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1 / 1)

哦,找位置,那你找吧。等你真动手的时候告诉我,我紧张。伏城任他摆弄,师哥,你现在手里的是针吗?你乖一点,我动作比你师哥快。蒋白怕他乱动,右手持针,右臂包揽他全身,左手抻平耳垂。又用牙轻轻叼住伏城的耳尖,一股热含在嘴里。伏城被固定住了,耳廓、身体和脸上都热,余光能看到师哥的鼻梁。这难道就是艾斯爱慕吗?要、要扎了吗?伏城扒住蒋白的右小臂。不扎。蒋白含糊地说,手里的针穿过去,不带一丝犹豫。伏城愣着,没反应过来。穿完了。蒋白看着自己的杰作,比右边的正。两个耳钉,两个锁骨钉,这下对称了。我艹!伏城左耳整个滚烫,想捂又不敢捂,想起上次扎耳洞疼得满地打滚,你他妈说扎就扎啊!不行不行,是不是流血了?是不是流血了!我是不是要死了!蒋白还没摘手套,一把抓住伏城两只手。别碰,你手不干净。没流血,等你不疼了,我把针剪掉一半,再帮你戴耳托。你别碰。蒋白你个几把人!伏城呼呼吹气,心脏和胃同时揪紧,左耳麻得火烧火燎。他不干了,挣着要跑,又被师哥抱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揉耳廓。等你下周养好了,我送你一对儿耳钉,要不要?蒋白看着左耳上的小银珠,自己亲手打的,明天给你买酸奶,要不要?伏城抽了抽鼻子,疼倒是不疼,但耳朵麻到没知觉,骂了几分钟的脏话才抬头。老子要。要就行,蒋白的手指又弹了几下,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好像这事以前干过。我问你。蒋白问,我和你师哥谁技术好?你你你。伏城肿着一只耳朵说。自己更好。蒋白抿了下嘴,在伏城的脑顶上搓了搓。浴室外,徐骏一边登录游戏一边问:他俩在浴室里干什么呢?你们进去看看。邱离摇摇头,青让也摇摇头。不敢惹蒋白。十几分钟后,伏城揉着红眼睛出来,整个左耳也是红的。徐骏、邱离和青让目瞪口呆,蒋白竟然把伏城关在里面扎耳洞!可能是手法好,伏城觉不出左耳疼,只是不敢碰,熄灯后哄了好久才不骂人。接下来几天,蒋白每天用酒精消毒伏城的耳廓,看住他的饮食忌口,再帮着转一转耳针,真是一滴血都没流。到了周末,伏城在众人帮助下把狮馆小院打扫干净,伏家班的行当终于归位,回到了它们应该在的位置。又过一周,11月初,在一个明显降温的周日,伏城穿着朱红色的正山校服,站在伏家班的院门口,让师哥亲手戴上了一对儿新耳钉。

第50章唤醒10%天气变冷了,伏城不肯服输似的穿着长袖校服,来回地喊热。师哥,师哥我热我想脱师哥我问你一件事!院门脏,蒋白从院里拎了一桶清水,泼上去。问什么啊?伏城跳着躲开脚下的水洼。问你我戴的这对儿耳钉,是不是就是上次你带我去商场买的啊?两片门,两桶水,蒋白拎起门后的大扫把。靠边站,一会儿扫着你。扫不着,我动作快。伏城跳来跳去,追着问,是不是啊?蒋白被追得没地方躲,最后拽着伏城进了院。是,你别弄丢了。我艹,真是啊?伏城立刻捂耳朵,生怕一阵风吹来耳钉就没了,那个五位数啊!你舍得给我戴?蒋白开窗通风,斜顶的破窗才补上,还有油漆味。上周末给伏城家换了新防盗门,可仍旧把人寄养在陈双那里,总觉得他离开自己75秒就要出事。你要是不戴可以摘下来啊。蒋白逗猫。派出所联系过他,因为涉及流窜作案,现在602犯罪嫌疑人处于逮捕后的侦察期,多起跨省案件齐发,证据确凿,跑不了。戴,我戴着,我绝对不摘。伏城笑着说,对着王手机的前置摄像头左右看,这是什么牌子,这么贵是水晶的?蒋白轻轻碰了碰新扎好的耳洞。钻钉。妈个鸡,钻钻钉?伏城赶紧多看两眼,这辈子自己居然还能用上钻石首饰,太不可思议。怪不得这么贵,两颗小黄米粒那么大的东西五位数,我出多少趟狮才能攒这么多真给我了?嗯。蒋白背靠窗口,后颈被太阳照得温热,上学的时候不用戴,我给你买了银钉养耳朵。我现在就不敢戴了。伏城喜忧参半,可不敢丢。不过我一开始还以为你是买给付雨的呢付雨蒋白揉下鼻子,确实该把她的事说清楚了。一开始是想给她,你戴着合适就给你。伏城不多想,管他一开始想给谁呢,现在给自己那就是自己的,就算师哥真给了付雨,自己炸一通可能还能抢回来。那我就戴着。说完心里一动,师哥,下周六你陪我去找个朋友吧!你的朋友?蒋白眉头一皱,男的女的?男的男的,我的点滴之交!伏城嘴快,一不小心说漏嘴,不是,就是普通的一个哥,我和他是挺早以前认识的。他关系多,我看过他的朋友圈,有什么针灸我想带你去看看,能治好就治,治不好就这样酷酷的,我也喜欢。认识的一个哥?蒋白要他旧手机。给我看看。给。伏城打开微信,就是他。蒋白开始检查,这人的头像好像是操场,朋友圈内容简单、单一,无外乎是运动伤害预防和治疗,还有一些比赛排名,应该也是运动员。行,我陪你去看。蒋白说,比起针灸,他更想弄明白伏城说的点滴之交的意思。退出朋友圈,蒋白鬼使神差点进一个叫伏家班的微信群。这两个是谁?他指着群成员里两个不认识的头像。伏城苦笑一下。那个头像是狮子头的,是我爸。那个黑色的是你,伏城心里想,是我师哥。你爸爸和你师哥?蒋白一阵头疼,点进这两人的朋友圈,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再退出来,点进师哥的聊天界面,没有一条记录。为什么头像是黑色的?蒋白鬼使神差地发了一个?过去,对面没有回应。对面是谁?蒋白凝视不动,有股力量不让他退出去。师哥你别看了。伏城拿回手机,你不是说要给我推头吗?差点把这事忘了,蒋白洗手去,开始准备工具。不就是推个圆寸么?不难,问题不大。邱离青让又是陪着高昂来的,院门没开,里面上了门栓。邱离只好拍拍门,能看出这门像被洗过了,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以前蒋白在的时候倒是爱洗门,总说门是伏家班的门面。伏城!开门!青让喊,奇怪,他平时不关院门的。院里先是远远回了一句马上来,两三分钟门才开。邱离和青让正在抢九节鞭弹头型的鞭头,一下收了鞭子原地立定。因为开门的不是伏城,是他们大师哥蒋白。蒋白只开了门,拿着推子回院角继续干活。高昂跟着青让进院,无奈地笑了笑:我到底是哪儿惹着你们这位同班同学了?没惹着,可能是还没熟悉吧。邱离心说你惹大发了,伏城认师哥的时候说话还漏风呢,师哥师哥叫不清楚,叫成嘶哥。现在有人来抢,蒋白当然不愿意。邱离四处打量,门窗已然焕然一新,东南角的黑石大水缸储满了水,连桩阵上的防滑垫都擦干净了。院外多杨树,院内的落叶扫成几堆,显然是收拾过,班旗虎虎生风立在屋里,像两片大拉翅。紫底描金边,是伏家班的颜色。要不是主旗空着,邱离真有一瞬恍惚,好像回到小时候,师父和师叔在院里张罗,他们师兄弟打打闹闹。就连蒋白给伏城推头的位置都没变,坐在院角里。唯一变的是人,摸爬滚打还不及矮桩高的师兄弟长大了,他们是伏家班最后一对儿南狮。你们等等,师哥帮我推头呢!伏城说,后背落满了头发渣。师哥的手倒是利索,稳稳在头顶走一圈,自己再摸,圆寸已经薄了一层。别动啊。蒋白马步下蹲,往上推鬓角。伏城剃惯了的样子,剃哪边,哪边就微微昂起来,一动不动。青让拨弄着缸里的水,蒋白这算想没想起来?说想起来了,可谁也不认识,说没想起来,从前做过的事他上手就来。剃得不错啊。高昂帮忙扫地上的头发,更利索了,显得脸干净。是吧。伏城刚要笑,憋回去。师哥给自己剃了那么多年,当然熟能生巧。突然脸被一掰,掰到了另外一侧去。推好了。蒋白亲自把伏城鼻梁上的碎发吹掉,又看了一眼高昂,我和你师哥谁技术好?伏城笑着夸:你,小时候师哥总把我剃秃呢。用限高梳就剃不秃了,他脑子有病。蒋白在伏城鼻梁上摸了一把,才进了屋。他干什么去?高昂憋着想笑。伏城笑着说:肯定是去帮我打热水了。果真,屋里灶台上烧了一壶水,倒在洗脸盆里,兑了凉水蒋白才端出来。自己也觉得奇怪,仿佛一顺手就做了这些。快成年的男孩子火力最壮,伏城一点不觉得冷,由着师哥给自己擦净上半身,再换一盆热水用来洗脸和脖子。邱离过来抢:水还热着,让我也洗洗手。泼你一身信不信!伏城端起半盆水往前一泼,邱离跑了,全倒在青让身上。青让拿起旁边一个水杯从大缸里舀水,泼得伏城和邱离到处跑。蒋白站在台阶上,静静看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折腾,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来,我帮你收拾吧。高昂不和他们打闹,相当沉稳,伏家班的事我也不好问东问西,廖师父不愿意说,到现在我也不清楚伏城的师哥到底怎么了,你知道吗?蒋白拧了一把毛巾。人没了。这高昂摇摇头,他年龄应该和伏城差不多大,没了真可惜,怪不得伏城走不出来。那你是伏城的我是他师哥。蒋白说,你怎么还不懂?高昂又摇摇头,不懂,真不懂,这复杂的人际关系到底怎么回事?大家休息了一会儿,10点左右开始热身,许久不用的地垫晒过太阳,几个学武术的男生用它来翻跟头。高昂不是武行出身,只能看着这4个高中生活跃蹦跶。可蒋白到底是不是伏城的师哥?高昂不信,如果是,廖师父为什么不说?可蒋白对伏城的了解确实超出普通关系。活动开筋骨,高昂要换服装。上衣还穿自己的,裤子和鞋要穿南狮服饰来练,这是狮行不成文的规矩,上桩是危险动作,没有别的办法,胆大、心细,再加一条便是熟练。更要熟悉表演服饰,不能因为羊毛须和鞋面球分心。高昂换上南狮鞋,固定好鞋带位置,伏家班虽然没落,可它的东西样样好,可见班主在班子里砸了毕生心血。这么好的行当,可别浪费了。高昂刚整理好,身边站了一个人。你别穿坏了。蒋白夹着烟盯着他,衣服是伏家班的。高昂一愣,笑了笑。知道。邱离和青让也整装完毕,两人都没想到蒋白会让步,同意高昂来。伏城已经扛好狮头,今天只是练习,不用走规矩,直接开始。班子里缺人,没有一鼓、四钹配一锣,可自小熟记的鼓点都在心里。两头狮跳过了开场和行礼,照直走到桩阵前。水泥地上铺着厚厚两层地垫,蒋白跟狮前进,站立在矮桩左侧。因为和高昂没磨练过,伏城也不敢冒然登高,只敢从矮桩上起。他和邱离同时一跃,同时上桩,两头南狮的狮尾紧跟前面脚步,踩着狮头踩过的桩面,从矮到高,两步三跃起至高处。收着点劲儿。高昂尽量配合着。伏城这根本不是莽,明显是从前有人惯着他胡来,上了桩想怎样就怎样,确实危险。伏城哦了一声,有点失落。高昂的力气和师哥差不多,这已经很难得了,但默契还是差一大截,只能靠练。十分全力只敢用七分,伏城一直收敛着,早就忘了尽全力舞一次南狮的痛快。到了高桩的顶头,伏城说了一句单桩回头跳,用一个比较难的动作来考验高昂是否跟得上。他先是单桩下蹲,而后两脚蹬桩面向上跃起,南狮鞋上的毛球被风吹开,像一朵花。蒋白突然头疼炸裂。高昂猜伏城在验自己。他迅速前跳,两脚前移至伏城方才踩过的单桩上,身体180度转,双手尽力上举。真把自己举起来了?伏城略微吃惊,可腰上的手不会骗人,高昂确实能举自己!180度转完,伏城稳稳落在方才狮尾踩过的桩面上,半秒多两人位置倒换。3米的桩,如履平地。蒋白不太想看了,想起书包里有止疼片,转身去拿药。师哥!身后又是一声叫唤,蒋白猛转身,伏城竟然把狮头递给了高昂,从3米的高桩朝他飞扑。伸展着双臂像一只全心信任主人的小飞鼠,相信人能接得住。高昂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傻事,蒋白刚要走,伏城立刻跳了下去。他想拉一把,没拉住,眼睁睁看伏城跳下去,又被蒋白抱住接住,一起后退一起倒向垫面。摔了一下但是不疼,伏城笑着支起来:师哥你干什么去?你别走。蒋白控制不住身体,莫名其妙接了,莫名其妙摔了,头疼突然停止,霎时清净。他看着伏城,手伸向嘴角的小梨涡,用拇指去磨压。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