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么抱着宋颂很久,低头看着宋颂沉静的睡颜,心中越发躁动,只觉心里头有无数只野兽在胡乱地横冲直撞,恨不能把宋颂吞进自己肚子里,让别人再也见不到他。
可是,他不能那么做。
宋颂会不高兴的。
顾临深只敢轻轻地把手环在宋颂腰上,凑近感受着宋颂近在咫尺的呼吸和心跳。
他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离宋颂更近一些。
第二天宋颂醒来的时候,察觉有点不对。他睁眼看去,发现顾临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来了,正掀开被子看着他的某个地方。
饶是宋颂在这方面比较大大咧咧,还是被顾临深看得耳根微红。他正要起床解决一下,就听到顾临深定定地望了过来,口里还说:颂颂,我学会了,我帮你。
顾临深不等宋颂反应,手已经覆了上去,学着宋颂昨天教的方法帮宋颂解决。
宋颂本来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上个厕所就好,冷不丁被人这么一帮忙,一股热意就径直往上蹿。
他两世为人,也不是没想过找个知冷知热的人过日子,只是总挑不到适合的,结婚的事也就耽搁了。
没结婚,他也没多少心思想那档子事。
本质上来说,他这人不管是感情还是欲求上都挺淡漠的,有可以,没有也可以。
现在顾临深热心地帮助他,他只觉头皮发麻。
要不是顾临深情况特殊,他昨天是不会那么做的,他这人对谁都挺好,但大部分时候界线划得很分明,很少会有越线的时候。现在顾临深学以致用说要回帮他,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
客观点来说,这样相互帮助还挺舒服的,可是这样的发展不在他的预料之中。
别,别这样。宋颂哑声制止顾临深。
顾临深手不动了,却还是没松开,只局促地问:我、我做错了吗?
对上顾临深紧张到微微泛红的双眼,宋颂哑了。他不知道这样对不对,他的脑袋有点混乱,毕竟换了谁命根子落入别人手里,都不可能正常思考。
宋颂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这种事,自己解决就可以了。
顾临深注视着宋颂,第一次没有听宋颂的话,而是坚持说道:可是颂颂帮了我,我也想帮到颂颂。
宋颂没辙了,只得由着顾临深生疏地给他帮忙。
他也是第一次被人这么伺候,起初还只觉得顾临深的手烫得厉害,接着就感觉一股陌生的热潮无声无息地涌遍全身,让他手脚都有些发软。
宋颂脑袋有些懵。
他给顾临深帮忙的时候,只当是在教学,根本没别的想法。为什么顾临深帮他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
第39章
宋颂坐到考场上时,还是觉得顾临深是在搞他心态,他这次要是没考好,一准是顾临深的锅。
宋颂叹了口气,大笔一挥,在卷子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为期两天的摸底考考完,宋颂领着杨光回高三三班。
班里没有单桌的人,杨光只能搬个桌子自己坐,宋颂作为班长自然得领他去找桌子椅子。
都这时候了,剩下来的桌椅都是别人挑剩的,宋颂伸手一张张地摇晃过去,找了半天才找到张能稳稳当当站着的,叫杨光自己搬回去,自己则继续给杨光挑椅子。
宋颂回到教室,其他人已经把为了考试挪了位置的桌椅都搬回原位。
宋颂把椅子拿给杨光,转头一看,顾临深身边围着不少人,为首的是小胖子阚星,这家伙估计正在进行每次考试后的必备项目:对答案。
果然,见宋颂回来了,阚星挥起小胖手向他招手:宋哥,来,我们开始对答案了。
顾临深转头看向宋颂,眼神里带着点小心。早上的时候他虽然帮到了宋颂,却感觉宋颂不太高兴,他怕宋颂不理他了。
宋颂对对答案这件事兴趣不大,不过对上顾临深那黑漆漆的眼神,宋颂在心里叹了口气,坐下跟他们一起讨论起刚做完不久的试题来。
考完试就是周末了,老师们会加班加点改试卷,等着周一直接讲解。有些心急点的老师,周日晚修就来占课讲卷子,明显生怕时间不够用。
宋颂又收获一天的假期,领着顾临深溜达去看培训机构的装修进展。
宋爷爷自从做了手术、有了事做,整个人就精神多了,一大早就去盯装修。见宋颂两人来了,宋爷爷立刻过来给他们讲装修进展:水电之类的基础装修都已经检修完了,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按宋颂的意思把消防安全搞了搞,保证就算出现意外也不会出大事。
现在主要在刷墙和改格局。
提到这个,宋爷爷就心疼得很,因为用的漆都贵,内墙外墙都要翻修,看着就让人肉疼。前段时间雨下得多,外墙刷得少,这几天才开始动工,两个只穿着背心的油漆工正吊着绳在忙活。
小县城生活节奏慢,左邻右里相互之间都是熟悉的。他们知道这栋楼卖了,一直挺好奇的,这会儿见宋爷爷和宋颂他们都在,不由凑过来跟宋爷爷搭话:老哥,这楼是你们家买下了?
宋爷爷也不打肿脸充胖子,笑呵呵地说道:哪能啊,你看我这穿得,像是能买得起的吗?我也就过来帮忙看看装修,他朝旁边的顾临深努努嘴,说道,这娃子家里买的,就托我看一下。
左邻右里一看,发现顾临深长得就很不一般,衣着打扮也和县城里的孩子不大一样。
有人很快想起来了,家里的小孩回来说过,他们学校来了个转学生,家里人傻钱多,入学就给捐了个微机教室,还给了三十个资助名额,说可以资助三十个孩子上大学。
众人看向顾临深的目光顿时不一样了。
当然,他们看向宋家爷孙俩的目光也不一样了,听人说那位转学生现在借住在他们家,平时每天跟宋家小子一起上学放学,关系好得很。少年人不懂,成年人可是懂的,只要能搭上这种大富大贵的人家,以后还愁日子不好过吗?
宋颂前世不知接收过多少这种暗含羡慕的目光,倒也没放在心上。他进屋转了一圈,觉得装修效果还成,接下来把桌椅之类的软装准备好,通再通风晾个一两个月,就可以着手准备招生事宜了。
高三没那么多时间管这些事,宋颂琢磨了一会,想到个人:房东刘姨。
刘姨一家算是最早下海的那批人,赚得很不少,回来置了不少实产。
后来刘姨夫妻俩生意越做越大,刘姨丈夫心也野了,刘姨在发现丈夫出轨之后一气之下回了老家,每天打打麻将收收租,人她不争,婚她也不离,只想气死那些想上位的女人。
刘姨早年对孩子管得很严,管得孩子心里对她有怨气,出国以后好几年没回来。约莫是移情作用,自从宋颂一家租了她家的房子,她就对宋颂特别好,平时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给宋颂留一份。
宋颂记得以前和刘姨聊天,刘姨提过自己也曾参与公司的建立,就是年轻时太傻,觉得夫妻本是一体,很多东西不用算得太清楚,结果毫无防备地被最亲近的人捅了刀。
不管这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刘姨肯定是有一定管理经验的。
宋颂转去刘姨家,想问问刘姨的意见。
刘姨正给人打电话呢,瞧见宋颂来了就挂掉电话,眉开眼笑地问:颂颂,来找刘姨有什么事?
宋颂坐下,把来意告诉刘姨。
刘姨不缺钱,谈钱肯定行不通,宋颂就开始打感情牌,先说搞这个培训机构是见不得少年宫那边垄断竞赛,又说自己上手以后才知道事情多,自己在复读忙不过来。
刘姨听得一愣一愣。
这些话都没什么问题,就是,哪个高中生会因为见不得少年宫那边关起门来捞钱就决定搞个培训机构来和人家唱对台?人家那可是官方指定的培训地点,你一野路子培训机构凭什么和别人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