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少东看两个孩子这么馋,跟陈叶云说话,“把奶皮煮了吧,煮化了就行,他们都馋成啥样了。”
“好。”陈叶云看弟弟妹妹的馋样也弯了嘴角。
“等我添个煤球,早上看烧了一大半了。”
这儿跟新风村不大一样,村里冬日主要烧柴火烧枯枝生火做饭取暖,煤球得花钱买,不划算。这里的家属院筒子楼里都是烧煤球。
郝少东这趟出门,煤球炉子火灭了,得重新生火。
他把炉子拎到屋外,想了想又朝屋里喊了一嗓子,“大军。”
“咋了?姐夫。”
“出来,找你有事儿。”
大军一听有事儿麻溜往外走,一出去就见着姐夫在一炉子面前倒腾。
“以后咱家生煤球炉子的任务就交给你啊,好好学着。”郝少东拍拍他的肩。
自己被下达任务?大军眼睛噌地亮了,他抬手敬了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虽说不是很标准,倒也像那么回事。
生煤球炉子说难不难,就是得多注意点。郝少东揉了团松毛,化了火柴点燃放到炉膛下面,又往上垫了些细树枝,然后拿火钳夹起煤球放上去,一口气放三个。
“放煤球注意着,孔要对准了,不然不好通风,火起不来。”他一边动作一边给大军讲。
“好!”大军凑到炉子上方往下一看,三个煤球重叠好,12个煤球眼儿都对着了,一点没堵,“我记住了!”
“不用的时候把盖子盖上。”
“我会了姐夫,这事儿简单。”大军拍拍胸脯十分自信。
“行,下回让你试试,小脑袋瓜子还挺机灵啊。”郝少东大手揉他的头,大军头发短却不刺,许是遗传,他们三姐弟妹头发都是细软的。
郝少东又想起昨晚披散了一枕头的黑发,看着也很柔软。
陈叶云在一旁看了会儿,见弟弟跟郝连长处得挺好,眼里也有笑意,“牛奶可以煮了不?玲玲可馋了。”
“我拎厨房去,以后生炉子火还是拎外头生,那黑烟大,省得在屋里把人呛着了。”
煤球炉子冒着火苗把锅里的乳白色奶皮煮化,本来弹滑晶莹的奶皮逐渐化成乳白色的奶液,一阵阵奶香味飘散开来,勾得人咽口水。
厨房里器具简陋,瓷碗不多,陈叶云默默看着只觉得要再采买些,不过她没吱声,随手取下四个瓷碗,往里舀牛奶。
“我不喝,拿三个碗就成。”
陈叶云回头,郝少东说完已经出去了。
四方桌前,陈家三人一人捧着一个瓷碗,头一回喝牛奶,虽说是奶皮化的,但嘴里也都是奶香味。
玲玲砸砸嘴,嘴边糊了一圈牛奶沫,露出个甜甜的笑,“姐,这个真好喝。”
“还剩点儿,你们俩喝了。”陈叶云拿帕子擦擦嘴,把锅里剩下的浅浅一层牛奶倒进两个娃碗里。
“那牛奶真好喝,肯定很贵吧?”
“具体多少钱不知道,上回听他们聊大概是一毛多半斤。”
“这么贵?”陈叶云吃了一惊,这可赶上一斤猪肉了,不过转念一想,这东西确实好喝,而且刚还听奶牛场的介绍,说牛奶特别有营养,喝了对身体好。
咚咚咚
屋门被敲响,郝少东起身开门,门外是隔壁邻居黄丽珍。
“嫂子,有事儿啊?快进来坐。”
“你们都在家呢?”黄丽珍没挪步,就站门口说话,“郝连长,晚上来我们家吃个饭,这新媳妇儿头回来,咱们热闹热闹。”
郝少东跟曾志刚关系不错,平日也去蹭过饭,当即就点头应下。
结婚后头一回到别人家里做客,陈叶云出门前问郝少东给人带点什么礼合适,结果这男人直说不用,他跟二连长互相请客也惯了,不用整些虚头巴脑的。
闻言,陈叶云睨了他一眼,忍不住开口,“那是人家客气,咱们上门肯定得带点礼啊。现在外头有卖东西的没?”
听着女人略带埋怨的音儿,郝少东忍不住瞥她一眼,虚心受教,“行,带点礼,农场有小卖部,可东西不全。要齐全的都去城里了,就是下火车那边。”
“那家里有东西吗?能简单送个礼就成。”
郝少东思索一番,抬抬下巴,“那柜子里,你看看有啥可以用的不。”
晚饭点,黄丽珍和曾志刚搭伙做了三个荤菜,四个素菜,外加一个汤。今天他们请了隔壁的二营三连连长郝少东一家和住一楼的三营一连长白威一家。
肉是农场过年卖的,直接搁家里,这大冬天的也不会坏。
等郝少东一家人进屋的时候,屋里已经挤满了人。黄丽珍正好把一盘白菜炒肉放到桌上。“快进屋,快进屋,随便坐啊。”
“嫂子,给孩子带的吃的。”陈叶云上前把从郝少东柜子里翻出来的两包饼干,是上回他娘来家里给买的。
“哎哟,来就来了咋还带东西!”黄丽珍推辞一番才收下,拉着儿子曾华过来谢礼。
饭桌前坐了十人,曾志刚一家三人,郝少东一家四人,还有一楼住的白威一家三人。曾刚两口子手艺好,做的菜香喷喷,众人吃得尽兴。
饭菜都解决光了,三个男人还没下桌,一人一盅白酒,边喝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