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才走了小半个时辰,打头的马车便猛地停了下来。
丁匪满脸的笑意还未来得及绽放,就被几十位腰间挂着大刀的兵丁围了起来。
“哪里来的奸细,下车!”
为首的将士高呵一声,他身旁的兵士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刀。
闪着银光的刀剑刺得林素儿眼睛生疼,她下意识就要去揉眼睛,人便已经被人拖了下来。
顿时,一阵剧痛从肩膀处蔓延至手腕,她来不及叫唤,眼角余光就见车上的其余几人也被扭了下来。
“喂,你们抓错人了,放手——”
“我们是来送东西的,你,哎呀,放手,痛痛——”
一时间,众人嗷嗷辩解着,可来人却半点情面也不讲,只听得头顶的声音冷哼道,“又是来探听消息的奸细,你们给我老实些,否则,哼——”
丁匪气得脸都紫涨起来,他挣扎就要踹出一脚,就见一旁的胡半仙张开着双臂,一副欣然赴死的模样。
他呆愣了片刻,随即低下头想了想,也认命般让人捆绑。
为首的将士神情微霁,大手一挥,兴奋地道,“走,车子也拉走。”
不管是不是奸细,这几车的东西他截下来了。
第245章被关的与做梦的
林素儿一行人被蛮横不讲理的将士捆绑着就进了城。她还待要细看城中的情形,就地被人一拽,提溜小鸡崽似的扔进了一间牢房里。
“喂,我说,你们真抓错人了,我们是来给送东西的,你去问问陆将军,咱们找的就是他。”
丁匪扯着嗓子喊,一脸便秘的模样。
那为首的将士拍着手本准备离开,猛地听到这话,顿时就乐了,他那张晒得漆黑的脸上满是嘲讽。
“哟,还知道咱们陆将军的名头啊,”他“呸”了声,就啐道,“陆将军也是你们能胡乱攀扯的,我看你们就是成王的奸细,等我禀告上去,有你们的苦头吃,哼!”
丁匪顿时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像一条肉青虫似的滚来滚去,最后终于坐直了身子,“你爷爷杀倭寇的时候,你还在吃奶,日你个仙人板板,娘的,老子当年可是——”
他的话还未说完,嘴里便已经被人塞上了臭袜子。
黝黑瘦小的将士单脚站在地上,眼看着丁匪“唔唔”两声,鼻子都气歪了,这才慢腾腾穿好鞋,得意洋洋地挥袖而去。
林素儿看着丁匪那张紫涨的脸,毫不厚道闷声笑了起来。
几人合力,总算将丁匪嘴里的臭袜子扯出来,随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垂头丧气地低下头去。
林素儿笑完不免也丧气。
自古当兵的都是一个德行,别管是谁领兵。
那头铁柱已愤愤不平地道“等咱们见了大当家的将军,看怎么收拾这群王八蛋。”
“哎呦,丁大当家,你倒是想法子啊,这被关了进来,只怕是没有出头的日子,早知道,便是给再多的银子我也不答应走这一趟,太遭罪了。”
“就是,程三丢了性命,咱们还不知道怎么与他家里的人交代呢,哎!”
一时间,大家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林素儿紧紧捏着怀里的玉佩,目光与一直默不作声的胡半仙相撞。
“嘿嘿,小丫头,这个时候就要看你的,”胡半仙靠着墙将自己摆舒服了,笑眯眯地道,“咱们能不能见到人全凭你与你家男人的默契。”
众人的目光便都落在林素儿脸上,她不禁嘴角一抽。
又是她家男人。
不过——
她略微思索了一阵,忽然捂着肚子大叫起来。
“快来人啊,来人啊——”
牢房里很快便热闹起来。
豫州州府的衙门里却是乱糟糟的。
坐在上首的陆长风正漫不经心地听着底下众人争论。
“依我看,叛贼不过是虚张声势,哪里来的二十万大军,咱们只需要夜里偷袭,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
“锦之,你此言差矣,叛贼虽说人数上头有些虚,但到底不是弱兵,你们莫要忘了,成王亲自领兵,他身边还有个极擅长行兵布阵的李章弘,此人可是一员虎将。”
“当年若是圣上不心软——”
“锦之慎言,”陆长风的眉头皱了起来,终于开口打断几人的话,他目含警告地瞪了一眼叫锦之的男子,又看向坐在他上首一直未说话的殷横。
“国舅爷莫要见怪,都是些粗人,口无遮拦惯了,”陆长风笑呵呵地朝殷横拱了拱手,“绝无半点对圣上不敬之意。”
殷姓男子乃当朝殷太后的一母同胞哥哥,当今的嫡亲舅舅。
只见他一身锦缎袍子,面庞白净,五官深邃,也算的上是美男子一枚,若不是那修剪得齐整的美须,压根看不出已是过了不惑之年。
“陆将军说笑了,几位副将有口无心,殷某自是知晓,你莫要放在心上,不过几句玩笑话,当不得真,”殷横堆着满脸的笑意,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