
他坐起喝了两口茶,心还在隐隐作痛,许久许久,无法纾解一般,没有减轻,反而更空,更难熬。
男人一句话没有,再接着便起了身去。
他出了丝竹馆到了马车上,手下问着,“大人,去哪?”
傅湛只道了两个字,“相府。”
*********
男人前脚进门朝着漪澜阁的方向去了,后脚便有小厮谄媚,飞奔似的跑去了漪澜苑报信儿。
宋依依本正在桌前画猫,听到婢子言后人就立了起来,美目睁圆,一声软糯的疑声,很是震惊。
傅湛没来的这么频过。
她去接人,刚出了漪澜阁的月洞门便就看到了傅湛高大的身影。
小姑娘旁若无人一般,瞧见他就香软地贴了上去,直奔男人的怀去了,在外头就抱住了傅湛的腰,嗓音又娇又嗲。
“大人......”
傅湛脸色有些苍白似的,大手箍住她的腰,转而向下,把她打横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