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嘴唇微微开合着,细细得发出声音,路西法离得远,不知在小声呢喃着什么。
他把耳朵凑到上帝唇边,这才听见他一个字一个字,说得艰难。
“路西……头晕……”声音因为身体太过虚弱,又软又绵。
这真是……
要疯了。
又气又心疼!
认命地叹口气,无奈爬到床上,把人抱进怀里,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
指尖在他头上轻轻柔柔地按:“没事的,没事的……我帮您按一按,闭眼好好睡,再睡一下就不晕了,乖啊……”
上帝被他按着,“嗯”了一声,缓缓闭了眼睛。
才按过一小会儿,转头就侧身埋进路西法的腰间。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又睡了过去。
而在一旁沉默的创世之书也终于有一刻的清醒,挣扎着爬到床上,掀开书页刷刷写下几笔:先让他多喝几杯圣泉水再睡,恢复的快一点。
路西法又赶忙跳下床去,拿着水晶杯去取圣泉水,取了整整两杯放到床头的柜子上,这才重新爬到床上,把上帝半抱进怀里,轻轻拍拍他的脸颊。
“雅威,醒醒?喝些泉水再睡?”
被神一巴掌拍过来,险些把水杯给打掉。
也是哭笑不得:这是嫌他太聒噪,要把他一巴掌给扇闭嘴?
“我都没打你呢,你先打我了是吧?”路西法继续捏他的脸颊:“乖,喝了再睡,嗯?”
结果,怀里的人脑袋一转,转头就埋进了路西法的腿间,像只鸵鸟一样又不动了。
“耶和华?耶三岁!现在是撒娇的时候吗?快起来喝水,不然我就强灌了啊。”路西法简直无奈,把人又从自己腿间给拨出来。
见这人还是没有反应,干脆含了一口圣泉水,低头对着他的嘴唇就吻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亲吻,温热的泉水顺着食道一点点落进胃里,上帝人还没反应过来,本能地咂咂嘴,舔了舔唇上落下的泉水。
直到下一口水又顺着嘴唇度过来,未能及时吞咽的泉水顺着唇角流进颈窝,舌尖又被人恋恋不舍得吮吸了一下,迷迷糊糊睡着的上帝这才动作迟缓地睁了眼。
一双金色的眸子,像是林深处迷路的小鹿。
茫然又无辜。
待看清眼前的路西法,这才骤然清醒,苍白的面色泛起浅浅的红润。
“路西……你,你在做什么?你怎么能在吾睡觉的时候,把吾……”
路西法见他反应有趣,拿着水晶杯的杯角轻轻扫过他的唇瓣,逗他:“把你怎么了?”
上帝被这一幕惊到,讷讷的,一句话也不说了。
路西法看他懵懵懂懂,不忍心再逗下去,笑着把人揽起来,把剩余的泉水抵到他唇边:“好了,不闹你了,创世之书要你喝几杯圣泉水之后再睡,对身体好。我叫不醒你,没办法才喂给你的。现在醒了,那就自己喝,嗯?”
上帝哪由人这么伺候过,连忙抬起胳膊去拿路西法手里的杯子,被路西法单手按下,又把杯子往他嘴边放了放。
“张嘴。”路西法说。
上帝脸上红了红,这才就着杯壁小口地把水喝下去。
连续两杯下肚,上帝的面色好了些,路西法又去取了两杯过来,喂给他。
眼见这人又要去取,上帝侧过身去,就抱上了他的腰。
“路西……”他轻轻地叫了一声。
路西法把水晶杯放回床头,指尖轻柔地为他梳理长长的头发,问:“在呢,怎么了?”
上帝闭了眼睛,埋进他的胸口,小声说:“没事……”
路西法轻轻得笑了,指尖挑起他的下颌,轻柔得摩挲在他莹润的唇瓣,纵容地说:“嗯,你没事,就是要撒娇?是不是?”
上帝乍然被说中心事,连忙从他身上坐起来:“瞎,瞎说……吾没有。”
只是,还没挣脱就又被人温柔地揽进了怀里。
“别乱动了,不是正头晕么?和我撒娇还不好意思?是不是要提醒你一下,我是你的谁,嗯?”
上帝乖顺的躺在他怀里,没再动了。
路西法知道他需要更多的睡眠来恢复神力,也不闹他,只掌心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像是诱哄婴儿一般得,哄着他。
“闭眼。”路西法轻声在他耳边说了一声,手指轻轻揉着他的耳垂。
上帝听话地闭了眼,长长的睫毛乖巧得遮在眼睑,落下蝶翼般的影子。
“先睡,等你好了,咱们再算账。”路西法说着,在他腰上悄悄捏了一把。
躺在怀里的人,睫毛一颤。
作者有话要说:
上帝: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深夜加更!
第45章千里万里,山河静好
上帝这一睡就是半个月过去。
整整半个月,路西法都和上帝窝在圣殿的这一方狭小天地,看着上帝的睡颜,偶尔会在他稍稍清醒时喂给他一杯圣泉水。
这天,上帝终于从睡眠之中醒来,但路西法却没有如前几次清醒时那般守在床头。
他从床上坐起,动作迟缓地眨眨眼,环视圣殿一圈也没有看见自家小狼崽崽,抬手便将创世之书召过来,问:“路西去了哪里?”
棕青的古书翻开书页,刷刷几笔写上去:“方才米迦勒殿下和弥赛亚殿下在殿外求见,殿下就出去了,应该是出去询问情况。”
上帝轻轻得“嗯”了一声,摇晃着从床上起身,说:“吾要去圣泉池沐浴……”
创世之书连忙将他拦下。
[您等路西殿下回来,让他带您过去,您这个样子昏在圣泉池怎么办?]
上帝想了一下,觉得似乎有些道理,随后将创世之书抱在怀里,披了自己的绣衣,迈步出了卧房,准备先去寻自家崽。
恰逢路西法谈完事回来。
他才进了圣殿的大门,就看见圣神一只手抱着创世之书,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袍往外走着,像个不谙世事的瓷娃娃。
因为才睡醒的缘故,上帝走起路来还有些不稳,步履极为缓慢,明明一步一步走得很努力了,却莫名走出一种醉酒的感觉。
路西法都怕他一个不稳,就倒到地上。
连忙三两步上前,双臂一揽就把人给横抱进了怀里。
“您怎么出来了?睡醒了吗?身体怎么样,还有没有头晕?”
上帝这几天被他侍奉得习惯,这会儿依旧在他怀里窝的乖顺。
听见问话,轻轻摇头:“不晕,只是……大概睡得久了些,吾身上没有力气,想去圣泉池泡一泡,兴许会好一些。”
“那我抱您过去。”路西法不由分说,抬步出了圣殿,将人抱去后面的圣泉池。
上帝走到池边,褪了浅金的绣衣,在路西法的搀扶下一步步踏进圣泉池。圣泉池的泉眼在更后面的源头,路西法去圣殿取了水晶杯过来,盛上一杯泉水递给上帝。
被上帝不情愿地推开。
他干脆也跟着下进圣泉池:“喝了对身体好。”
哪知,上帝身子往下一滑,就把自己整个浸到了水里,只留下一双干净的金瞳露出水面,像只水鸟一样地看着他。
路西法被他逗笑了,单手一揽,箍在他腰上:“为了逃一杯泉水,你至于吗,嗯?我的圣神。”
随后往上一提,就把人给捞了上来。
“怎么不喝了?前几天不是喝的很乖?”他问。
上帝听到问话,脸上有一点红。抿抿嘴唇,小心翼翼地和路西法解释:“像是……在喝洗澡水……”
他现在觉得自己要表现的乖一点,这样才不会被打。
昏迷的当日,他虽然不大清醒,凡事都循着本能,但还是有记忆存在的。
当时路西法高高扬起的手掌,准备拍在他屁股上,那感觉到现在还记得。
谁知道路西现在还有没有在生他的气……而且,这么些日子以来,路西法一直侍奉他,也不知道心里的气有没有越憋越多。
上帝从路西法怀里退出来,坐在他面前,轻声说:“关于……埃及和阿玛拉的事,吾需要与你谈一谈。”
路西法将他上上下下扫了几眼,笑得有些戏谑:“您确定要在这种情况下,穿成这个样子,在浴池里和我谈埃及和阿玛拉?”
上帝看了看自己的样子,脸上有点儿红:“不可以吗?吾……又不是没有穿衣服,吾在水里坐得也很端庄,当然可以谈事。”
路西法干净利落地下了水池里,长腿一伸,就将盘膝坐着的上帝给圈了进来。他抬臂勾在上帝的下颌,凑近他耳边,声音低低地说:“可是我不端庄啊,圣神。我已经很忍耐了,别这个时候拿阿玛拉的事激我,之前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我可都给您记着呢。”
说完,又捏捏上帝的脸颊:“乖。”
而后从容地退出了圣泉池,又把水晶杯递到了他嘴边。
这模样,哪是喂水啊,根本就是强喂毒药吧。
可上帝自知理亏,再如何不情愿也只能乖乖听话。一边小口喝着,一边偷瞄路西法的脸色。
待好不容易在路西法的看护下沐浴结束,小崽子又亲手为他换衣服。
上帝拉着衣服推拒:“吾自己来就好……”
被路西法凉凉地瞥了一眼,就没敢再支声,拉着衣服的手缓缓得落了下去。
被路西法按着换衣服时,上帝心里有一点委屈:他路西变了,不和他撒娇了,也不给他好脸色了。
虽然,这都是他自己作的。
路西法帮上帝披好绣衣,又系好腰带,待将他衣服都弄平整了,这才起身。
只是,身子才刚起来,衣衫就被揪住。
低头,腰上多了一双白净的手。
“路西……”
上帝轻声叫他,手掌顺着腰带王后滑,双臂圈在他的腰上。
“对不起。”他小声说,“吾不和你谈了……吾认错好不好?吾知道错了,你不要再生气了。”
路西法鼻子里发出一声“嗯”,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哦,那你说说呗,哪里错了?”
上帝:“手链是送给你,用来平衡你体内光暗的,不是用来辅佐弥赛亚……它确实有辅佐弥赛亚的功能。”
说道一半,看路西法面色又开始不好,连忙补救:“不是,我是说手链很厉害,功能很多,辅佐弥赛亚不是吾最初的意愿……真的只是赠与你,用于处理突发情况的。”
“吾想在埃及活下来的,送你水晶球,是为了能及时得到你的救助。封印的事……没有吾给的封印,单凭你们几个小的,对付不了阿玛拉。”
最后,又对着路西法吹嘘一波:“路西做得很好,封印了姐姐,也救了吾……”
听见这一番语无伦次的解释,路西法神色终于缓和了些。
他看着眼前的人。
浅金的绣衣,长长的、带着圣光的银发,纯净的、纤尘不染的金瞳。是他曾经最最崇敬、敬爱的人。
他那么高高在上,上万年来淡然、漠然地俯瞰着整个世界,指引着所有生灵的运转。
于万物而言,他是一盏长明的灯塔,他在,就是心安。
这天堂是他的、这地狱是他的,这人间是他的,这所有所有的族群也都是他的。
而如今,这个身居高位,站在世界最最顶端的人,却如此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话语同他认错。
尽管言语之间、说话的语气里,依然带着来自一个上位者的夸奖,道歉时也无比扭捏。
但……
他可是这世间最高的神明啊。
一个生来就带着神格,被世间万物所簇拥、爱戴的人。
已经很好了,不是吗?
路西法低头将覆在他腰间的手握住,将他用力一拉,环进自己怀里。
“没关系……我们之间维系了上万年的关系,都是您护着我,乍然要我站在您身边,这样的转换很难,我知道。我只恨自己不够强大,做不到与您并肩一同站在这世界最高处。”
“是我没有给您足够的安全感,无法赢得您的信任……”
路西法说着,头埋在上帝的颈间。
就像只独占欲极强的小兽,将他紧紧地抱着。
上帝真切地感觉到路西法的难过,禁不住一怔。
经过这一次的战役,他知道路西对他心存怨念,也知晓这怨念是从何而来。
却从未想过,路西法会因为这一层面的原因自责,甚至自卑。
长久以来独居高位,让他已经养成了什么都自己扛下的习惯。
他是世界的信仰,他不能倒下,无论如何也要在所有生灵面前撑住,保护他们,让他们安心。
这次的各种部署,也不过是处于习惯的原因,将他的路西安置在了一个他可以胜任的位置。在这场战役里,他哪怕将事件的经过、事实全部都说与面前这人听,却也没有想过,将一些策略置顶部署告诉他。
就连送出一个为自己救命的水晶球,也只是一声不响地放在了那里。
这一步步的棋,要么是他计算好的,要么是靠路西法自己去领悟的。
却未有一件,是他说与路西听,与他商量去做的。
“对不起,路西……”他心疼地说:“你没有错,我很信任你,可以将命交给你。去埃及时就知道,你一定可以救下我,也知道你可以救下这个世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你是这世间唯一能与吾并肩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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