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2)

眼瞧着江昭元说的起兴,刚才还一脸抗拒的父亲,这会儿竟然认真的考虑了起来。

玉黎清赶忙过去挡在了两人中间,阻止江昭元继续说下去,“快别说了,正是科举的紧要关头,怎么能浪费一个多月的时间去准备成亲呢。”

转头又怨父亲,“父亲你也是,怎的被他绕进去了。”

听到女儿的话,玉天磊这才回过神来,清咳两声道:“我这是为你着想,你要是懂点事,就不该留他在此。”

“女儿知道错了。”玉黎清对着父亲屈身行礼,“父亲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次。”

一旁听着的江昭元小声嘀咕道:“可是我想……”

“想什么?”玉天磊绕过女儿看他,一脸严肃——这臭小子,还真对清儿图谋不轨。

“他什么都没想!”玉黎清抬手挡住了父亲的视线,转头给了少年一个凶狠的眼神,狠不得再咬上一口解气。

两个孩子玩闹似的,像是真认了错,又不像是真认识到了这事多么严重。

谁没有年轻过呢。

玉天磊叹了一口气,深深的感受到自己年纪大了,渐渐有些古板,若是再年轻个二十岁,只怕不是训斥他们,而是要笑他们不懂得遮掩。

他想了想,还是没再深究下去,只道:“你们两个别太放纵了,今日是被我瞧见,万一是哪个不懂事的丫鬟看见了,私下乱传,你们两个人的清誉都得毁了。”

“父亲说的对。”江昭元应声。

玉天磊沉了下脸色,“江公子,虽然你与我的女儿有婚约,但如今无媒无聘,更没有拜堂,现在叫父亲太早了吧。”

“早晚都是要改口的。”少年似乎并没未觉得自己哪里做的不对,淡笑的面容从容镇定。

玉黎清伸出胳膊肘,从旁捣了他一下。

少年转过脸来看了一下她的脸色,粉嫩的小脸鼓得像金鱼似的,他这才低头道:“是我莽撞了,还请伯父不要见怪。”

“唉,你们这些孩子啊。”玉天磊甩了下衣袖,视线从他们两人身上移开,“我让人都避着这边走,你们赶紧收拾好,别给人看见了。”

玉黎清站起身来,追到父亲身边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多谢父亲,父亲对女儿最好了。”

玉天磊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啊,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

玉黎清咯咯笑着,“女儿只想一辈子都长不大,让父亲一辈子管着我呢。”

“你别来哄我了,快去收拾收拾自己。”玉天磊松开了她的手臂,走出了卧房,颇为无奈的,替他们把房门关上了。

屋中只剩下二人,玉黎清才凶着脸走向江昭元,“你也真是的,怎么突然跟父亲说成亲的事。”

要是父亲真答应了,那才是真不好收场了。

她说的严肃认真,少年听在耳朵里,却不觉得此事有多严重,伸出双手来拉住她的双手,轻挠着她的手心,认真道:“我想娶你,现在特别想。”

听他咬重音的那两个字,玉黎清忽然感觉心里痒痒的。

放在前世,她是无论如何都听不到江昭元说出这种话,虽然现在听着仍旧有些害羞,但更多的是欣慰。

想要娶她,总比想要争夺皇位来的好。

他是真的变了。

尽管还是一如既往的固执,冷淡,但心里有了一块柔软的地方,比起冷血残忍的恶鬼,身上多了些人性的温柔。

“咳咳。”

她睁着眼睛注视着他的双眸,嘟嘴道:“父亲才刚走,你别太放肆了。”

刚“威胁”一句,便被他的手转到手背上,勾着银镯子缠在手腕上,被他拉着一个踉跄迈到了他面前。

陡然拉近的距离让她不自觉吞了一下口水,看着少年清俊的面容,散在肩上的长发轻柔飘逸,带着些轻盈的慵懒,微微歪过头便露出了一只玉白的耳朵,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洒在他脸侧,耳廓都变成了粉红色。

带着体温的手掌轻抚在她脸颊上,带着些可怜的眼神如水波一般盈在眼眶中,细密的睫毛一眨一眨,撩拨着她的心弦。

像是压抑着心里的伤感,少年哽咽道:“我就要走了,一想到以后你不在身边,我就好难过。”

和她在一起半年多的时间,比他整个人生都要充实而温暖。

因为清清,他知道了爱与痛的滋味,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情,还有她给予的幸福感,让他如获新生。

或许这才是,他重生而来的意义。

少年一副难过的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玉黎清心尖儿一颤,温柔道:“不过是分开几个月,这可是关乎你前程的大事,就算不舍得,你也得回去啊。”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指尖伸进他的手腕与银镯的缝隙中,耐心的安抚他。

得到她的回应,少年抿了一下唇,凑上来用额头抵住她的额头,软声道:“清清,亲亲我好不好?”

闻言,玉黎清立马把身子往后倒去,让两人分开了些距离。

脸红道:“父亲刚刚说的话你都没听进去吗?大白天的,也不怕给人看见。”

“可是我现在就已经开始想你了。”他又跟过来,鼻尖轻轻蹭着她的鼻尖,声音比刚才还要委屈,“等到我们分隔两地,我会很寂寞的。”

听他说着心里话,玉黎清不自觉憋了一口气。

她不是不知道他有多么厌恶宁远候,京中还有不少仇家等着他,哪怕与兄长解除了误会,回去也不一定能好过多少。

留在这里至少能安稳度日,去到梁京,那可就是无休无止的争斗,他也只是个□□凡胎,也会为此感到疲倦。

玉黎清不是没想过陪他一起去,只是自己家里的生意不能没人照看,尤其是快要出正月,接下来几个月是最忙的时候,只留父亲一个人,肯定是管不过来的。

她是家中独女,合该撑起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