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他全然不曾想过,陆青若真是什么“重犯”,如何要指出“船老大勾结河匪”?
同一时间,船上,陆青关上房门,看向角落站着的男人。
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算啦。麻烦都惹上了,还是送佛送到西。
“前面那些天,”陆青询问,“你们是怎么睡的?”
焦琴看他笑眯眯的,一副和蔼神色,按说不该感到压力。可事实上,随着陆青简简单单一句话,他口舌发干,紧张得近乎站不住,回答:“自然是小将军睡床,我睡地上。”
“哦。”陆青的笑意迅速敛去。不过,在焦琴看来,他这会儿的心情反倒比刚刚要好些。
真是奇怪的人。焦琴暗暗想到。
第74章双重生(13)
睿王府来人的马蹄声“哒哒”作响,行至中途,忽而再不见秦纵人影。
几人暂且拉住缰绳,左右环视须臾,又叫住一个过路人询问:“可曾见到两个骑着马的人,其中之一还蒙头遮面,看起来十分鬼祟?”
被叫住的路人立刻回答:“是有!正在前方。”
睿王府的人眼前一亮。其中有疑心重的,看眼前人一副就颤颤巍巍、颇有惊慌的模样,原本还想多问两句。可也有心急的同僚,催促道:“还等什么?速速将人追上才是正理!”
就这样,马蹄再往前去。等到人消失在官道上,那“路人”咽了口唾沫,近乎软倒,但眼神愈发明亮,朝旁边林子唤道:“小将军!他们果真被骗去了。”
此刻分辨他的嗓音,不是张重九又是何人?
随着他的话,秦纵自林中走出。
张重九愤愤道:“这些贼人,着实可恶!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如此嚣张行事!”
秦纵不置可否,而是问:“你再与我说一遍。从此地去首府,要如何走?”
张重九立刻道:“沿着官道向前,过了青州城,再朝东面行去。”一顿,忽而警觉,“小将军,有我带路,你不必记得这些。”
秦纵却摇摇头,说:“我细细想过,还是独自上路。重九,你回家即可。”
张重九一愣。
秦纵看他,说:“你才多大年岁?”说是做了两年船员,可拆掉面罩,下面露出的还是一张略带青涩的少年面孔。若秦纵真是加冠之年,倒也只会觉得这是个弟弟。但他重生而来,在他眼里,张重九就真的是个半大孩子。
张重九咽了口唾沫,回答:“十六——呃,十五,不,十四了。”
越往后面,声音越小。
秦纵笑了下,说:“行了。赶紧回家,”从袖中掏出六钱银子,“你跟着出一趟船,大约能赚到这些。我付给你,不让你吃亏。”
张重九余口惜口蠹口珈。大为感动,捏着拳头,说自己不走:“我虽未听说那人名声,但想来,也是为祸一方的灾头!此番有了机会,助小将军将他擒住,我万死不辞,赴汤蹈火!”
他绞尽脑汁,把自己听说书时记得的一些话用在此刻。
秦纵看他,倒未流露不信姿态,而是缓缓拉起袖子,让这船员看自己手臂上的一条疤痕。
他爹是镇北将军不错,可他被叫做“小将军”,也不光是因为父亲的威名。早在舞象之年,秦纵便曾上马杀敌。此刻落在张重九眼中的伤疤,不过是最轻的一道。
秦纵问:“还去吗?”
张重九嘴巴抿着,气势一点点减弱。
秦纵淡淡说:“回家吧。你爹娘还在等你。”
张重九说:“可是……”
秦纵:“你已经帮了我许多。将陆青擒住的功劳,有你一笔。”
话说到这里,张重九终于被劝动,回身离去。
走前,他还告诉秦纵。秦纵给的五钱银子,其实远远超出他原本所得。船老大平日惯爱克扣,倒并非独独他一人如此,而是整个余杭的船主都是类似做派。而且,他此番回家,其实还能再搭一艘船南下。有手艺在,去哪里做工,都并无区别。
秦纵说:“钱给你了,你好好拿着。”一顿,又给张重九塞了包自己留下、原本打算慢慢喝的茶。
张重九心满意足地走了。像是一滴水汇入河中,未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
只留下秦纵一人,应对睿王府来者。
这仍是他和陆青的计划。
昨天夜里,两人讲好,既然睿王府的人已经盯上秦纵,不妨将计就计。
由他出面,引走睿王府来人的全部注意力。至于焦琴,则由陆青带上京去。
商议到这里,秦纵踟蹰片刻,还是告诉陆青,追着他们的人来路不小。
他问陆青,有无担忧。实在不愿,也不必勉强参与。
陆青却说:“我既见到此事,如何能放过不管?——你且放心,在京城等我便是。”
秦纵想想,笑了:“没准还是你先进京。”
陆青耸耸肩:“也对。”
到现在,计划实施顺利。
他用一个能说服绝大多数人的借口下船。又以让船老大蒙面的方式,一箭双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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