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臣贼子 完结+番外》TXT全集下载_14(2 / 2)

贰臣贼子 真真酱 4924 字 2023-09-22

gu903();“少将军,你真的不愿......难道你不想知道老将军身死的真相吗?少将军仔细想想,是什么人能在万军之中偷袭成功,并全身而退?”

“祖父最亲近的人。”

“不错!那个混蛋早在数年前就已被朝廷收买,蛰伏于军中伺机而动!而当年与他直接联系之人,正是那姓楚的奸贼!这是他入玄武卫以来,为证忠心接的第一个任务。”

“你,撒,谎。”萧岑直视着对面之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他面上寒霜结了一层,便连惯于上扬的嘴角,此时也微微耷拉下来。

“云某没有说谎,是少将军不愿相信罢了。”

“......”萧岑怔住了,此刻他脑中恰浮现出楚临秋那张苍白的脸,一时定定地看着自己,一时又薄唇轻启,说出“夫夫之间,何必如此见外”。

“萧岑......萧岑......”

谁?谁在叫我?

萧岑突然发狠咬破自己的舌尖,直到嘴里尝到一丝血腥味,神智方才勉强恢复清明,他踢了椅子连退数步,“你......如何还能对我下药?!”

“呵呵呵......”姓云的低头看了一眼萧岑的青色缎面锦靴,忽而放声大笑起来。笑声透过暗道传至前厅,令正在饮茶汤的楚临秋皱了皱眉。

“里面怎么了?去看看。”

“是......爷,您脸色不好,是否先去歇息一会?”

“我自有分寸。”楚临秋屈起一指,在实木扶手上时不时轻叩两下,神色凝重,眉头皱得死紧,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总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回来!我自去看看!”

“爷!!!”

由于动作太快,楚临秋起身的时候不可避免地晃了两下,被立于身侧的属下及时扶住。这不扶不要紧,一扶......直令这二人都大惊失色。

“您又起烧了!”

“无妨......取我药来。”

“这......我的爷!俞太医的话,您就全当做耳旁风吧!您自个儿想想,这段时间您都吃了多少回了。那一瓶子也该见底了吧?”

“哪有这么夸张?”楚临秋被左右扶着走进地道之时,尚在苦苦思索自己的计划是否当真万无一失?萧岑一个人待在里面,又是否会遇到危险?如若果真遇险,凭他的功力当能轻松化解。

第七十六章往事

云某人死了,口鼻充血面部肿胀,几与先前死者症状一模一样。

众人震惊之余尚无法理解的是,这间密室在玄武卫的督造下有如铜墙铁壁,一只幼虫也飞不进来。于这种情况下,除却行凶之人一开始便隐于其中,就只剩下一种可能:动手的人是萧岑。

一时之间,站在楚临秋身后的几人,看向萧岑的目光都不一样了。

而唯有楚临秋还像什么事都未曾发生似的走过去,抬手扶住他的肩膀,仔细观察他的脸色,浑然不觉自己才是那个面白似鬼之人。

“大人!小心!”

甫一靠近萧岑,楚临秋便发现其人目光呆滞,神情恍惚,呼之不应,当是中了北地的一种mihuan药,暂时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之中。他开始尝试拍脸、掐合谷,试图令这人保持神智的清明。但他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萧岑竟在毫无戒备之时,张口咬上了他的小臂。

“大人!!!”

突如其来的剧痛,令楚临秋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但他只往前踉跄了一小步,倚着萧岑站稳,并勉强抬起另一只手,挥退属下使他们退出那扇门。随后,他便单手搂住萧岑,护着二人就地而坐。

萧岑还是一副恍恍惚惚的模样,但却对楚临秋有种先天的依赖。他也不咬人了,就这么循着热源将自己不停地埋进去,到了最后,整个人都变成窝在了楚临秋的怀里。

楚临秋有些坐不住,随着刑室里烛火一点点的燃尽,他也觉得自己额上的温度升高了许多,好似之前好不容易被压下的诸多不适,又卷土重来了。楚临秋心里咯噔一下,暗道那药丸于自己,已经无甚大用了吗?

不过,任他再如何昏沉思绪纷乱,也会记着将一只臂横在外面,免得萧岑摔倒过去。

就这样过了不知多久,萧岑那对乌珠总算在眼眶里缓缓转动了两下,神智恢复了些许清明,他无力倚在楚临秋的身上,口中喃喃,“我知道是谁......我知道......可我......”说着说着,他竟忽而闭目睡了过去。

而楚临秋像是早有准备似的抱紧他,扶他躺倒在自己腿上,然后唤了属下进来收拾残局。萧岑虽暂时失了神智,手上却始终握着一段束起来的红绳,楚临秋将它抽出来一看,发现竟是早前太子留在楚府的璎珞。

属于芸昭训的东西。

再联想起萧岑昏睡前说的那句话......楚临秋的凤眼逐渐眯了起来。

“你去查芸昭训近日的行踪,切记勿打草惊蛇。”

“芸昭训?大人,是萧氏的芸昭训?此事与她有何关联?这......这......”属下话说到一半,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瞪大双眼,此后虽极力克制,然眼神仍止不住飘向沉睡中的萧岑。

他们心中的小九九,楚临秋如何不知?但他只需一个抬眸,静默半晌,无需多言便可使人歇了心思。

罩着黑布的马车又从这座庄园悄然离开,不留一丝痕迹。是夜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楚临秋能从一个小小校尉爬到都指挥使的位置,眼看着此案过后,又要更进一步,手段自然不容小觑。他尽全力要隐瞒的事情,就连天子都不会知道。若非如此,玄武卫也不会被人百般诟病,而楚临秋这个打头的,更是诸御史文折中的常客。

“大人,您怎么......哎哟瞧您这脸色!快快快!快进来罢!书平!吩咐下去,大人回来了!”

“宁伯,别忙了。跟我上书房,我有话与你说。”

谁能想到,楚临秋命人将萧岑安顿好之后,又转头回了自己的府邸,直把一干家仆打了个措手不及。他甚至顾不上自己的身子,一回府便令管家宁伯火速召集亲信干将及部分埋伏在陶都的暗叹,齐聚书房内密谈。

那条璎珞提醒了他,告诉他不应只将目光拘泥于朝官及世家身上,而疏于对其女眷的看查。

“大人,那姓云的,一共就对侯爷说这么多,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一点......属下想不明白。那便是我们即使有这么多人在暗处盯着,也依然让他一命呜呼了。是什么人能做到杀人于无形,地上连个影子都没见着?冤魂吗?”

“等等!你是说,那道士对侯爷说完那句话之后就死了?!”

“正是。”

“大人!那句话是......大风云初起,清、君、侧!他们果然是冲着您来的大人!到底是谁,妄图搅起......这摊浑水?”

此话一出,书房里霎时寂静无声,众人不约而同地抬眸看向斜倚在主座上的人。楚临秋双目微闭,面色雪白,时不时唇间还溢出一两声轻咳,看上去虚弱极了。但即便如此,他身上的气势依然骇人,令人不敢直视。

“大风......云初起......云初起......芸......”此时的楚临秋脑中却陡然出现了一个画面:清丽少女身披红狐大氅,手持梅枝立于漫天飞舞的大雪之下,巧笑嫣然,眼底却不经意溢出点点伤怀。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楚大人,此签何解?”

“下臣不知。”

奉朔十二年,楚临秋自己也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眉宇间尚存一丝稚气,他抬眸看向亭亭而立的女子,眼中逐渐流露出些许莫名与不耐。

少女见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彼时的她,正是取出怀中璎珞缠系手中梅枝,并与那支木签放在一处,掩埋在了雪堆之中。

楚临秋只当这是一场偶遇,却不想,有人记了这么多年。如若不是云某人死前之语及那条璎珞,他甚至都未必能忆起这桩往事。

“去白音寺。”

“白音寺?大人,您疑心是空尘大师在暗里推波助澜?可是他......为何......?”

但楚临秋自有他的道理,只因他注意到,从天子赐药,到太子的贺礼,再到今日云某人之死,甚至是芸昭训,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背后,竟都能找出一个人的影子。

第七十七章空尘

空尘大师其人,清俊风雅且法力无边,能知万物而解天下不平事,因而受到京城权贵的无上推崇。尤其在朝廷下颁的“兴佛令”之后,白音寺盛况空前,往来问道、求助之人络绎不绝,几乎要将那道门槛踏破。这其中,更以皇室子弟为甚。

时隔多年,楚临秋对他的印象已十分淡薄,只依稀记得昭明殿上那道意味深长的浅笑,以及始终流连在自己身上,满是探究的目光。

像在打量他的猎物,楚临秋当时后脊发凉,如是想到。

“大人,您真的要去见那空尘大师吗?如若果真是他搞鬼,我们贸然前去,岂非打草惊蛇?”

“是啊大人!此人可不好相与,仔细他耍什么阴招啊!”

“咳咳......本官寻他,一为求药,二奉圣人之命前往问道,想那大师,当不至有微词才是。况且......况且......”楚临秋饮了一口宁伯递上来的热茶,勉强压下喉间痒意,方开口继续说道,“玄武卫倾城而出,也算给足了他面子。”

“属下明白了!”中有一人恍然大悟,以右手成拳,击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大笑道,“此人城府已近妖,大人若独自一人前往相见,必会招致他的疑心。但试想之,若我们将他的破寺围个水泄不通,闹得人尽皆知,他会如何想?可大人......此人如果也跟大人您......想到一处去了,那......”

“那也无妨。权当与他对弈一场罢了。”

“唉,大人,已近四更,您该歇息了。”宁伯一面添着灯油,一面无奈劝说自己的主子,他偷觑着楚临秋愈发苍白的脸色,这心里就跟刀割似的疼,早就想说这句话了,却始终寻不到机会开口。

“也好,宁伯,扶我一把。”楚临秋原本还能倚着实木椅子坐着,但脑中这根弦一松懈下来,便觉得一股倦怠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使他的身子沉得很,连手都抬不起来,不得已便出声求助。

而宁伯听了这话之后,心里却是咯噔一下,暗道不妙,只因他了解自家主子,知其若不是难受到了极点,是轻易不会如此示弱的。

老人家叹息着转身,一手托着自家大人的胳膊,一手搂着他的肩膀,想将他扶抱起来,却不料直接摸了一手的汗,且这人的身子竟在微微颤抖,似乎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了,刚抬起一点,却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大人!”宁伯失声叫道,几乎落下泪来,“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书平!书平!该死的小猴儿跑哪去了?请大夫!速请大夫!”

大人!大人!”

“没事吧?大人!来人!快来人!”

......

楚临秋再睁眼之时,便看到众人均围在自己的周围忙得团团转,有人打扇,有人捧了热茶来喂,而宁伯则老泪纵横地抓着自己的手不停揉捏,见他醒来,都是一副大松口气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本官还没死了,散了吧。”楚临秋说着,还勉力抬手捏了捏离自己最近的布衣少年的脸,替他揩去了少许泪珠。

“大人!您说什么呢!”那清秀少年狠狠跺了一下脚,直接跑走了,等他回来之时,手中还端着一盆子的水。

“大人再不顾惜自个的身子,总也要为侯爷和这一大府的人着想。”他一边为楚临秋净面,一边说道,“大人以后若再说此等浑话,可莫怪小的告你去!”

“你告谁去?”楚临秋被生生地给逗笑了,有心引他多说几句话,他声音虽还发虚,但服了对症药丸之后,倒也好了很多,甚至能扶着宁伯的手自己坐起来。

“还能是谁?自然是侯爷!大人总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咳咳......”楚临秋捏捏隐隐发痛的鼻梁,对宁伯说,“这小猴儿愈发没法没天了,您也不管管。”

宁伯闻言亦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瓮声瓮气道,“依老奴看,小叔平说得一点都不错,是该告侯爷。”

“......看样子,你们竟是齐齐叛到侯爷那儿去了。”楚临秋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在他看来人的真情假意是极容易辨认的。萧岑既能在短短十余日将他府上老管家也“收买”了,恰证明其对自己的感情不似作伪,亦投入了几分精力。

“大人,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您以前......真不是那......的缘故?”

“无妨,别往外声张。”楚临秋在众人七手八脚的搀扶下上了其中一人的背,由他背着往上房去,待被托着背扶躺在床上之时,已然昏昏欲睡了。但失去意识前,他还记着几桩要事,迷糊间也不知是扯了谁的手,提了气将指令断断续续说出,方没了动静。

“大人?大人?”

“嘘,睡下了。”宁伯摇摇头,又凝视了楚临秋万分疲惫的睡颜片刻,心说他家大人何时能得了闲好好将养身子,那才叫有鬼了。

闲云蔽月,东宫。

更鼓声已响了第四下,便连草丛中的蛐蛐也歇了鸣叫的心思,但树下却有一华服男子枕臂而卧。此人面色酡红,醉眼朦胧,脚边还七零八落摆放着几个小巧的酒坛子。

“白音......空尘......一梦醒......山中了悟......大道......悲......芸儿,父皇对我日渐冷落,你说,他会废了我吗?”

“殿下!”穿了妃色宫装的女子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用手中帕子捂住了嘴巴,她眼中布满惊惶,左顾右盼,半晌后方长舒一口气,恢复了镇定,强笑道,“殿下醉了,说的什么,自己都不知道了。陛下他......”

“醉了?你也认为孤一无是处,只能靠这样的琼觞玉酿来壮胆,对不对?!”

“不!殿下!妾怎会......啊!!!”转眼间,那女子竟已跌倒在了地上,她的手心沾满了尘土,还被碎石划出了几道浅浅的伤痕。

“芸昭训,打那姓萧的进京以来,孤就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第七十八章示弱

“殿下......”芸昭训趴伏于地将头埋在臂间默默垂泪,半晌后方起身踉跄地走到太子跟前跪下,与他拥在一处。

“殿下,您还有空尘道长,他会帮您的......”

“对,还有道长!他会帮我的......他承诺过不会让我一无所有的......我们现在去找他!芸儿!现在去找他......”

“殿下!”芸昭训死死扯住那片杏黄衣角,将人禁/锢在怀中,柔声劝道,“夜已深,道长想是歇下了。殿下,我们明日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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