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夜迦又抬头看着她,给了她一个令人无比安心的眼神:“其实,也不全是开玩笑。”
梵梨第一次知道,原来海族吸太多水也是会被呛着的。看她咳了半天,夜迦笑着拍拍她的背:“怎么这么大人了还呛水。”
“虽、虽然不知道布可教授为什么会帮我这么多,但我……我……我还是想来表达一下自己的感谢……”梵梨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我……我去准备讲课了,期、期待您的课……”
“不想和老师一起去?老师可以送你到教室哦。就像星海每天送你回家一样。”
梵梨差一点又被呛了:“不劳烦您了,我、我自己去就好!”
“嗯,好的呀。”夜迦拨了一下额前的头发,下颌线因此显得更加陡峭,跟艺术品似的,“其实,帮你也没有什么别有用心的理由。”
“啊?”
“因为我特别理解从外海考入落亚的学生,尤其是你这种从风暴海那么远的地方过来的,应该会觉得被无关案件干扰是很心累的事吧。”
梵梨用力点头:“教授,您考虑得好周到。”
“我的童年也是在外海度过的,思乡情切,我懂的。”
“咦,为什么会在外海度过童年?”布可宗族大本营不就是在红月海吗?
“我小的时候,深渊族大量入侵我们的领地,珊瑚严重白化,饥荒爆发在全光海每一个有住民的地方。七海不得不停止内斗,联合起来对抗深渊族。上阶海族们把孩子们都送到唯一安全的圣都接受教育,等他们长大了才接回老家。所以,很多现在你听过名字的人都在那里长大的,我、苏释耶、希天、摩柯、艾泽、寻月、琴雅,还有已故的风晋、消失的苏伊,等等,其实都是青梅竹马。”
其实,梵梨只知道独裁官苏释耶、风暴党太子爷加斯希天、苏释耶的前未婚妻风晋公主,还有该死的苏伊院士。但她不敢多问其他人的身份,只是挑自己懂的问:“希天?是加斯希天吗?”
“想不到吧,他和苏释耶曾经是好朋友。他也曾经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不会让政治斗争影响他和苏释耶之间的友情。结果这才过了多少年,两个人已经反目成仇了。”
梵梨想起了自己在原主抽屉里找到的那首诗。那首诗她看过很多遍,有一句印象很深刻:“那些手握特权的神族狩猎者们,最先躲避深渊族的毒药;那些被放弃的贫民窟灵魂,毒药也用以填腹温饱。”
看来,苏伊如此愤慨,不仅仅是因为种族、阶级歧视原本就存在,还因为她经历过战争带来的灾难。
梵梨又想到红月海不加入任何党派,一直保持中立。夜迦又是苏释耶和希天的共同朋友,夹在中间,应该挺尴尬的。她轻声说:“布可教授,你和他们一起长大,很难做吧……”
“怎么?心疼老师了?放心,老师没这么脆弱。而且,这种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是我父亲决定的。我只是个大学教授,默默站在后面为舞台上的他们助威就好。”
“嗯!校园生活很单纯,这样很好!”
夜迦自下而上望着她,无辜地眨眨眼:“所以啊,你怎么可以觉得我不单纯,帮助你是别有用心呢?”
梵梨赶紧摇头摆手:“我没有这么认……”
夜迦又靠近了一些,撑着下巴,笑眼弯弯地说:“我当然是别有用心的。”
“……”
虽说梵梨回家的希望并没完全破灭,但一想到警方凶猛的调查力度,她整个人都怂了。
而且,这次出海她把所有钱都用光了,这下是真的弹尽粮绝,穷到只剩了满满一包的压缩食品,她就更觉得自己实在太难了。每天除了蹭吃蹭喝、吃垃圾食品填肚子,她就只是蜷缩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努力读书。
上课的时候,她大部分时间还是趴着的,不过是装睡。老师在讲什么,她全都一字不落地听进去了。每次霏思和蓝思问她问题,她如果略懂一点,就会含糊其辞地给个提示。如果是完全不懂的,就会说:“这种级别的问题,我觉得你们肯定自己能做得好的。遇到更难一些的,再来找我吧。”
有趣的是,她拒绝人的方式很温和友善,他们并不会因此觉得她清高,反而觉得她很有原则,对她的崇拜感更加深了一些。
但每当她觉得情况已经不能再糟的时候,总会有新的麻烦找上门来。
周日早上房东来催租了。房东是一个有蓝鳍金枪鱼血统的捕猎族女性,胖得像颗大肉球似的,说话自带回音。人还在一楼外面,当当就已经在窗前喊起了救命。
过了一分钟,梵梨听见她在外面对当当大喊大叫:“19浮你都要拖,你到底搬到落亚做什么?当要饭的吗?臭丫头我告诉你啊,你交不起租金可以滚,但你要敢住霸王房,那负了债我可是能把你卖到奴隶市场去的!你最好给我老实点了!”
“放心好了房东太太,我男朋友会帮我交的,这个月保证不拖。”
“但愿如此吧!”
这里一个月租金需要19浮……梵梨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难道她是注定被卖到奴隶市场的命?
“梵梨!梵梨!”伴随着“砰砰砰”的砸门声,房东太太在外面大喊,“交租金了!”
随后,钥匙插入锁的声音响起,梵梨一骨碌钻到了床下面。她看见房东粗胖的蓝尾下方长着细尖的鳍,游来游去,在房间里徘徊了三十多秒。霎时,整个房间的水都像凝固了一样,伴随着翻动书本和打开抽屉的声音。
还好房东不是鲨族,不然一定能听见她“噗通噗通”的心跳声。最后,房东咒骂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当当,叫梵梨交租金了,不然跟你一起卖到奴隶市场去,知道吗!”
“那麻烦房东太太帮我跟我们的奴隶主问个好呀!”
“当当你皮痒了?!”
“还可以,一般痒!”
……
房东太太走了以后,梵梨觉得自己确实得想想钱的问题了。她抱着包溜出去,穿过污水纵横的街区——途中被一个男孩子摸过腰部的钱包,他一脸悲哀地说“姐姐你好穷我不要了”,再把兜里的4德硬币还给她,到了相对不那么破的跳蚤市场。
她找到一家二手珠宝交易所,进去就对老板比划了苏伊婚钻的大小,问他这么大的钻石可以卖多少钱。
老板大致了解了一下钻石的具体外形,捏了捏胡须,摇摇头:“这个说实话,我就算有钱也不敢买。”
“为什么?”
“我们工会没有这么强的背景,去收这样一个赃物。买得起的人都惹不起,说不定还和它的主人有关系。”
“赃物?如果是一手货呢?”
老板上下打量梵梨,摆摆手说:“这种生意让你主人本人来谈吧。”
“我就是钻石拥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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