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宪却一下抬住了他的下巴,强迫着汪畏之把脸露出来。明知故问的道:你脸怎么这么红?我...,我......,汪畏之我了半天也没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其实我在魏府的宴会上就注意到你了,你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太纯澈了,干净的一尘不染,让人忍不住想要弄脏。温宪的眸光变得幽深,手指摸上汪畏之的眼睑,后来你还去过城东好几次,是来找我的吗?汪畏之猛的抬眼,心脏剧烈跳着,你,你都知道?我都看见了,但我不确定。,他顿了顿,随后又道:可是现在确定了。汪畏之似乎被他温柔神色蛊惑,但是你一直都没出现。我是怕魏府小侯爷与三皇子交好这话传到二皇子耳朵里。不过现在我知道了你的想法,不会在躲着了。汪畏之的手不由收紧,情不自禁的道:等我们上了岸,还这样,好吗?温宪半晌没有说话,不知是不是错觉,汪畏之总觉得那双狐狸眼藏着涌动的黑色,让他无法一窥到底。两人这么四目相对间,那种暧昧的情愫越来越浓,汪畏之只觉得有什么话要脱口而出。对方却率先动了,你说的这样,是这个意思吗?语毕,他突然低头含住了汪畏之的唇瓣,这一举动实在出乎意料,汪畏之还来不及看清温宪面上的神情,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突然落在了他的双眼上,将视线完全挡在黑暗中。唇舌交缠的感觉便越发清晰。汪畏之先是被这突然的举动弄的瑟缩了一下,可随即心中喷涌而出的欣喜淹过惊讶,他突然明白心中那些说不清的感觉是什么了,或许他心中那朦胧的小芽,早在不知不觉间就长成了参天大树。这种感觉很奇妙,明明他们是才认识不久的人,可偏偏情难自控,是不是温宪也同他有一样的感觉?情窦初开,谁知那年繁华宴会上,一眼惊若梦中仙,从此常驻心间,日也念,夜也念。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揽上了温宪的脖子。一吻结束,汪畏之身体彻底软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历,眼睑上那只手移开,汪畏之喘着气看着黑暗中的温宪。后者气息沉稳,似乎一点都没有被刚才那一吻影响。你......,汪畏之想说些什么,但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此刻的气氛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温宪伸手按住他,没吓着你吧?汪畏之额头抵着温宪的胸膛,感受着对方沉稳的心跳,摇了摇头。他觉得这一切快的似乎就像一场梦境,但此刻对方温热的体温和稳健的心跳告诉他这都是真的,他正在经历这世间最美妙的事。其实在魏府那天,我看见你时,就想这么做了,刚才你用那双眼睛看着我,我实在忍不住。汪畏之害羞的红了脸,他们这算是在调情吗?不过听温宪这么说,他好开心。汪畏之没有说话,他怕一说话就露了怯,只能更紧的抱住温宪的腰,以此告诉他,自己是愿意的。温宪感受到他的力道,搂着他的手在汪畏之后背上摩挲片刻,我可以叫你畏之吗?汪畏之点头。温宪笑着道:畏之,你冷吗?汪畏之想说不冷,但他还没开口,温宪又道:如果冷的话,再来一次,就会暖和了。汪畏之脸烧的通红,再来一次什么?这自然不言而喻,不过冷不冷和那个好像也没什么关系。黑暗中温宪亮晶晶的狐狸眼正一眨不眨的注视着汪畏之。半晌,汪畏之才红着脸点头,嗯,冷。对方的体温立即将他覆盖住。到了后半夜,汪畏之睡的迷迷糊糊被冷醒了,他反射性的往身边靠去,但身旁空荡荡的,立刻让他的睡意消散了一些。他抬手摸了摸,温宪躺着的那片地余温已经散尽,汪畏之疑惑的起身,在一片黑暗中,他看见湖岸边站了个人影,看身型好像是温宪。他正准备走过去,只见人影双臂微抬,不知什么东西从他手间飞了出去。温宪?,汪畏之刚一出声,那人影猛的回头,黑暗中不知是不是错觉,汪畏之觉得对方那双狐狸眼毫无温度,甚至隐隐透出股刺骨凉意。他瑟缩了一下,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畏之?你醒了?人影的方向传来温宪的声音,来人走近,汪畏之在看过去,对方已然还是之前笑眯眯的样子。他抬手揉了揉眼,心道刚才是他眼花了?那种眼神怎么会出现在这个温柔的人身上。刚才我醒了见你不在。温宪上前将人拥进怀中,冷坏了吧?现在暖和了吗?汪畏之被这个自然而然的拥抱烧的脸色通红,他也不是矫情之人,刚才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了,这会儿只是抱抱,也就安心的窝在温宪怀中。湖岸边风大,我们回去吧。,温宪揽着他往回走。等两人再次躺下时,汪畏之才想起来他刚才好像忘记问温宪在做什么了。抬眼看看对方俊美的容颜,温宪已经闭上眼均匀的呼吸,汪畏之瞧了半晌,想想还是算了,索性靠在他怀中也跟着闭上了眼。第11章李代桃僵自这一晚后,两人之间关系似乎发生了些微妙的变化,就像比最亲近的人更贴近些。汪畏之本以为温宪同他一样会迫不及待向对方宣泄自己心中的情愫,但实际上温宪并没有对昨晚的行为说什么。只不过偶尔的肢体接触间,彼此都能感觉到那股暧昧的气息。他们已经在这孤岛上生活了快五天,虽然每次在吃东西时,汪畏之都觉得很难受,但在其他时候,他都过的很满足。这座小岛就像变成了他们的隐秘桃源,在这里,汪畏之不用去思考自己身份的问题,不用去承受那些繁重的礼节规矩,面对温宪他只需要做他自己。每天晚上都是他最期待的时候,因为温宪会抱着他睡觉,两人会说许许多多的心里话,甚至也会情难自禁的亲吻。虽然第二天起来,温宪依然什么也不会说,但汪畏之就是觉得对方同他一样,只是不善于将这种情爱之事宣之于口。他觉得这几日是他生命中最值得回味的回忆,他们的生活就像平常的夫妻一样。甚至好多时候,汪畏之就连对那些难吃的食物都满意起来,他想如果可以,真想同温宪长长久久的生活在这里。他甚至想过等人来寻时,干脆躲起来。并且随着时间推移,这种念头和情愫越来越深,强烈的有时候连汪畏之自己都会吓一跳。但是在快活的日子也有倒头的那天,在他们围困孤岛的第七天,终于在海面上看到了船只。当时他正靠在温宪怀中,看着满天落日笑意盈盈,当那船只驶进视线时,他说不上是失落还是什么,就是心中隐隐有些不舍。抬眼看过去,温宪已经放开他站了起来,船来了。他伸手将汪畏之拉起来。两人并肩站在岸边等着那船驶近。等到了近处,汪畏之才看见巍峨的船杆上正飘着一面写着魏字的旗帜。是魏家的船。汪畏之闻声抬头看过去,后者挂着熟悉的笑脸,一时竟看不出他的情绪。船刚刚停泊好,汪畏之就听见一阵带着哭腔的呼喊,紧跟着阿青从上连滚带爬的跑了下来,一头扑到汪畏之面前。少爷,可算找到你了。,汪畏之看了一眼温宪,一时有些尴尬。弯腰将阿青扶起来,阿青,我没事。阿青摇摇头,就是不肯起来,都怪我,如果不是我要去拿什么披风,少爷也不会落水。这怎么能怪你。,汪畏之只觉一阵头痛,向温宪投去求救的目光。温宪这才含笑出声,行了,你家小侯爷没事,在被你们这么哭下去,就不一定了。阿青闻声立刻闭嘴,这才注意到温宪,他来回在两人之间看了看,面色几变后,问三皇子安。言罢不再理会他,温宪似乎早就习惯,笑盈盈的也不说话。随后船上魏夫人和魏侯爷携同六皇子温谦带着不少家扑下人走了下来。魏夫人连平常一贯高傲的神色都没了,看上去十分憔悴,几步行到汪畏之面前,拉着他的手死死不放,语气哽咽,之儿,终于找到你了。看着魏夫人明显又白了些许的头发,汪畏之心中也不好过,母亲,都是儿子不好。一旁的魏侯爷只是简单的同温宪打了个招呼,在看向汪畏之时,严肃的神情也略微松动,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叹息道:找到就好,回去吧。既然找到小侯爷和我三哥,那我也安心了,不然本皇子可没脸再见魏侯爷了。,一旁的六皇子对着汪畏之眨了眨眼。在魏侯爷的示意下,汪畏之赶忙规矩道:问六皇子安温谦一拂衣袖,不用问安了,人回来就好。魏侯爷一拱手,还的多谢六皇子替我寻回之儿。他们在我船上消失,本皇子自然要负责到底。几人又寒暄一番,汪畏之便被一群人拥簇在中间往船上走去,他回头看了一眼明显被众人排挤在外的温宪。他正独自一人跟在身后,那一刻,汪畏之觉得温宪看上去很孤独,他多想同之前几天一样,站在他身边,牵他的手,但他无能为力。几人就这么上了船,汪畏之被人带下去沐浴更衣,魏家的船只飘飘荡荡往岸边驶去。他们就这么离开了那座装载着美好回忆的孤岛。等行到岸边,一群人下了船,温宪早已收拾妥当,仍旧一身白衣的站在人群外,魏侯爷目光如炬的看了温宪一会,上前一躬身,礼貌的告别,三皇子,魏某这就告辞了。温宪笑意盈盈的看着魏侯爷,两人简单说了两句,众人便迎着汪畏之准备回府。汪畏之回头看了温宪一眼,用口型对他说道:你等我,我会来找你。俊美的青年点头,也回了个口型:城东,醉香鸭。汪畏之笑眯眯的点头,这才安心的跟着众人走了。这头人刚离开,温宪摇着纸扇慢悠悠的行到角落,一人从阴影中迈出来,单膝跪地,主人。温宪笑意全收面容冷酷,几日接触下来,这魏家小侯爷果然有些问题,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那人恭敬道:接到主人消息,就以吩咐下去,现以全部准备妥当。即准备妥当,就让他们即刻出发去青山镇。是。,那人毕恭毕敬的回答。温宪危险的眯了眯眼,对了,那几个世家子弟可查到了?是李家、何家以及王家的公子们。温宪将折扇啪的一收,这次我还的感谢他们。顿了顿,嘴角勾出一抹血腥的弧度,他又道:不要做的太明显,就让那个领头的赔一只腿吧。是。那人应完,随后又恭敬的将一张字条递了过去,主人,这是昨日从截下的官家信鸽里抄到的。温宪接过展开一看,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沈重要回京了?自温王爷卸甲归田后,沈重便是如今皇帝最重视的一名猛将!最重要的是,他只听令于温帝,忠心侍主,手握重兵,曾是沈家养子,沈雁飞名义上的哥哥。沈雁飞知道吗?沈公子哪里暂时还不知晓。那就先别告诉他。是。我离开这几日,温珅那边可有动静?二皇子应该也得知沈重即将回朝的消息,此刻正计划着想要争取操办庆功宴的机会。
温宪一声嗤笑,语气满是不屑,有我那废物大哥在,还沦的到他?下属没有说话。温宪将那张字条撕毁,走,回府。这头汪畏之才刚到魏府,还未来的急歇息一下,魏侯爷就走了过来,之儿,跟我来趟书房。汪畏之一僵,其实他心中对于这位魏侯爷多少有些发怵。他知道魏侯爷要说什么,像魏夫人投去求救的目光,后者只是安慰的看他一眼,并没出声,就算魏夫人如何高傲,在魏府,也只是魏侯爷的妻,很多事情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管的。汪畏之无奈,只能跟着进了书房。阿青替他们将门掩好,便退了出去。桌案后的魏侯爷又恢复成了往昔严肃的模样,一时间两人都没说话,整个书房中只充斥着魏侯爷手指敲击桌案的声响。一下一下,就如那悬在头顶当落未落的棍棒。说说吧,怎么回事?,良久后,魏侯爷率先开口。第12章李代桃僵汪畏之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怯懦半晌,如实将那天落水的情况叙述了一遍。魏侯爷沉着脸,我之前是怎么告诫你的?叫你不要同他来往,你怎么还掺合到这种事里。汪畏之心中憋了口气,可是儿子落水时如果没有三皇子,儿子早就淹死了。魏侯爷闻言脸色缓和了一些,但眉头却死死皱了起来,依然厉声说道:但说到底,这件事还是因他而起,没有他你也不会落水。汪畏之知道魏侯爷说的是事实,他无从辩驳,但心中仍为温宪觉得不平,难道儿子就眼看着他落水而不顾吗?这是汪畏之第一次直言反驳魏侯爷。魏侯爷面色难看的斥责:顶撞父亲就是你这段时间学的规矩?这话一出,连带着到京城这段日子的憋屈涌了上来,再加之想到温宪温柔的脸,一时间头脑发热,气血上涌,汪畏之竟厉声回道:敢问父亲,如果看着他人受难而视若无睹,这算哪门子规矩?如果这就是所谓的规矩,那儿子不守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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