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唐昭索性不管了,转身回去二房的院子。
二房这边今日也是喜气洋洋,唐昭刚回来便被薛氏叫去了堂屋,然后一眼就瞧见了堆了满桌的礼物锦盒。薛氏眉间带着喜色,可开口还是先问道:你救人是怎么回事?
唐昭一听这话,头皮就有点发麻,毕竟刚被教训了一通。可对上薛氏她也不好说谎,当下便又将与唐明东所言重复了一遍,结果自然又是一通念叨。
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唐昭忙道: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不妨看看礼物是什么?
话题被岔开,薛氏拿她也没办法,只得由她去了。而唐昭一开始说起谢礼,也不过是随口一言罢了,可等她发现没有礼单,又将礼物看过一遍后,却忍不住想要嗤笑出声她与皇家打交道不少,对明达尤其熟悉,此番谢礼会有多少心中是有数的。可眼下这些东西好归好,却明显缺了最好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过了长房的手,好东西被昧下了。
不是唐明东的手笔,以他的身份也不会这么做,可后宅这些事也真是挺糟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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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沐一日,唐昭说好要在家温书的,结果一大早还是被郑源叫了出去。
唐昭出来见到郑源,还有些不解:怎么了,大清早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
郑源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边还跟着几个少年,都是红枫书院的学生,有甲班的也有乙班的。唐昭基本都认识,只是要说交情,除了同窗实在没有别的了。
一群少年人风风火火而来,郑源闻言招呼道:走走走,带你去个地方。
唐昭想了想,大清早的应该没什么问题,便不多问跟着去了。最后郑源果然也没带她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反而带着她去了城中最好的一处马球场京中贵胄多有爱马球者,在自家府邸里都修得起球场,如这般对外的球场多半便是用来比赛的。
今日的马球场上多有少年驰骋,或三五一组,或十几一队,正与匹配的队伍相互比试。唐昭只一眼就看出了什么,转头问郑源:这些都是各书院的学子?
郑源便点头道:谢先生昨日提起马球赛,我回来就打听了下。虽说你不打算参加,但到底也是咱们整个书院的事,我就想过来看看别家马球打得怎么样。说完他凑近些,又微微压低声音道:唐兄你也知道,比读书咱们书院没怕过谁,可比玩的话
唐昭不知道,她只知道眼前这些少年人马球打得实在不怎么样,骑在马上的身影大多也都是单薄消瘦,纯一副文弱书生样。她有些不可置信的往场上指了指:这都比不过?!
郑源满脸沉重的摇头:只求别输得太难看。
唐昭闻言竟不知说什么才好,毕竟昨日骑射先生也说了,山长所求也只是别输得太难看。她当时对这句话还没什么想法,可现在看了对手的水平嗯,幸好没答应上场,连这样的对手都比不过,她已经不敢去想红枫书院的学子球技有多差了。
几个红枫书院的少年将对手们观察评判了一番,最后也没等到自己人来练球。相反众人指指点点的举动引来了对手的关注,策马来到了他们面前:哟,红枫书院的啊?
这高高在上的轻蔑语气相当让人不悦,当即便有人接口:是又怎样?
那人便怪笑了一声,在马上弯下背来,毫不客气道:怎么,来看你们怎么输的吗?
红枫书院的几人脸色当即就不怎么好了,哪怕他们心中有数赢不了,可这会儿也不免嘴硬:胡说些什么,比赛都还没开始呢,你怎知道就是你们赢?!
那人笑得更大声了,引得周围人侧目之后,数起了过往:去岁比骑射,红枫书院垫底。前岁比蹴鞠,你们红枫书院还是垫底。怎么,今年击鞠你们还想翻身了?!
说到这个,众人心中便一阵气苦,也有人反驳道:那你怎不说大前年比音律,再之前比弈棋,都是我们红枫书院拔得头筹呢?!
书院之间每年或大或小都有比试,只是输赢之事事不过三,山长们总是会换着项目来。之前红枫书院都被打击了两场了,按理来说今岁该是轮到他们擅长的文雅类,科考之前也不宜大动作。哪想最后竟是定下了马球,而且还定到了秋闱前两月这样紧张的日子里。
双方你来我往争辩了几句,唐昭都不知怎么发展的,最后争辩竟变成了赌约不比读书,不比诗词,不比科举,偏偏比击鞠这种以己之短攻敌之长的事,红枫书院这些人脑子是进水了吗?!
唐昭最后扯住了郑源的衣袖,劝道:别冲动,你之前不是说会输吗?!
少年人热血上头,一激之下哪顾得上理智?尤其这当口,更听不得一个输字。
郑源气鼓鼓的将袖子扯了回来,有心想瞪唐昭一眼,怪她长他人志气。然而对上唐昭那张脸,郑源又实在发不起脾气,最后一咬牙赌约定得更快了。
唐昭无奈,又阻拦不得,便只希望他们冷静下来后不会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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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再见故人
郑源后悔了,很后悔很后悔,和他一起定下赌约的小伙伴们同样后悔。
离开马球场没走几步,郑源便冷静了下来,然后立刻捂着心口看向了唐昭:唐兄,你刚刚该直接拉着我走的。不行打晕我拖走也行啊,我肯定不会怪你。
唐昭无语又好笑,抿着唇角问他:怎么,冷静下来了,知道自己赢不了了?
郑源点点头,想起之前一时冲动定下的赌约,顿时心疼得泪眼汪汪:是赢不了,可惜我那白扔的一百两啊,我可攒了三个月的!说完还真情实感的抹了把泪,又咒骂起定下赌约的对手:那家伙是故意激咱们的,这哪是赌约,明明就是空手套白狼啊。
唐昭没参与赌约,自然也没有多少真情实感,更何况她两世皆是衣食无忧,说实话那一百两银子也实在入不得她眼若非赌这黄白之物,她或许还真会将郑源等人拦下。
可唐昭不在意,和郑源一样真情实感的小伙伴却是不少。这个赌了八十两,那个赌了一百两,几个人加加减减一算,这场赌约竟是足足凑够了一千之数。别看几人开口便定下,可这笔钱也真心不算少,一千两放在寻常百姓家少说够吃十几年了。
心疼,简直不能更心疼了,尤其其中一个少年开口便许出了三百两打水漂。
几人如丧考妣般对视一眼,怪不着唐昭,可又不甘心就这么白白将银子拱手让人,于是只能想着在比赛中拔得头筹。如此不仅钱回来了,面子也回来了。
郑源在脑子里将书院众人过了一遍,最后想起的还是唐昭那日跳马救人的英姿他小小犹豫了一瞬,还是凑到了唐昭面前,小声问她:唐兄你昨日说过,你会打马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