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多钟,吴浩开车来接周晚去医院做检查。在楼下等了十来分钟,还没见到人下来,就打了电话。
可电话响了十几秒,没人接,再拨再打,还是没人接听。心里起了疑。决定上去看看。
门铃响的时候,周晚浑身上喷了一身水,袖子全都撸了起来,刚给吴浩开门,又立即跑回去,“你先等我下,浴室水管漏了。”
吴浩紧跟着在后面过去,果然水管接缝处呲呲的往外喷水,周晚手里拿着好几条毛巾,塞紧缠裹。双手捂着,扭头吩咐吴浩道:“你帮我找找水阀开关在哪,总不能一直往外喷水,回头地板都泡了。”
吴浩赶紧底下身子,洗漱柜下面的水管阀门好几个,他也搞不懂哪个是那个,趴着伸手一个个拧着试试。拧一个,问一声,“是这个吗?”
“不是!”
吴浩又试了一个,还没张开嘴说话,后劲突然被重击一下,整个人白眼球一翻,啪嗒一身,趴在地上不省人事。
周晚粗喘着气,神情紧张又慌乱,兴庆来的人是吴浩。他人小又瘦,只要使出全身力气就成,换成个稍稍高大点的,周晚都不一定有把握。
顾东宁给家里装了监控,可没变态到在浴室也装上,所以周晚就选择把人在浴室击晕。
顾东宁还在公司开会,接到陈沐阳的电话,开口问他在哪呢,约好今天做的检查,人还来不来?
顾东宁被问的一愣,抬腕看了一下时间。眉头立马皱起,冷声问道:“周晚还没过去?”
陈沐阳在电话反问,“人要来了,我还给你打什么电话。别是你工作没到位,她不愿意来了吧?”陈沐阳都觉得做检查这事挺荒唐的,还有那个定位器手术,整的像个变态似的。
顾东宁听到陈沐阳的话,脸色一沉,立马挂上电话,给吴浩打了过去。嘟嘟嘟..嘟嘟嘟,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嘟嘟嘟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打了两遍打不通之后,冷着脸直接站起身出了会议室。
底下一杆员工都有些傻眼,正在汇报工作的人,又惊又吓,深怕自己哪里不对惹得老板不高兴。
陈秘书看顾总阴沉着一张脸出去打电话,立马出面继续主持会议。
顾东宁给周晚打电话,同样无人接听的时候,整个人周身的气场瞬间森冷凌厉起来,快速的打开家里监控,只看早晨还好好的监控,这会却提示没有连接信号。
心里压着翻天的波涛,眼中闪着沸腾的怒火,一眨眼,一转身,轮着手边的椅子,就把办公桌上的东西全砸了。
另一边淮市东郊烂尾楼地下停车场。
停着一辆面包车,一辆黑色商务车。面包车的后盖开着,里面赫然躺着昏迷不醒的周晚。后方此刻正站着几个人在说话,二个个头不高,肤色偏重,说着一口僵硬的普通话。
“红姐,人我们给你绑来了,现在人给你放你车上?”二个人蹲点,以为会费一番功夫,结果比预期简单的多,没费力气。
凌红带着黑色墨镜,红色头巾把头裹得严严实实的,只扭头看了一眼后备箱里的周晚,冷冰冰的开口拒绝,“不用麻烦了,你们把人一路带回南边去吧。长这样,随便哪个红寨子都能换笔钱。再不济献给金三角当地蛇头,总之人你们随意处理。就一点,人哪怕玩腻了弄死,都要死在南边。”
闫肃上心的,顾东宁宝贝的,她偏要把人弄到最下贱不堪的地方去。世界上最贫穷,最黑暗,最血腥暴力,最让女人生不如死,却死不掉的地方。
凌红心里欢畅亢奋,光想一想都止不住浑身发抖。她甚至有些想看到,顾东宁见到沦为最下等娼+妓的周晚时,会是什么样的嘴脸。那该有多大快人心啊。
淮市一手遮天的顾东宁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在别人脚下苟活着,光想一想那画面,灵魂深处都在不断涌上兴奋的颤栗。
凌红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自始至终都没发一语。只听着凌红交代三个马仔的空余,移步到后备箱前看了看。
“你干什么?”一个尖下巴,呲着牙齿的瘦小男子,眼尖的看到若雨伸手扯绳子,立马呵斥一声。
若雨快速收回手,撇撇嘴角,不以为然的呛声回应道:“怎么了,我看你们绑的结不结实,别半路上让人跑了。”
另一个圆圆脑袋的男子,板着脸冲着呲牙子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方言,应该是训斥的话,只看那尖下巴呲牙的男人,立马一声不吭的退到一边去了。
“没事,跑不了,快醒的时候给她喂药。保准一路稳稳妥妥的,红姐可是知道的,这条线我熟,一年来回要走好几趟,最多的时候,我带过三个人过去过。”金碧宫这条线暂时断了,交易没了。可好在闫肃把所有罪都背了,有些人罪轻,判了几年。加上红姐还在,过几年这条线还得起来。
凌红撇若雨一眼,有些警告的意味。转头又给三个人说道,“趁着现在时间早,你们赶紧上路吧。”
这三个人还算对她客气,一来,是她这次出钱大方,还有一点他们是想着过几年,搭上她这条线,再合作。
“那行,红姐,我们三个就先回南边去了。要是有发财致富的路子,记得喊上我们兄弟一声。”圆头脑袋笑了笑,关上后备箱,然后招呼呲牙子上车。
面包车一走,原地就剩下若雨和凌红两个人。
凌红盯着若雨,“金碧宫内部和南边的关系,一直以来你都清楚。你和我是一条船上的,闫肃帮你我把罪都担着了。如今金碧宫被查封了,你也没了去处,要不要跟着我....”
“我男人快要刑满释放了,我想和他回老家去。”若雨抢前打断凌红的话,算是拒绝了她的提议。
凌红涂抹红艳的嘴唇,似有若无的扬起一抹笑,“刑满释放?真好啊,还能活着出来见上一面。”语气低落着,有股说不来的向往。
两人没再说话,各自陷入沉思里。
若雨眉心皱在一起,问了一个疑惑很久的问题,“你为什么...要这么针对周晚。”从一开始策划,她就想不通。
凌红听到后,嘴角噙着一抹讥讽无比的笑容,冷冷开口说道:“看她不顺眼。”就因为身上有几分闫彤的影子,闫肃都快死了,心里还放不下她。
随即瞥了眼若雨,嗤笑一声说道:“我记得她在金碧宫的时候,你不也是看她不顺眼吗?”
若雨一言不发,脑子里却想着上次在银座会所洗手间门口,她被个男人生拉硬拽的往男卫生间拖,传闻这个男人身上有病,当时她害怕的不得了。当时没看清人,只拼命招手,不敢喊怕惹来报复。快绝望的时候,没想到周晚拉住了她。
“我是看她不顺眼,到现在依然还是不顺眼。”周晚因为顾东宁来的金碧宫,又因为顾东宁离开金碧宫,可周晚最后比她幸福多了,比她好看,又比她幸福的人,她全都看不顺眼。
“那你以后可要同情她了。”凌红忍不住幸灾乐祸的说。
顾东宁从公司开车,一路险闯好几个红灯,只看到吴浩的车停在小区楼下。
进了门,只在浴室找到昏睡的的吴浩,却没看到周晚的身影。
第六十三章
顾东宁在淮市找了一个月,连个人影都找不到。张恒一这段时间,天天跟在他身后,接到一个相似的电话,就开车过去。网上某个神秘论坛置顶了一条悬赏一百万的找人任务。
论坛上注册的会员,纷纷沸腾,叫喧着什么人这么大手笔。还没狂呼三天,立马由原来的一百万升到一千万。整个论坛都炸了!
顾东宁整个人十分阴郁低沉,吴浩被他泄愤似的痛打了一顿,至今脸上青青紫紫都不敢露面。朋友聚会照去,压根不用别人劝酒,拎着酒瓶,角落一坐。还让别人都当他不存在,一杯一杯,直接往肚子灌。
清醒时有多冷静,喝醉后就有多愤怒。
“周晚,我他.妈对你不够好吗?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他.妈却一门心思的算计我?”喝醉了,人事不分,死死掐着张恒一的脖子不放,要不是身边有朋友在,张恒一搞不好会被掐死。
拉扯开之后,脖子通红一圈手印子。勒的嗓子生疼,张恒一也怒了,“你他.妈疯了吧,不就失个恋吗,至于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顾东宁这模样,张恒一看着也难过,原本想着周晚不喜欢东子,他还准备等着看笑话呢。可现在,看笑话的心思没有,心疼倒是有。
从小一起长大,说两人穿过一条裤子一点不过分。这么骄傲到死的一个人,能拉下脸承认自己喜欢一个人,那真是上心了。
可作为朋友,心疼归心疼,可张恒一自己还算是三观正常的人。顾东宁做人做事的方式不够光明正大,甚至极端情况下还会不择手段,性格也不好,挑剔,记仇,城府深心眼多,平时多骄傲自大一个人,这会为情所困,喝醉了,才敢把心里噎着话说出来。
“周晚,我告诉你,你这辈子最好躲得我远远的,有种,这辈子别让我见着你。不然.....”没有不然了,人低着头,后背依着墙面,身体突然没了力气一般,软软瘫瘫的坐下来。
陈沐阳皱着眉,“人真离开淮市了?”没想到周晚离开能让人这样!
张恒一还在揉捏被勒疼的脖子,“这一个月,东子都快把整个淮市翻个个,见过长相相似周晚的女人,我都见了几十个了。这样都找不到,人肯定离开淮市了。”
人只要还在淮市,找到人都是时间的问题。可就怕人不在淮市,这就难找了,明摆着人家是存心躲你。
顾东宁左手的无名指,带了一枚戒指。从周晚离开开始就带上了,白天忙完愣神的时候,就喜欢双手摩挲着戒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北章升职后,工作更忙了。就这样还硬是抽出时间找顾东宁谈谈话。
可一看到顾东宁沉默寡言的样子,精神萎靡不振,指责的话,刚到嘴边的话,却一句话说不出来。最后只能化成一声叹息,说道:“行了,怨不得人家,你看看你之前做的事,贪恋爱要是都像你这么谈,还谁敢谈恋爱。”竟然私底下还想弄什么人体定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