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凌冽的双眸正盯着温宪的卧房,一双笔挺的梅峰正紧紧锁着,一旁常年跟着他的仆从似乎有些不甘心,小声道:那汪畏之也太会勾引了,三两句就把殿下哄上了床,这还青天白日的就做这种事,真是不知廉耻。沈雁飞闻言紧锁的眉头皱的更紧,转头低斥了一声,不要胡说。若要说起来,他是最能明白汪畏之的处境,他们两的经历如出一辙,至亲的背叛,孤立无援的境地,以及寄人篱下无时无刻的如履薄冰。对于这位和他极其相似的少年,若是可以他到希望他能一世安康,只是恐怕他有心置身事外,也无法拔离出这片漩涡了,只希望他们以后都不会走到无路可走的地步。走吧,紫竹。,沈雁飞率先转过身去。叫做紫竹的仆从仍然有些替沈雁飞忿忿不平,在他看来殿下一直都是喜欢他们家公子的,只是这个叫做汪畏之的一来,殿下来他们院中的次数锐减不少,今日刚好又看见汪畏之主动勾搭殿下,他如何气的过?只是沈雁飞已率先离开,他也只好跟在身后走了。这卧房的大门一关就是一整天,守在门外的仆从们皆都眼观鼻鼻观心,直到夜深,屋内的动静才歇了下来。温宪的体力不得不说好的可怕,连番折腾下来汪畏之早已精疲力尽,可温宪却像不知疲倦般,那架势似乎像是要将前段日子耽搁的一起讨回来。只是以前他还有魏家独子身份时,温宪还会有所顾忌,现在他已经被温宪牢牢掌控住,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的索取。卧房门从里面打开,汪畏之步履略有些不稳,刚强撑着走到门口,他脚下蹒跚两步,眼看着要软到在地,一只大手从旁边搀扶住他。温宪神清气爽的站在一侧揶揄道:怎么,腿都已经软成这样了,还想着投怀送抱?汪畏之微不可查的顿了顿,温宪看见他刚才啃咬过很多次的唇瓣,那上面本因刚才的吮吸残留着血色,这会儿已经消失殆尽。似乎被汪畏之凄惨的模样打动,微啧了一声,看不下去他勉强的模样,直接将他打横抱起。我可以自己走。,汪畏之的声音有些沙哑,尽管他如今已经是个以色侍人的人,他也不想在众人面前显露出来,虽然这可笑的拒绝并不能挽回什么。温宪不理会他的拒绝,反而道: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发生了,他们可是站在外面听了一天,你觉得你还有掩饰的必要吗?汪畏之身子僵硬了一瞬,又慢慢软了下来,是呀,他还有什么掩饰的必要吗?汪畏之不在说话,反而是乖乖缩在温宪怀中不动了。他这幅乖顺的模样温宪十分受用,用手抚了抚他的头顶,再在他发间落下一个吻,这才抱着人往汪畏之的小院中走去。汪畏之的小院离温宪的卧房不远,只是仆从很少,看上去便有几分冷清,温宪抱着人到门口时,小院中竟然还未掌灯,看上去黑漆漆的甚是凄惨。温宪微皱眉,黑暗中的汪畏之有种朦胧的美感,温宪不竟看的心一跳,竟是情不自禁道:你这院中连个照明的灯都没有,着实可怜,不如今夜留在我房内算了。他这话带着几分打趣,也分不清几分真假,可对现在的汪畏之来说,不论温宪是何意思,于他而言都如洪水猛兽。温宪能明显感觉到怀中人身子的僵直,那是无声的拒绝,他不由脸色一沉,刚还雀跃的心情瞬间消失,他将人放下,冷笑一声,你不愿意?汪畏之一惊,对方这语气他知道温宪已经有些发怒,他不知道哪里又惹到他了,只能顺着回道:已经到了院子门口,若再返回太耗时间。其实他这里距温宪的卧房来回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只是汪畏之并不想再回到哪里去。温宪冷冷看着他,半晌才哼道:不要以为我宠幸了你,便是对你还有旧情,你最好能摆正你自己的位置。他知道,他比谁都明白,汪畏之垂眸低低道:我明白。见他这般顺从,温宪不知为何心中更加不顺,明明已经得到想要的答案,为何还是不如心意。看着面前人低垂的头,温宪面色难堪的厉害,他正要发作时,只听身后传来一道男声:温宪?温宪如梦初醒,在听清那是沈雁飞的声音后,收敛了神色,快速后撤一步拉开他与汪畏之的距离。转身看过去,背后站着的正是沈雁飞。雁飞,你这么来了?沈雁飞看看他又看看汪畏之道:本是有事寻你,若你现在不方便那我先去书房等你。温宪看了眼汪畏之,对方似乎在沈雁飞出现后,身体紧绷了不少,汪畏之在乎沈雁飞?这个认知让温宪不由微眯起眼心中十分不悦,片刻后道:不忙。沈雁飞看了看汪畏之,用眼神询问温宪。他又故意道: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这话一出口,温宪明显看见汪畏之脸上血色在快速消退。他虽神色不善,但碍于沈雁飞在场,生怕他误会自己和汪畏之有些什么,几步上前声音十分温柔道:走吧,有事到书房去说。沈雁飞没在多言,两人一前一后与汪畏之错身离开了这里,等两人一走,他才终于支撑不住瘫坐到地上。之前温宪性致很高,动作却是随性放荡,几番折腾下来,似乎让他受了伤,此刻后面正热辣辣的痛。当时做完他只想着离开,也并未清洗,先前有温宪抱着还未觉出什么,此刻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就感觉一些不清不楚的东西正在往外淌着。这不由让他身子一缩,一股耻辱感油然而生,特别是在面对着沈雁飞时,这种感觉越发清晰明显。曾经他想要做像沈雁飞那样的人,笔挺、正直,带点傲气,可以明目张胆的站在温宪身边。时到今日,他虽然在温宪身边了,却同沈雁飞云泥之别,再见他已是自惭形秽,他想他恐怕永远也成为不了那样的人了。更何况他今日清楚的明白一件事,温宪喜欢着沈雁飞,小心翼翼的守护着那个人,那才是温宪的喜欢,不是装出来的,是情真意切发自内心的。他在门口坐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来,一步步慢慢挪回漆黑的小院中。这边温宪的书房内,明亮的烛光飘摇,将一室昏暗照亮。那紫檀香木案桌上正摊着一个明黄帖子,沈雁飞走上前将它拿起来看了片刻,我以为今年设猎时间会同去年一样,没想到竟是提前了些。许是因沈重回朝的原因。沈雁飞听见这个名字手微顿,随后将那明黄帖子啪的一声合拢,想来也是,自温王爷卸甲归田后,温帝对沈重多有依仗,为他提前一些设猎也未尝不可。
温宪看看他,走上前,语气十分温柔,这次有沈重在,你就别去了。温宪这么说也是为沈雁飞着想,以沈雁飞的脾性若他不在,对上沈重必定要不死不休。二来则是这次设猎他另有安排,唯恐伤了沈雁飞。但沈雁飞哪里会放过这次机会,虽然他现在还不敌沈重,但也不能让他过的太逍遥自在。不,这次设猎我要去。温宪眉头微微缴紧,似是十分不赞同,沈雁飞转身看他,目光坚定,你放心,在还没十足的把握前我不会轻举妄动。温宪知道他是什么脾性,若执意不带他去说不定沈雁飞会悄悄跟来,与其这样,还不如将人放在看的见的地方,若真发生什么,他也好及时制止。他叹了口气,知道沈雁飞对于沈重的执念,也好,设猎一事我已做了安排。沈雁飞转头看他,目光有些凌厉,你做了安排为何不与我商议?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06-0612:46:08~2020-06-0707:46: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大大大大大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47章皇子府不是温宪不找沈雁飞商议,他本打算今日去找他,谁知安排下去后发现汪畏之还未回府,他正打算出门去找,就碰见汪畏之从外回来,接下来的事自然而然发生,以至于他将商议一事抛诸脑后。但温宪不会这般说,只道:刚吩咐下去,正要去寻你商议。沈雁飞不傻,在汪畏之小院外碰见温宪时哪有一点要来找他商议的样子,他双眸微眯,半晌才问道:你...和他到底怎么回事?我听下人说你们下午......他到底没把这句话说完,但温宪知道他要说什么,脸不由一黑,心中暗骂了一句多嘴的下人连忙上前解释道:我与他并无什么,只是小小惩戒一番,许是让那下人误会了什么。温宪这睁眼说瞎话的功夫了得,但凡长了耳朵的人那会将那声音分辨错?但只要温宪死不承认,沈雁飞也不会多问。果然沈雁飞只是看着他提醒道:我们所谋之事容不得一点差池,如今已步履薄冰行到这一步,莫要因大意而功亏一篑。温宪收敛些神色,我明白。怕沈雁飞还不放心,他又补充道:我不会让任何人阻拦你我,雁飞,我一定会把你想要的送到你面前。沈雁飞神色难得有些动容,就连温宪乘机牵住他的手,也没有第一时间挣脱,不过很快他便回过神来,不着痕迹避开温宪又道:把你的计策说与我听听。温宪看着手心里流失的温度,一时有些遗憾,但他并未在做过失的举动,而是将沈雁飞领到桌案前,把一则羊皮卷铺开,那正是此次围场设猎的地形图!两人这一商议便是一个时辰,等沈雁飞从书房内出来时,守在门外的紫竹已经打起瞌睡。见人出来他这才揉了揉脸颊清醒些。温宪将人送到门口,夜深露重,还是我送你回去吧。不用,这里离我住处不远,我自己回去便可。,沈雁飞如是说,接过对方手中提着的灯笼交到紫竹手中。被他拒绝温宪竟也不恼,略一沉吟便点头道:也好。说罢命一旁的仆从取来披风亲自替沈雁飞披上,沈雁飞只得退而求其次接受了温宪好意。两人别过,沈雁飞带着紫竹往回走,路上一旁的紫竹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道:公子,您都不担心吗?担心什么?紫竹道:刚才在小院门口,殿下是抱着那个人回来的。他说的是在汪畏之小院前,从温宪抱着人回来时他们便已经到了,只是一直没有出声。沈雁飞面上没有太多神色,只道:不要在背后嚼主子的舌根,让人听了去少不了挨罚。紫竹神色有些倔强,小声嘀咕道:小人只是替您不值,明明是您先来的,怎么能被人爬到上面去,况且殿下他分明是心悦您的......这有什么好做比较的?不过都是寄人篱下罢了,你且记住这些话不许拿到旁人面前说去,更不能在殿下面前提及。紫竹不甘心的闭嘴,点头应下,两人已经走到院中,沈雁飞想了想又道:我那儿生肌膏还有吗?紫竹应道:还有些,公子是受了伤?不是我用,你先去取来,我要出去一趟。紫竹依言去取了过来,沈雁飞拿着玉瓶静静看了一会儿道:走吧,去汪畏之的小院。啊?这是给那个人用的啊?,紫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但他更想不明白了,自从这个人来了府中,明明分去了殿下不少注意,为什么自家公子还要待他这般好?沈雁飞一言不发,他也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可能因为同理心作祟,也可能是对于汪畏之成为这盘棋局中首当其冲的牺牲品的一些歉疚之意,更可能是他们的境地和遭遇是如此相似的两个人,总之,他对这位少年有些说不清的别样感受在,虽然他们并未好好说上两句话。沈雁飞带着紫竹出了院子,一路到了汪畏之小院门口,院中已然是黑漆漆的一片,看上去了无人烟。他吩咐道:你就在门口等我吧。紫竹似乎还有些不情愿,低低道:公子就是心地太好了,才会被人欺负。沈雁飞只当作没听见,拿过瓷瓶走了进去。房间内汪畏之已经简单梳洗过,身子才算清爽了些,但撕裂的伤口还在,正一阵一阵的抽痛着,他卧在床头发呆,神思已经不知游向何处。沈雁飞敲了敲门,汪畏之收回飘飞的思绪,视线转向门口,谁?是我,沈雁飞。汪畏之一愣,他没想到沈雁飞会来,这个他极力渴望成为的人,此刻就站在门外。他强迫自己站起来,又整理好压皱的衣服,强忍住伤口处拉扯的疼痛,这才走过去将门打开。门外沈雁飞一身雪白纱衣,身姿笔挺,看上去似乎干净的不染尘埃,那略带傲气的神色是汪畏之一生也学不会的,那是刻在沈家人骨子里的东西。他有些自惭形秽,双手忍不住抓了抓衣角,沈...沈公子怎么过来了?沈雁飞打量着他,面前人以与当初一起吃茶时清瘦不少,刚才我见你行动有些不便,不知是不是背上的伤还未好全,便给你带了一瓶生肌膏过来。汪畏之想到沈雁飞说的行动不便,霎时间脸红了红,可又立马转白,沈雁飞不是傻子,他刚才那动作哪里像是后背有伤的,恐怕他这么说只是在帮他找着理由,好不见人尴尬。沈雁飞这一举动着实令人感动,汪畏之这段日子受的打击没有将他压垮,但沈雁飞这么简简单单一句,竟是让他忍不住鼻头微酸。虽然这么一句替人着想的话看起来算不得什么,但对陷入困境中的人来说,哪怕只是一缕弱小的微光都能震撼人心。多谢沈公子好意。,他压住嗓子道,侧身让沈雁飞进来。沈雁飞将膏药放到桌上,看了看这略微有些简陋的摆设,在这里还住的惯吗?汪畏之点头,这里挺好的。他不是什么真正的魏家独子,以前在青山镇时虽是镇上大户,但也未必见得能比现在环境好到哪里去。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