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啧了一声：“是不是姐姐们都是这么狠心啊？”

白莎莎满脑子问号，又怕说太多露馅便没回答他：“那我就先走了。”说完也开车离开了。

画展？自己还有这兴趣？

祁嘉看着她离开的方向，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随即掏出手机播出了一个号码。

“在干什么？”

“别画你那破画了，我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事情，你要不要听？”

“别挂别挂，是真的有意思的事，我跟你说，你的机会来了！”

白莎莎回到家里时，顾景果然已经做好了饭：“回来了？菜有些凉了，等我热一热。”

“我来吧，”白莎莎赶紧放下了包，“你也歇一歇。”

顾景好笑：“我这不是一整天都歇着吗？倒是你辛苦了。你坐一会儿吧，一会儿就好。”

白莎莎也没坚持，她坐下来打开电视，回忆起电视上正在播的霍凝的剧，又找到了那个台播放。

这是一个古装剧，电视上的霍凝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眼里含着泪珠，看着就让人心生怜惜。

白莎莎想到她看向自己恶狠狠的眼神，一点都找不到当初觉得她漂亮的心情了。

没一会儿，顾景已经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了：“莎莎，可以……”

他显然是注意到了白莎莎正在看什么电视剧，声音一下子停在了那里。

白莎莎也在观察着他的反应：“这个演员叫霍凝吧？好看吗？你也认识吧？”

顾景的表情除了刚开始的凝滞以外，已经很快就恢复到了正常：“合作过，娱乐圈就这么大，确实是认识的。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菜端去了餐桌，因为背对着白莎莎了，白莎莎也看不见他的表情。

“就是今天跟舒云在健身房的时候碰到她了，长得倒是挺漂亮的，”虽然是打算告状的，但她也还是给了个勉强中肯的评价，“就是有点凶，还说你们接下来有合作，她是不是喜欢你？”

顾景再转过身时，脸上已经毫无破绽了，他带着笑意坐到了白莎莎旁边：“原本是有这个计划的，但是现在没了，那个剧本我辞演了，已经换了男主。”

“为什么啊？”

“就像你说的那样，因为她喜欢我，我作为有家室的人，当然要避避嫌。”

白莎莎想了想，这个解释也没什么毛病，舒云也说了自己既然选择了家庭，就该全身心相信，也不好揪着不放。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她本身就底气不足，于是只能弱弱说了一句。

“那就好。”

看她是解开疑惑了，顾景才打趣：“怎么？是吃醋了吗？”

“好像……是有点不开心。”这话也没撒谎，白莎莎现在确实对那个女人喜欢不起来。

意外诚实的白莎莎让顾景愣了一下，让他忍不住笑意深了些：“虽然老婆吃醋也很可爱，但是以后不会再有让你不高兴的事了。来，先吃饭。”

“嗯。”

起身的时候，顾景拿过遥控器暗灭了电视屏幕，看到屏幕上的女人，他的眼里闪过转瞬即逝的狠戾。

白莎莎当晚就做起了噩梦，梦里顾景一直都是跟另一个女人在一起，他们做着一切情侣会做的事情，自己却只是可怜地一直在旁边默默地看着。

梦里的她觉得愤怒又伤心，待看到女人的脸变成霍凝时，她突然从梦中惊醒。

她狠狠喘着气，似乎是被梦境影响，胸口闷得像是堵着一块石头，喉咙也干得像是被火烧着似得。

白莎莎起身去倒水，到了客厅她的手放在开关的位置正要按下，阳台上传来的声音吓了她一跳。

那是顾景的声音，语气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怒气与狠意。

“我应该说过让你不要再接近她吧？我能一手捧红你，就能让你再摔下去。”

电话似乎很快就挂了，白莎莎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能看到阳台上顾景的背影，和他手里明灭不定的香烟的亮光。

她果断按下了开关，客厅亮起来的一瞬间，阳台上的顾景也回过了头。

“莎莎？你怎么起来了？”男人的声音又恢复到了春风和煦的模样。

“有点口渴想喝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个梦，被刻意压下去的念头，此刻却抑制不住地往外冒。她和顾景的关系，是不是也没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你刚刚是在跟谁打电话？”

“是一个导演，”顾景走去桌旁给她倒了水又端了过来，“让我试几句台词，是不是吓到你了？”

若是以往，白莎莎肯定就信了，但是现在她却是忍不住存疑，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她抿了抿唇。

“还要不要？”

白莎莎摇摇头：“我去睡觉了。”

顾景将正要离开的她一把拉了回来，半揽着她低声问：“要不要看看我的手机？”

白莎莎赶紧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景笑了笑，将手机调到通话记录放到了她面前，最近一次通话是“赵导”，时间是刚刚。

白莎莎脸有些发热，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对不起……”

“你知道吗？”顾景看起来一点也没生气，只是抵住她的额头语气亲呢，“不管是你吃醋也好，生气也好，我都喜欢。所以有什么疑惑，一定要跟我说好吗？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心尖的位置似乎在发颤，白莎莎心想，这种心情，就是喜欢吧？

第13章反悔

就算是觉得姜舒云的话很有道理，可是白莎莎很快就发现了另一个更棘手的事情，要她去跟时毅要车要房，还不如杀了她来得痛快。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还有逼他娶自己什么的，完全说不出口。

本来之前还在闹脾气的时毅，自从知道她怀孕了，又开始每天上下班接送了，白莎莎想着她要是真的怀孕了，每天这么来回奔波也得被折腾死了。

“在想什么？”时毅的声音从驾驶位传来，让白莎莎回了神。她正随手拿着车内的一本时尚杂志打发时间，但是因为走神已经半天都没翻动了。

时毅瞥了一眼她停住的页面，是最近新出的一款包。

“喜欢？”

白莎莎顺着他的视线也看了下去，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包，但跟她的风格很是不搭，最重要的是，价格贵得吓人。

她赶紧翻走了，想到了姜舒云的话，到嘴边的回答又硬生生转了个弯：“还行吧。”

时毅的心情有些复杂，看起来无欲无求的白莎莎会让他没有实感，仿佛随时都会离开一般让自己焦虑，可想到她是为了那些东西跟自己在一起，时毅的心情同样也好不起来。

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白莎莎将杂志扔到了一边就看向了窗外，这一看，才猛然发现这并不是去姜舒云家里的路，怕自己弄错了，她还打开手机定了一下位，显示的确实是相反的方向。

她有些慌张，不知道时毅这是要把自己带去哪里，又只能强装淡定。

“时总，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你可总算是发现了？”时毅看着好像是对她很是无语，“这警惕性怕不是被卖了都不会发觉。”

白莎莎干笑着掩饰：“这不是因为是你，我才没警惕心。”

时毅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白莎莎这话，让他因为那些纠结的小心思而郁结的心情似乎一下子就好了起来。

意识到她对自己的影响力，时毅心里也没来由地有些慌乱。

“那时总，我们这是要去哪啊？”旁边的女人小心翼翼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试探和恐慌。

时毅余光瞥了她一眼，将自己所有情绪都按捺下去，又恢复到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模样。

“到了你就知道了。”

好在他们要去的地方似乎并不远，只这么说话的功夫，车就已经开进了一个小区。

白莎莎迟疑地跟着他下了车，心里猜测着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又要谈什么生意？

这片小区她并不陌生，准确来说是对名字并不陌生，占据着这个城市最好的位置，从建立之始就是针对富豪群体，在他们这个地方，就是有钱人的象征。

时毅出了电梯后，输入密码打开了一扇门。

回头看白莎莎还站在不远处，不由皱了皱眉。

“你在那干什么？还不过来？”

白莎莎现在有些腿软，都到这个时候了，她怎么可能还觉得这是要去谈生意？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本身就不是什么纯洁的关系，她已经想到某些不好的画面了。

“时总……现在时候已经不早了，我再不回去，家里人会着急的。要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时毅靠在门口睨着她，这女人心思太好猜了，他隐隐恼怒，却又因为觉得好笑发不出脾气，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怎么没要紧的事情？每天送你上班下班，你以为这是在小学生谈恋爱吗？成年人自然该有成年人要做的事情。”

白莎莎往电梯的方向退了几步，余光还留意了一下电梯现在的位置，她脑子里努力地想要找借口拒绝。

“时总，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怀着孕呢！现在月份还小，太……太剧烈的话会有危险你应该知道吧？虽然你不想要这个孩子，但也不想看到那种血腥的画面吧？”

时毅脸黑了黑，他咬牙切齿地回：“我们也可以不那么剧、烈。”

谁知道白莎莎一听这话脸是真的白了，电梯才刚刚下去，她几乎在考虑往楼梯上跑了。

时毅看她似乎是真的被吓到了，也不敢再逗她，却还是因为她这态度恼得很，于是指了指她的旁边：“转过脸。”

白莎莎茫然地照做，电梯光滑的镜面上印出自己那张惨白的脸。

“看看自己的……脸，再好好掂量掂量该不该考虑那种问题。”时毅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白莎莎打量了一番自己，发现真的……无法反驳，只是被人这么说实在是有些不爽。

她撇了撇嘴嘟囔：“那你还不分手！”

时毅已经进去了屋里，没有听见她的话，他转过身时眼里那一瞬间的懊恼白莎莎自然也是看不见的。

虽然时毅的话让人不高兴，但好歹是让白莎莎确定了自己的安全。她这才跟着时毅也进去了。

屋里的装修有些闪瞎眼，到处都是金灿灿，让人怀疑是不是把金子镶进去了。

别说白莎莎，就连时毅都对这俗不可耐的风格皱了皱眉：“这只是自带的初始装修，回头我会找人重新装。”说完他看向白莎莎，“要不你自己来设计吧？”

“嗯？”白莎莎一愣，“可是我也不是设计专业的，时总还是请专业人士比较好吧？”

时毅倒也没有反驳：“那你喜欢什么风格？”

“为什么问我这个？”

“这是送你的，门锁密码是你的生日，”时毅靠在一边，语气轻飘飘的，这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既然白莎莎喜欢他的钱，自己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各取所需就好了，他们的世界不就这么回事，“找个时间可以把过户办了，车库里还停着一辆车，也是你的了。”

白莎莎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某一瞬间，她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跟时毅要了这些东西。

“时总，这些我不能要。”

就算觉得姜舒云说得很有道理，她现在也没办法要这些东西。潜意识里，她是把失忆前后的自己割裂开来的，现在如果接受了，那就是出轨得不能更石锤了，鸵鸟心思的她并不想面对这些。

况且这车和房，也超出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时毅对她的回答并不意外，他走近白莎莎，还嫌不够似得又把脸往前凑了凑，直盯着她的眼睛。

“那你说说看，你要什么？是还没有对时太太的位置死心，还是说你想要的……是我这个人？”

这个问题，时毅不止想过一次，他甚至幻想，如果白莎莎真的说喜欢自己，他该怎么做？这种关系里参杂了感情进去，最好的方式就是立即结束。

但是……结束得了吗？内心的某个隐秘的角落，似乎还在期待着那个答案。

白莎莎抿了抿唇，时毅的问题本来是让她又有了那种面对二货的无奈感，然而那认真的眼神却给了她十足的压迫。

总觉得，怎么说都是错。

“装修……还是简单一点比较好吧。”

时毅的眼里快速闪过一丝失望，人已经很快地站直了。

“我会把设计师的联系方式给你，到时候你跟他沟通就好了。没什么其他问题我就送你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白莎莎还闷闷不乐着，装修什么的当然是她的权宜之计，可往后该怎么办？

她给姜舒云发了消息：“我们老板真的送了我房子和车子。还说让我自己装修，该怎么办？”

姜舒云看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喝水，差点呛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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