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说什么呢!”陈叶云拍他一下,“我又不是湘湘,哪儿能哭成那样。”
“我们上去看看。”
两人临时变了道往山坡上走,山上风大些,吹着倒是舒爽。
这会儿大家多是在田里劳作,山上一个人也没有,陈叶云走到上回爷爷去世办礼那天她跑来哭的地方。
“就是这儿。”郝少东印象也挺深,“我那时候就看到个小姑娘站在这儿哭得梨花带雨的。”
“隔那么远你也能看清啊?你少诈我!”在下面一般人可看不清山上,最多看见有个人。
陈叶云去边上捡了几片叶子铺在地上,一屁股坐了下去。
“我视力好。”郝少东跟着坐下,捏着剩下的叶子梗把玩,他想起刚刚见到的,忍不住问她,“刚那个男的是不是以前打你主意?”
“你听到什么了?”陈叶云看他一眼,疑心是村里有人说了什么。
“看来还真是啊。”
“那时候伯娘找媒婆上门说亲,就说了他。”陈叶云大大方方告诉他,“他家条件好,在我们村里是出了名的,人大伯是我们村大队长,日子过得挺好。”
郝少东越听越不对劲,“你答应了?”
“没呢,他前头有个媳妇儿的,还生了个儿子,嫁过去就是当后娘,我不愿意。”陈叶云屈膝坐着,双手抱着自己双腿,把下巴搁在膝盖上。
“那意思要是这人没儿子,你就嫁了。”
陈叶云扭头看他一眼,总觉得空气中有些酸味,她抿嘴一笑,“对呀,要是没儿子就挺好啊,家里条件不错,人也算周正,嫁过去...”
她说着话,看着郝少东眼神越来越不对劲了,像是要喷火。
男人弯腰低头凑到跟前,“恶狠狠”开口,“陈叶云同志,你思想很危险啊。”
“是吗?”陈叶云将笑意掩在眼底,声音清脆动听,故意逗他,“我觉得我说得挺对的呢。”
“皮了啊你。”郝少东凑过去在她嘴上亲了一口,两人双唇分开的时候还轻轻吮了一下她嘴角。
“这是在外面!”陈叶云一把把人推开,用手背擦擦嘴,做贼心虚地四处看看,幸好没人。
郝少东笑了笑,他亲之前看了四周的,要是有人来指定不会这样。
“那这样。”他看了眼陈叶云手里的衣裳,一把拿过给抖落开了罩在陈叶云头上。
陈叶云愣愣地看着他动作,突然自己眼前一片黑,衣裳搭在自己头顶遮住了外头的光,下一秒,郝少东掀开衣裳钻了进来,含住她的唇。
衣裳是棉布的,不太透光,只能隐约看到一丝光亮,天气本就热,这会儿两人挤在一处,陈叶云觉得呼吸困难,她张了张嘴想缓缓,却把人迎了进来。
光亮被带走了,狭小的一方天地只有二人的呼吸纠缠,感知无限放大,陈叶云觉得男人的每一个动作都有力又让人无法拒绝。
这是她头一回在外头这样,心里紧张地直打鼓,可又觉得心里甜丝丝的,蜜水从心里往外冒。
郝少东亲得很轻,一会儿就放开了她,衣裳揭开的时候,两人重见了光亮,陈叶云小脸红得不行,轻轻喘着气。
一家人在新风村待了八天,走的时候徐新红给他们装了不少吃的,直装了半袋子,陈叶云和家里人挥手告别,又踏上了绿皮火车。
七月,绿皮火车驶离了北梧,陈叶云坐在窗边朝大伯伯娘挥了挥手。
夏天的火车味儿太大,各处都是汗水浸湿衣裳的臭味,陈叶云一家人坐的卧铺还是要好些,硬座车厢更是难受。
走了一半的路,到了停靠站,陈叶云看着外头站台上人来人往,还有不少叫卖声。
“煮玉米,煮玉米,甜得很哟!”
“烧鸡,烧鸡,香得很哟!”
大军和玲玲在对面的下铺坐着看着外头的商贩卖东西,那烧鸡个头不大,但是诱人的金黄色,还滴着油,往外头飘着香气。
陈叶云看着弟弟妹妹咽了咽口水,冲外头喊话,“同志,烧鸡怎么卖的?”
“八毛钱一只。”
“给我来一只。”说完她低头掏钱,一手给了钱一手接过装在纸袋子里的烧鸡。
那纸袋子没一会儿就被油给浸了,大家抓紧吃了,大军和玲玲一人一个鸡腿,啃得嘴边都是油,陈叶云吃着个鸡翅膀。
郝少东一手吃着鸡肉,一手抱着湘湘,小丫头看着大家吃得兴起她也好奇,总想上来咬一口,陈叶云撕了一片不太油的鸡肉过了过水再喂给她。
“呜嗯嗯~”一边吃还一边享受起来,湘湘踩在下铺床上,高兴得很。
停靠站的时间到了,火车再次出发,刚刚卧铺车厢里下了两人,这会儿又上了两个新乘客。
一对四十来岁的夫妻扛着行李袋子上车,见着车厢里的一家人,点头招呼了一下,就是两人脸色都不太好似的。
“你少在闺女跟前说那些话,听到没有!”一边放行李,女的跟男的说话,见人没反应便扬了嗓子吼了他一句,“你真聋了是不!”
湘湘被车厢里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这丫头最会察言观色,瞧着有人生气了,她也放轻了声音乖乖坐她爹腿上了。
许是知道自己声音大了点儿,女人赶忙对陈叶云几人露出个歉意的笑,扭头看都没看男人,就爬上上铺躺着去了。
晚上,大家买了火车上的饭吃,两荤两素,味道也还不错。
陈叶云抱着湘湘在床上玩,渐渐就睡了过去,半夜的时候她迷迷糊糊间被什么声音吵醒,竖着耳朵听了听,像是有人在哭。
这大晚上的,一片漆黑,她揉揉眼睛又听了听,结果好像又没声儿了。她疑心自己听错了,也没想太多,又睡了过去。
第二天,距离到青峰还有两个小时左右,大家都有些激动了,盼着能快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