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gu903();好或者不好,唐昭现在也说不清,但至少回顾前世她觉得自己再不亏欠谁了,那么今生她便可以为自己而活只是当务之急还是弄清自己的身份,以及将要面对的人生。

想到这里,唐昭便伸手在自己胸口按了按,看上去的一片平坦下其实有绸布层层裹缚。

这是一具女子的身体,但却出现在了学堂之中,正是以男子的身份安身立世。虽然唐昭自己对女扮男装这种戏码再熟悉不过了,可有着这样的秘密,显然也代表着某种麻烦。

唐昭本能的讨厌这样的麻烦,可很多时候事情也并不由她选择

唐兄,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快走快走,下山去了。郑源说着又要去拉唐昭,不过这回唐昭却避开了,她其实也不怎么喜欢与人亲密接触的。

郑源对此略有失望,不过也习惯了,便不强求只招呼着唐昭一起下山。

唐昭刚醒来不久,也没什么想法,便打算从善如流下山看看。

走了两步,路过一书生,唐昭不经意的一瞥眼却怔住了不是看见了熟人,也不是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物,她只是刚巧看见了书生手中折扇的题款,上面写着庚子年辛巳月。

唐昭还记得自己死时恰是庚寅年,如此一算,距离她身死竟是过去了整整十年。

哪怕这十年于她而言不过是一闭眼再一睁眼的功夫,可忽然之间知道这事,她还是生出了几分恍如隔世不,应当是物是人非之感。

有什么压抑着即将爆发,唐昭抿唇蹙眉,不得不找些事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恰好此时她随郑源也快走到山门了,一抬眼便瞧见前面的人群中走出一个小孩儿。确实是小孩儿,瞧着还不到十岁的模样,较之周遭的同窗矮了不止两个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红枫书院不开启蒙,来读书的大多是有基础的少年,这般小的孩子还真是头一次见。唐昭见对方也穿着书院的学子服,便问郑源道:书院里如今也与稚子启蒙吗?

郑源一听便知她问的是谁,一抬眼也瞧见了前面的小孩儿:他啊,可不是寻常稚子。

唐昭看着那小孩儿脱离人群,一出山门便迎着辆华丽马车走去,当下眉梢便是微扬她看出来了,这小孩儿身份确实不寻常,毕竟来接人的马车都堂而皇之的停在山门外了。这红枫书院多的是官宦子弟,可敢放肆来书院堵门的,又怎么可能是寻常人?!

这样想着,唐昭也随口问了句:怎么讲?你对那小孩儿很熟?

郑源摇头晃脑,看着好友的目光有些无语:宋臻都来书院多久了,当初还闹得那般沸沸扬扬,你怎么就跟没听过似得?!他抱怨一句也没多想,便道:宋臻是定国公府的嫡孙,还有明达公主做母亲,这般的身份想进书院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再说这小孩儿你别看他年纪小,书读得可是不差的,听说书院里许多夫子对他都颇多赞赏呢

听他说完了这句,唐昭才终于反应过来似得,竖起一手打断道:你先等等。你说那小孩儿什么出身?他姓宋?定国公府?明达公主?还是嫡孙?!

郑源眨眨眼,无辜道:是啊,怎么了?

唐昭终于皱起了眉,一脸疑惑道:我记得定国公府的嫡出只有世子宋庭一人吧?

郑源当即就明白过来唐昭的意思了,有些唏嘘道:是啊,宋世子虽说十年前就去世了,可明达公主对他却是痴心一片,至今也未另嫁。那宋臻就是宋世子的遗腹子了。

唐昭感觉脑子有些懵,头有些晕,郑源的每句话她都听见了,却都跟听不懂似得。她一直镇定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两分茫然,又下意识往宋臻所在的方向看去。却见那马车车帘拉开,敞开的车窗露出半张柔美侧脸来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面容,哪怕隔着十年光阴依旧铭记于心。

心口似被什么堵住了,唐昭只觉头脑愈发晕眩这并不是错觉,因为下一刻她便觉眼前一黑,然后就在身边郑源的惊呼声中,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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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宋庭

唐昭在做梦,两段记忆交织的梦境复杂又混乱,几乎让人深陷其中。

或许是前不久刚受到故人刺激的缘故,原本就根植在灵魂中的记忆渐渐占据了上风,而在这段占据上风的记忆中,她并不叫唐昭,她有另一个名字宋庭。

宋庭是定国公世子,也是定国公府唯一的嫡子,但除了她和她已逝的母亲之外,并没有第三个人知道嫡子非子。她原是定国公嫡女,合该是个娇养着长大的贵女,奈何当年定国公一时糊涂宠妾灭妻,国公夫人又与那宠妾同时有孕,国公夫人自然不肯坐以待毙,于是便有了宋庭的假凤虚凰。

讲真,宋庭其实并没有怨恨过父亲,因为定国公当真只是一时糊涂,过了那阵之后那宠妾便不知被送去了何处。他或许滥情又凉薄,但至少对宋庭一直挺好,其本身也非庸才。

只是宠妾事后是被送走了,可宋庭的人生却也因为那段阴差阳错彻底转变没办法,她爹幡然醒悟之后,第一时间处理了宠妾,第二时间便上折子给她请封了世子。于是事成定局,这时候再要敢暴露了宋庭是女儿身,那便是欺君之罪,她娘是提都不敢跟她爹提了。

如此宋庭从有记忆开始,她便是定国公世子,定国公对她既严格也疼爱,算是个知错就改的好父亲。短短十八年人生,她在定国公的教导下成长,一直以来也没觉得这样的人生有什么不好。直到十八岁那年,她被先帝赐婚了明达公主。

明达与她算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两人自幼相识,小公主从小就是她的小尾巴腼腆,可爱,喜欢粘着她,跟在她身后软软的叫她阿庭哥哥。

宋庭喜欢明达吗?喜欢的,一直都很喜欢,可在赐婚之前她只将她当做了妹妹。赐婚之后这份感情或许有了转变,她再也无法将她当做妹妹看待了,可要说其他,以她的身份却是不敢多想。甚至于每每想到这桩婚事,她心中生出的都是歉疚与忧虑,而后便不可抑制想要逃离。

十年前,明达及笄,两人婚期将近,可谁也没想到先帝会在那个当口突然驾崩。

一朝改朝换代,先帝治丧,新帝登基,宋庭与明达的婚事理所当然的被耽搁了。她刚为此庆幸没多久,宫中又发生了叛乱,她替小公主挡了乱箭,用命偿还了亏欠。

宋庭临死前说了句对不起,闭眼时自觉死得其所。可谁又能想到她还有再睁眼的一天,还能再看到她曾经亏欠的小公主,以及她俩的遗腹子呢?!

梦境最后停留在了马车里那张成熟许多的侧脸上

在梦境中挣扎了许久的唐昭终于睁开了眼睛,目光略微失焦,额上冷汗涔涔,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太好的样子谁也没觉得她会好,毕竟人是昏迷着被抬回来的。

阿昭,阿昭,你怎么样?床边的妇人焦急询问,问过之后见唐昭依旧一副呆呆的模样,小脸也是煞白,于是又急匆匆对身边人吩咐道:快,快去请大夫来。

一听大夫二字,本还魂不守舍的唐昭本能回神,一把拽住了妇人的手臂:不,不用了。她声音沙哑得厉害,说过这一句话抿了抿唇才又道:我没事,之前就是一时没受住暑热,这会儿已经好多了您不必担心。

唐昭头一次见这妇人,但脑海中已经自动有了这妇人的身份印象她是唐昭的母亲薛氏,一个宠孩子宠得有些神经质的女人,虽然目前来看她还很正常。

薛氏听了她的话却并没有放心,又不愿反驳她一般,满脸纠结。

唐昭叹了口气,脑子虽然还是昏昏沉沉的,却没心情去理会那些复杂的心绪了。她撑着床榻坐起了身,虽然感觉身上有些乏力,但再多的不适却是没有的:您看,我确实无碍。

薛氏闻言定定的看了她一会儿,忽而却道:阿昭,你今天没喊我娘。

唐昭眸光顿了顿,她刚才只说过两句话,但确实是规避了称呼的。因为不习惯,哪怕已经拥有了原本唐昭的记忆,她还是不习惯对着另一个人喊娘。只是她也没想到,薛氏会敏锐至此,略一纠结到底还是妥协了:没有的事,阿娘你别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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