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节(2 / 2)

gu903();宋西洲说了句“也行”,就看杜闲放下外卖,去阳台收衣服。

他仗着自己个子高,没去摇晾衣架,而是直接去够。

阳光放肆地照着他。离得很远,宋西洲只见到杜闲发丝上一点薄金,还有青年喉结性感的线条。

他眼神闪动一下,挪开目光。

有句话,宋西洲没说。

杜闲让他放松的地方,正来自于他身上的阳光,风趣,生机勃勃。

如果说,最初是袁昭让他直面噩梦。到后面,就是杜闲的种种特质,彻底驱散了落在宋西洲心中的灰暗影子。

没过多久,杜闲拿着衣服回来了。照旧是去年那批联名款,被洗衣机反复清洁过,上面的图案有些褪色。但很柔软,舒服,带着洗衣液的清淡香味。

穿着这样的衣服,两个人靠在一起,一边剥小龙虾,一边打开电视,看《神探袁昭》的首播。

对袁昭,剧里的表现是先扬再抑,抑过再扬。宋西洲和杜闲对剧情都有心理准备,对他们而言,这会儿去看,更多看剪辑效果。另外,宋西洲也有重温自己表现,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的意思。

他看得仔细,一不留神,手边多了一块儿剥好的小龙虾肉。

杜闲用手肘碰碰他,说:“合着你是来做作业啊?快吃。”

宋西洲原本还想客气一下,说不用,他自己来。结果一扭头,就见杜闲手边已经堆了小山一样高的龙虾壳,自己这边则是可怜的小猫两三只。

杜闲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脸颊上还沾着点油星。

宋西洲安心了。他道过谢,就拿起小龙虾,一口咬进嘴里。

等到今晚播放的两集结束,剧情进展到第一起案子的真相即将告破,宋西洲靠在沙发上,满足地摸摸肚子,说:“这是最后一次。明天以后,要开始注意饮食。”

作为艺人,身材管理是最起码的要求。结果每次来和杜闲聚会,他都觉得自己的腹肌岌岌可危。

“等等,‘最后一次’还没完。”杜闲擦擦手,从冰箱里取出准备好的冰镇果盘。

宋西洲看着盘中诱人的西瓜、桃子,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重新坐起。

杜闲还问他:“有看网上的评价吗?”

宋西洲:“没,王姐、小张他们能帮我看着。”

杜闲说:“其实还是挺冒险吧?后面那个毁袁昭形象的剧情……”

宋西洲:“也不算。那个剧情,单独提炼出来是袁昭计较三文钱。但如果想要往深里解读,可以说的方向很多,就看怎么引导。不过,你写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杜闲耸耸肩,说:“这个角色出来以后,我养成了个有点奇怪的习惯。遇到事情,先想想‘袁昭’会怎么说我。一来二去,又有点不耐烦,想着哪能有人像他那样子啊。不对,他肯定也有小尾巴,别给我抓着了。”

他语气轻快,宋西洲听着,却记起,杜闲说过,有“袁昭”的时候,他还在读中学。骤然知道父母的婚姻是一场假象,还和自己父亲有过一场惊天动地的争吵……青春期的少年,只脑补出一个纸片人自我安慰,已经非常健康了。

宋西洲:“哦,所以你就让他‘耿直’到底。”

那个“三文钱”剧情,具体来说是这样:来到要上任的地方后,袁昭遇到一个卖饼的婆婆,从她那里买炊饼。

因觉得婆婆不易,他有意多买了些,准备回去分发给官府中的其他人。但是,婆婆最终算账时,比袁昭原先要的多了三文,正好凑足了一钱银两。

要让旁人来说,这事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但袁昭不是,他直接把已经包好的饼拆开,一块一块和卖饼婆婆计算价钱。最后发现,对方多给他塞了两块饼子。

为此,袁昭觉得对方做事不诚恳,决定取消交易。哪怕其他人求情,说卖饼婆婆多不容易。家里老汉瘫了,儿子瞎了,儿媳妇跑了,就留下一个年幼的孙女。这会儿虽然多收钱,但饼是实实在在给袁昭了。她也不过是想要早点卖完,回去照顾家里。

袁昭就一抖袖子,认真分说:“我一个月的奉银,也不过八钱银子。这八钱里,除去吃穿,还有五钱。笔墨纸砚,另有……”总而言之,97个铜板,已经是他能拿出的全部闲钱。

整件事就微妙在这里。袁昭他要光是耿直,观众多半也就把这一页翻过去了。但他又说得很明白,自己就是计较那多出来的三文,这就显得太穷酸。

杜闲:“我后来也想过,这个剧情是不是可以改掉。但是,他后面做的很多决定,都能从这里看到端倪。”

宋西洲耸耸肩,说:“所以,我打算过两周,他第一次升迁以后,再去看评价怎么样。”

杜闲“哈哈”的笑了,说:“心态不错,那我也这样。”

往后一段时间,网上果然就这个剧情吵得天翻地覆,但宋西洲的心态丝毫没受到影响。

等到《神探袁昭》的口回暖,逐渐有人意识到:前面那三文钱,一定是剧组的阴谋。

一场争议,让《袁昭》凭空多了多少热度?可恶……真香!

宋西洲来杜闲家时是下午。等到夜幕降临,他换下自己的衣服,准备离开。

临走时,宋西洲把那身被油点子溅得到处都是的短袖打包,预备洗干净再还给杜闲。

杜闲“咦”了声,说:“不用,留着就行,我一并丢洗衣机。”

说着,他伸手去从宋西洲手里拿袋子。

宋西洲下意识地避开,没想到,这反倒让杜闲的手碰到自己小臂,又一路摩挲过去。

虽然前面已经有很多肩并肩一起看剧本、吃东西的时候,但从未有一次像是现在这样。虽然杜闲是无意,可在宋西洲的感知里,这就像一次完整的“抚摸”。

宋西洲蓦地颤了一下,朝后退去。

他以为自己早就忘记那些场景了:昏暗的屋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手。空气里粘稠的味道,还有墙壁上晃动的影子。

事实上,他的确已经很长时间不再想起。可是,刚刚的一瞬,身体就却本能做出了反应。

宋西洲面色微变。而在他身前,杜闲一脸困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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