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青定本来就比朱绯彤高不少,此刻胸膛贴近她后背,那种矿物质与浮木香混合的气息再度涌来,覆盖了她的全部感官。海盐与浪花混合出的清新感,压制住了体内的所有拒绝与反抗。
岸边还有不少摩托艇在出租,此时,他们身边的那辆摩托艇也上了两个人。
是两个男人,看上去都是经常健身冲浪的阳光肌|肉男,人家也照旧是后面一个人搂着前一个人的大腰子。
原来两个大男人也都是这么搂着的。
这样看来,朋友兄弟之间做这个姿势也没什么大不了。
朱绯彤总算是放心了。
朱绯彤在蓝青定的指挥下,将钥匙插|入点火装置,随即按动把手上的触发装置,控制起了油门。摩托艇开始启动,在海面上行驶。
开始时,她只敢缓慢前行,蓝青定耐心在她耳畔指引着。逐渐地,她加快了速度。
自己开和在后排坐是两回事,朱绯彤握着摩托艇把手,在海面上破浪前行,感觉像是控制了整个世界。
海面一望无垠,没有尽头,波澜壮阔,天高海远,拥有无限的可能。
蔚蓝到纯净的长空里,海鸥翱翔,发出自由的呼喊。
如此旷达辽阔的景色中,朱绯彤在海面上风驰电掣,海风刮着她的面颊,引发粗|咧的微|疼,却释放出体内的全部野|性,吹走了所有的郁结。
她在海面上恣意徜徉,像是要让那海风吹走所有的郁结与阴影。
今天早上走入癌症病房时,她又一次感受到了蚀骨的孤寂。
消毒水的味道,药物的刺鼻味道,癌症病人身上散发的味道。
都是,生命逐渐逝去的气息。
如同只余白骨的鬼爪,环绕上她的颈脖,令她无法呼吸。
她似乎又变回了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在失去母亲的深夜,于走廊上无助痛哭,孤苦无依。
本应永远陪伴她的两个人,都抛弃了她。
然而这一刻,海风吹散了那只鬼爪,让她终于能自由呼吸。
没有目的地,她要驶入海的边界,世界尽头。
朱绯彤丝毫不感到孤独,因为那双腰上的手,因为背后紧贴着的那个人。
那个人,始终陪着她。
隔着那么厚的两件救生衣,可她却像是仍旧能感受到他的心跳与热度。
在宽阔无垠的幽蓝海面上,朱绯彤忽然生出了奢侈的愿望。
她想要时间,永远停止在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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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朱绯彤将所有的不快都抛在海上,整个人只剩疲倦与畅意。
此时已是傍晚,夕阳逐渐落入海平面,晚霞秾丽,辉煌旖|旎。
游人纷纷靠岸,准备去吃晚餐。
他们也减速回到了岸边,蓝青定先上岸,伸出手,拉住朱绯彤的手腕。
那对阳光肌|肉男也上了岸,从他们身边经过。
朱绯彤一只脚正要跨上岸,忽然听见其中那个稍矮的阳光男对着身边稍高的肌|肉男说了句话。
“老公,晚上想吃什么?”
朱绯彤脚下一滑,整个人差点就要跌入海里。
等等,不是说好了是兄弟吗?怎么忽然就秒变老公了?
她有感到被欺骗。
幸好蓝青定眼明手快,伸手将朱绯彤一捞,她因为惯性撞入了蓝青定怀里。
此刻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遮|蔽了朱绯彤的注意力,她没察觉到两人此刻的姿势也不怎么像兄弟。
朱绯彤抓住蓝青定的救生衣,按耐住激动,小声重复着阳光男的话。
“老公?”
闻言,蓝青定眼眸微动,净白面颊被晚霞映照,显出了从未有过的柔和。
“恩。”他应了这么个字。
朱绯彤下意识觉得他回复的应该是“恩?”,意思是没听清她的话。
朱绯彤虽然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一副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但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八卦与激动,继续抓住蓝青定的救生衣,压低声音道。
“你没听见刚才那两个男的在说什么吗?”
“说什么?”他微垂首,向她靠近了些。
“那个男的在问另一个男的……”朱绯彤半腐|女的心性被激发,声音激动压抑:“‘老公,晚上想吃什么’!”
“海鲜烧烤。”他缓声回应:“我们去吃海鲜烧烤吧,徐小科刚说他失恋了,约我们喝酒,我可以吃素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