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1 / 2)

“你怕什么?”李辉抬起手掌替她掸掸肩上的灰尘,平常道,“先前在船上同吃同住也没见黎清这般拘束,难不成我身上多了一个怀王的头衔,便成了吃人的老虎?”

他说的虽然有道理,可玉黎清依旧不能放松警惕,解释说:“不是……我怕人看到误会,别坏了王爷清誉。”

李辉闻言,爽朗的笑起来,“你一个女子,不想着自己的清誉,反而要担心我?”

“我有未婚夫。”玉黎清加重了语气。

是在强调她有婚约在身,不会在与旁的男子有感情上的纠葛,也提醒他自重些,在梁京规矩繁多,虽然身为王爷,也该自尊自爱,别总玩笑似的来戏弄她。

一边走着,躲开了男人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与他保持了半臂的距离。

小姑娘从自己手下逃开,李辉淡笑着看她,并不生气也不失落,反而有种猫捉老鼠的趣味感。

旁的女子得知他的身份恨不得自己贴上来,偏黎清不为所动,对他畏惧又敬重,反倒没了先前在一起时那样自在从容的气氛。

有点可惜啊。

李辉赞叹一句:“看来你和未婚夫的感情很好啊。”

脚下踩着花丛照到路上的影子,少女粉若莲花的裙边随着脚步一下一下荡开波浪,垂到脚踝的披帛轻薄如云,飘在光与影的交界中,好看的晃人眼。

玉黎清规矩的将双手收到身前,脸颊上浮起幸福的红晕,“嗯,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也很喜欢他。”

“这样啊……”

看着她眼中洋溢着的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意,李辉心里很不是滋味,方才在心里生出的一点甜,慢慢滋生出酸苦——又不是现在才知道她有未婚夫,自己在嫉妒什么。

先前一同在船上,虽然知道她有婚约在身,却很少听她提及自己的未婚夫。

如今小姑娘就走在身边,明明陪在她身边的是自己,她嘴里说的,心里想的,全都是那个不知名的男人。

没有成亲,婚约就是一张纸。

难道如今在大梁,会有人比他的身份还要尊贵?

皇帝老迈,燕王病重,能与他旗鼓相当的禹王如今人在边疆,根本没办法离开,剩下两个小皇子更是不足为惧。

只要他想要,为自己添一位王妃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可惜黎清如今心里还放着另外一个人,不过他不在意,只要把人哄到手,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至于她心里那位……

李辉轻笑一声:“本王是越来越好奇,黎清的未婚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他笑的亲和,玉黎清听在耳朵里却总觉得不自在,提醒道:“王爷何必要关心我的事,今日是丞相大人宴请王爷,为你接风,一会儿到了席上,王爷该想想如何跟众人说话才是。”

李辉随口道:“这有什么可想的,该说什么便说什么,难道我说错了话,他们敢说我的不是?”

“自然是不敢的。”玉黎清放低了声音。

“傻姑娘,我跟你说笑呢。”李辉靠过来,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柔声道,“你总这样怕我,我心里可难受的紧。”

肩膀上有重量压下来,玉黎清想躲开但自己已经走在路的最边缘,再往外一步就要踏进花丛里去了,只得在他手下安定下来,说:“原本是不怕的,但你总说些叫人担心的话。”

先前是朋友,闲聊起来虽然没什么好顾忌的。可他现在不光成了王爷,说话都变得奇怪了起来。

“我说的都是真话。”李辉说着,手上拿捏着少女圆润的肩头。

感受着手底下娇小身躯的颤抖,心底油然而生的成就感让他心情的变好了起来,放低了声音道:“若对旁人,说些虚话假话应付场面也就是了,但黎清待人真诚,我又怎么能不以真心回报呢。”

“哦。”玉黎清不带情绪的回应了一声。

反正她也要离开梁京了,以后也没机会再看到怀王,这会儿便任他闹腾吧。

走在陌生的院落里,身旁立着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玉黎清感到很不自在,只盼着赶紧到宴席上落座,和李辉李辉分开才好。

宴席摆在前厅上,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下人们进进出出端酒奉茶,宾客们已陆续落座,丞相坐在主位上同下头的宾客闲聊着,一同等待怀王入席。

燕王妃的位置就在江昭元右后方,因为是临时加的位置,桌椅有些小。

她坐在席位上,怎么瞧怎么不满意,但看到江昭元走过来坐在自己前面,顿时把不满压了下去,开心地吩咐道:“春儿,还不快去为江大人倒酒。”

身侧的丫鬟脸颊浮红,端着酒壶向前迈了几步走到了江昭元身边,跪下身去要为他倒酒。

青年坐姿端正,目不斜视,抬手挡住了斜倚过来的酒壶。

他神情阴鸷,冷冷地看来人一眼,沉声道:“王妃失礼了,今日丞相做东是为怀王接风,怀王未到,臣怎能先饮。”

“江大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冷言冷语。”燕王妃丝毫不介意他的语气,笑道,“你们兄弟二人都不曾娶亲,这侯府里也没个女子照顾着,难怪江大人性子这样冷僻。”

江昭元冷声道:“我已有婚约在身,不劳王妃费心。”

坐在两人旁边的官员默默的听着,心里打怵。

江大人脾气一向不好,平日里他们都得敬着躲着,偏燕王妃这样不知死活,上赶着惹江大人,还出言议论人家的私事。

燕王妃根本不在意江昭元冷漠的态度,反驳道:“有婚约是另外一码事,你那未婚妻人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大人又何必拿她来做托词。”

“看来王爷的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王妃竟有心思操心我的事。”江昭元不耐烦起来。

“我作为正妻,替王爷体恤下属是理所应当,王爷身边有侍妾伺候着,我才能放心前来。”看他态度焦躁,燕王妃反而热心道,“江大人虽未娶妻,也该收一两个侍妾放在房中,替大人分忧解闷才是。”

还没等江昭元回答,便急不可耐道:“我叔父家的庶女早就有意于大人,只要能陪侍在大人左右,就算做侍妾也是愿意的。”

又指指跪在他身边的丫鬟,“您身旁这个,是我们府上的春儿,刚外头买来的丫鬟,温顺懂事,您若是不嫌弃,带回去做通房丫鬟,也算是我送给大人的礼物。”

众人在屋里三三两两的谈话闲聊,并不避人,彼此之间多少能听到些对方在说什么,所以并不会讨论过于私密的话题。

燕王妃却独与众不同,丝毫不收敛声音,生怕人不知道她想给江昭元纳妾,王爷府中的正妻越权管到了臣子家里的私事,既不合规矩,传出去也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