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去年冬天多雨雪,今年又暴雨不断,南方沿河两岸多地遭了水灾,据说都有流民逃难到了京城。
户部几位主张救灾的官员列出了一条条赈济灾民的法子,却因国库空虚,多数难以实行,便主张挪用部分军费赈灾,被兵部的官员严厉呵斥。
江晚儿看他们争执不下,心里有火在烧。
这群老东西怕都是些久居庙堂的憨熊。
流民能千里之遥逃到这里,说明水灾已经十万火急,他们居然还有心情在这儿推诿?
她几次张口,但还是一句话没说出来。
不是她不想,是她知道说了也没用。
后宫女子不得干政,她虽然垂帘,但也不过就是个摆在这里照顾皇帝的。
先前两次她开口都是与后宫有关的事情,赈济灾民这件事已经是国之重事,不可能让她干预。
“太后娘娘没用膳?”连戚站在院子里,盯着木门紧闭的书房问秋桑。
秋桑端着托盘也是急的不行:“是啊!从前面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了书房里面,不吃东西,也不让人进去伺候。”
连戚眉头紧皱:“给我吧。”
接过她手里的托盘,连戚抬步向书房走去。
房门又响了三下,江晚儿趴在书案上头都没抬:“不需要伺候,退下吧!”
本以为门外的人会跟先前一样静悄悄地走开,结果却听见吱呀一声。
“太后娘娘,您该用膳了。”连戚语气温柔,托盘放到他平日练字的条案上,将里面的饭食一一摆开:“您身体要紧,若是要忙,不妨等用膳之后?”
江晚儿自他进来就挺直了脊背,看着他行云流水地给自己布菜,甚是赏心悦目,心中的郁结都疏散了不少。
她乖乖地坐到连戚平日坐的椅子上,木箸拿起来放到唇角了,她忽然顿住,小脑袋侧了一下,避开地上反射的刺眼的光,小心地问:“你不生气了么?”
连戚摆好最后有一碟菜,用剪到把那酸甜口的蓑衣黄瓜剪成小段,夹了一片放到她面前的碟子里,瞅见她呆萌的傻模样,眼神无奈,道:“臣不会生您的气。”
这句话乍听没什么,可咀嚼一下,总觉得这话有哪里不对。
不过既然他不生气生,江晚儿也就不计较了。
这道蓑衣黄瓜和冰镇水果乳酪近来是江晚儿的最爱,可是乳酪因为太凉,连戚吩咐厨房两日才能给她一碗。
趁着他不生气了,江晚儿假装不经意地道:“天气炎热,不若让厨房再加一碗乳酪送来吧。”
连戚不轻不重地看她一眼,就在江晚儿以为这件事要告吹的时候,连戚走到门边对外面值守的宫女吩咐了一声。
江晚儿瞬间弯起眼睛,美滋滋地开始等。
吃了七分饱的时候,江晚儿便停下了筷子,连戚也不勉强。
宫女进来收拾碗碟的时候,恰好厨房把冰镇水果乳酪送了进来。
外人面前她还是很端庄淑雅的,等人一走,立刻像个孩子一样用勺子舀了乳酪送进嘴里,满足的闭上眼睛品味。
睁开眼看到连戚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小脸儿瞬间涨红。
这吃相,似乎不太附和太后的身份啊!
江晚儿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招手让连戚靠近,她将小勺子在茶盏里洗了洗,递给连戚:“你也尝尝!特别好吃。”
如果做了坏事被人看见,最快最有效的解决方式是什么?
拉着看见的人一起上贼船啊!
连戚看她涮勺子的动作,食指微动,声音微哑:“臣不用。”
江晚儿再接再厉:“就一口,你尝尝?”
连戚看着她眸子里的谋算,心知她不会轻易罢休,从他手上接过勺子,沿着碗边儿舀了半勺。
尽管这勺子已经清洗过,可连戚送到嘴边的时候还是顿了顿,薄唇轻抿,将上面的乳酪含进了口中。
“怎么样?好吃么?”江晚儿眼睛亮晶晶地问。
连戚点头,喉咙轻微动了一下,把那酸酸甜甜的味道咽了下去。
“那你再吃一点,别客气!”江晚儿把冰碗往他跟前推了推,声音有些惋惜,还有几分可怜:“这可是夏天消暑的好吃食!就是太少了……”
连戚绷着脸不接话。
哎呀,不好骗呐!
难道不应该说“嗯,既然太后娘娘喜欢,那以后每餐让他们给您做上一碗”吗?
江晚儿从他手里夺过勺子,用力舀了一大口送进嘴里泄愤,心中暗忖——连戚也太难搞了叭!
沉浸在小算计失败里的她没看到,连戚因她直接把勺子拿过去使用,有些不自在地红了耳尖脖颈。
胃里有了东西,还吃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乳酪,江晚儿的心情好了不少,抱着自己的小肚子问:“你说前朝的那些大臣们都怎么想的?流民都已经道京都了,他们还没想出来对策,这是要等着那些流民造反么?”
连戚微怔,似是没料到她会突然说起前朝的事情。
“大人们应该有所考量,此事,太后娘娘还是不要妄言。”
江晚儿撇嘴:“后宫不得干政!哀家知道!可哀家就是看他们磨磨蹭蹭的,心里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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