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头发是真热,我感觉捂着全是汗,洗起来也费劲。”
“昨晚还最宝贝你头发呢,这会儿又嫌上了?”郝少东拿筷子搅着锅里的面条,转身看看了一眼在客厅对着黄铜镜编辫子的女人。
“喜欢是喜欢,可热起来热得心发慌!我都想给剪了。”陈叶云这会儿后颈全是汗,嘴上发着牢骚。
郝少东端着面碗从厨房出来,看着她为难的模样笑笑,“想剪短就剪,这天热你也是遭罪。”
他头发就冒了寸,随意冲洗几下就行了,可陈叶云洗回头发是真累。
“算了,留了这么些年呢,我可舍不得。”陈叶云坐到桌前,“吃饭吧。”
郝少东看她一会儿宝贝头发,一会儿嫌弃头发,压根摸不着头脑。
饭后,陈叶云郝少东分别离开去上班,大军和玲玲跟院里孩子一起去上学。
陈叶云骑着自行车出发,在卫生所上班越久,她在农场认识的人就越多,一路上跟不少人打招呼。
所里不少人来拿药,她忙活一阵,还剩下个嗓子疼的知青,给来看病的知青包了药,她叮嘱一句,“记得吃了饭再吃啊。”
“行,谢谢陈医生。”知青同志接过药,四处看了看,随口问了句,“哎,周医生怎么不在呢?”
“周医生上门看病去了,有人把腿摔了,走不动道,家里人请周医生上家里治。”
“哦哦,周医生也是不容易啊,那我走了啊,陈医生。”
“好嘞。”陈叶云目送那人离去,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里。
此刻的卫生所只有陈叶云一人,她左右看了看,蹑手蹑脚往药柜子右下角的抽屉走去,药柜里放药是有讲究的,最常用的药放在中间位置,最方便取用,主要是些治疗头疼脑热的常见病,不那么常用的药就放最上头或者最下头,而最下头的边角抽屉里是少有人买也不大好拿出来的药。
她看着中医手册上写的方子,嘴里小声嘀咕着,“肉苁蓉,巴戟天,蛇床子...”因为不大认得清那些中草药,她一个拿出来比对看了看,放进膝盖上窝着的一块白布里。
“你干什么呢?”
陈叶云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转头看去,外出就诊的周医生此刻站在自己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
她本就有些心虚,立马站了起来,结果忘了自己腿上还搁着块白布,里头裹着的药材当下就掉了一半出去。
“周...周医生,你回来啦?今儿还挺快呢。”陈叶云慌忙捡起药材,看着站在药柜前的周医生。
“你拿什么药呢?”周医生少有见她这般神色,鬼鬼祟祟的不成样子,于是踱步上前看着慌乱中没有掩紧的药柜抽屉,再看一眼那布里露出的药材一角。
“没什么,我先回去看书。”陈叶云绕过周医生往外走。
周医生看着她的背影,淡淡开口,“郝连长身子有问题啊?”
陈叶云脚步一顿,回身看着她,摇摇头急忙开口,“不是,周医生,你误会了。”
“这有什么不能说的,他是身子太虚了还是那儿压根起不来?”周医生走到刚才陈叶云拉开的几个抽屉前,一一打开拿起药材,“巴戟天,蛇床子,仙茅...也不能补太狠了。不过郝连长瞧着倒不像这样的人,就是委屈你了。”
“周医生,真不是!”陈叶云眼见这是说不清了,急忙解释,“郝连长没问题,我...我这是帮别人拿的药。”
陈叶云出生到现在哪里接触过给男人补肾壮阳的药,昨晚辛倩神秘兮兮跟她说了一通,说她男人半个月前磕石头上伤到了,得养一养,补一补,可去卫生所拿这种药总归容易被人瞧见,到时候难免传出去,只好拜托本就在卫生所上班的陈叶云帮忙,毕竟医生自己拿药,最安全能保密。
“周医生,就是那人脸皮薄怕来拿药被外头人知道了,所以让我帮忙来着。”陈叶云把白布里装着的药材摊开给她,“我这刚拿了三样你就回来了。”
“你还怪我回来得早了?”
“那倒没有!”
周医生行医几十年,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大方拉开抽屉给她装药,“她脸皮薄,我瞧着你脸皮也挺薄的,还趁我不在一个人偷摸拿药呢。”
“我不是偷,我给钱了,就记在账上呢,就是想着你应该也瞧不见。”陈叶云这会儿说开了,心里倒是轻松不少,看着周医生又拿出几样药材,放到柜面上。
“既然说是伤着了,那还有得治,问题不是太大的话就泡个药酒喝喝,慢慢养回来。”周医生往纸上刷刷写字,上头写着怎么泡药酒用量多少,写得清清楚楚的,一起递给陈叶云。“真不是郝连长?你也别逞强啊,受了啥委屈别憋着,日子是自己过得总不能自己骗自己一辈子啊。”
“真不是!”陈叶云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接过药方,又道,“周医生,谢谢你了。”
她看着册子拿这方面药本来也是一知半解,有周医生把关自然是好的。她把药材和药方包好,放进了自己拎的包里,想了想,她又把那药往里藏了藏,用两本书给压着。
下午下班,陈叶云拎着包回家属院,刚想上楼找辛倩,就被黄丽珍和赵月给拦下了。今天要领着院里的小孩儿排练呢。
“我先上楼找一下辛倩。”
“她这会儿不在。”黄丽珍拿着给孩子们做的衣裳反复欣赏起来,“她老乡来找,刚出去了。”
“哦。那我回屋放个包喝口水再下去,就两分钟,很快的。”陈叶云蹬蹬蹬跑上楼,把包塞进长柜子里,灌了一杯水才又下楼。
家属院里七个孩子,高矮胖瘦各有不同。年龄最大的曾兆华11岁,人也最高,陈叶云让他当小队长管着大伙儿。
别说大人了,就是小孩儿能当个“官”也能开心起来,曾兆华当下就把其他六人招呼着,一排站好还学着当兵的报数,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瞧你那嘚瑟样儿。”黄丽珍看儿子一眼,笑得见牙不见眼。
赵月把衣裳发给他们,里头有山的,树的,花草的,全是拿小块废弃布料缝起来的,第一回拿着这样的衣裳,这群小娃一个个都乐得不行。
“我要树。”
“我才能演大树!我高!”
一群男孩儿争着要演树,原因无他,高高大大的,穿身上好看。
“陈叶军,你去演山吧。”
“王义正,你怎么不去演,我要演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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