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是骆寔!”颜盟主突然恨恨地说。仿佛为了增加他的说服力,他还用力拍了一下椅子的扶手。
“不可能!”颜真下意识地反驳。
当然,他的这声,立刻引来了颜盟主的瞪视。他虽然当着大家伙的面,没说什么,但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小子回去,屁股洗干净给我等着”。
而这时,也有人大声附和颜盟主的话,“对,就是骆寔!他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妖术,才让我们全部昏倒过去。我们是一时没有防备,这才不小心着了他的道!”
“……”颜真闻言,下意识地反驳,“骆寔是人,又怎会施展什么妖术?”
“哼!那他的箫声作何解释?那一定是练了什么邪功!”
“这位前辈,您把他想得太厉害了吧?骆寔要是有随随便便就能让几百人昏迷的本事,早就一统天下了。”哪还有你们什么事?最后一句话,他没敢说出来。
但实际上,说不说,已经没什么两样了。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颜盟主突然一声暴喝,“颜真!!!”随即一个巴掌重重地打在他的脸上。
颜真没有防备,被打得偏过头去,侧脸立刻就肿得老高。
其他人见颜盟主当众教训儿子,不仅没说什么,反而就当做没看见一样,好像他们已经习惯了。
“你再说一句,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颜真果然不说话了。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平静,只是心里在默默想着,该怎么阻止他们,把这个黑锅一股脑的扔给骆寔背着。
骆寔有没有做这件事,自己还不清楚吗?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想也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骆寔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他就算真有让几百人遇到的本事,应该也施展不出来。
更何况,凭他的智商,根本不会做这么蠢的事情,除非当时的他,已经被人控制了。
颜真敏感地发现,在颜盟主说完这句话之后,周围有几个人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是做贼心虚。
他们在撒谎!几乎是立刻,颜真就下了这个定论。
那么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这几百个人,又为什么会在,毫无商量痕迹的情况下,众口一词咬定这件事情就是骆寔做的呢?
他们真的对骆寔深恶痛绝,甚至不惜泼他脏水?这也太奇怪了吧。
又或者是,他们在一起掩盖着什么真相?一个让他们觉得很没面子的真相。
不得不说,颜真最后的猜测,已经接近真相了。颜盟主他们,确实是在掩盖真相。
事实上,自从他们醒来之后,心里就一直不平静。然而这种不平静,在大庭广众之下,又不能说出来。
他们居然一起对着一只乌鸦下跪了,还对着它喊“神兽”,想要请他保佑自己。这样的事情,如果传出去,那他们当中所有人的脸面,就可以不要了。更加令人不敢相信的是,他们居然被一头乌鸦给弄晕了。
这哪里是神兽?简直就是妖怪!
想不到被人传的神乎其神的“天下至宝”,竟然是这么一个玩意儿,不仅令人大失所望,还令人恐惧。
可偏偏事情的真相,还不能从他们的口中传出去。他们只能继续粉饰太平,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继续诱导天下人争夺所谓的“天下至宝”。然后编造一个接一个的谎言,来欺骗世人。
武林大会上正派前辈不明原因昏迷,“至宝”不知所踪,人们再联系这天魔教教主骆寔,也带着他的教众出现捣乱过。
那么真相是什么?可不就是呼之欲出吗?
就是骆寔迷晕众人,夺走至宝。
多么完美。
但是,就在大家心照不宣的时候,突然跑出颜真这个愣头青。他偏偏要将事情点破,把真相的外衣,残忍的撕开在众人面前。
这怎么不让其他人感到恼怒呢?
颜真突然觉得,跟眼前的这些人没什么好沟通的,因为脑回路都不在一个水平。于是,他也就闭口不言了。
他不断地问系统,“你给我的信息有没有错误?为什么我看到的,跟所知道的,是完全是两回事。”
再次上线的系统,只跟他说了一句话,就闭嘴了。
它说,“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实的。所谓善恶,并没有明确的界限。”
第194章卿本佳人,奈何在我上方(十五)
第二天,一个特大的消息,在江湖上不胫而走。
四年一度的武林盛会,竟然就这样被人肆意破坏了。不仅如此,那人还重伤了好几个的武林当中的前辈,夺走了圣物。
如此恶劣的行径,那人不由得想起了几年前的屠村事件。
洛天教!又是洛天教!洛天教教众十恶不赦,人人得而诛之。
一时之间,江湖上掀起了一股讨伐洛天教的风潮,而发起者正是德高望重的武林盟主。
据说,这次的行动是围攻洛天崖,一举掀翻了他们的老巢,让他们永无翻身之地。
这次行动已经由使者上报皇宫,并且获得皇帝陛下的批准。皇帝陛下甚至还派了十万官兵过来,协助江湖人士攻打洛天教。
看来确实要将他们一举歼灭。
此时,各大门派的掌门们,都已经聚集在陈庄主的府邸里制定“作战”计划。他们关起门来争论不休,而颜真则趁他们不备,偷偷从陈府溜走,来到了昨日安顿骆寔的小木屋里。
骆寔昨天喝了那个草药渣混合的水之后,今天就醒了过来。只是整个人很虚弱,稍微动一动,胸口就疼得受不了。因此暂时还走不了。
颜真推门进去的时候,正看见他在打坐疗伤。
只见他盘腿坐在木床上,双目紧闭,鼻子正不断地渗着细细的汗珠,整个神情显得有些痛苦。他的身体正在轻微的颤抖着,周身散发出微弱的白光。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偏头,又呕出了一口血。
颜真心中一惊,下意识就要迈步往他那边走去。然而,他走了两步之后,却突然看到被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半张面具,暗道不好。
自己昨天走的时候,竟然忘记帮他把面具重新戴上去。这骆寔醒来,发现自己已经知道他的真实长相,会不会大发雷霆,从而把他提起来扔出门外?
不知道为何,颜真下意识地觉得,骆寔不像是拥有这种性格的人,虽然他表现出来的,一直都是这样。不过,他以前应该是个温柔的人。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想呢?
颜真想不通。
既然想不通,那就别想了吧。于是颜真摇摇头,准备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骆寔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睛。
两人的视线,就这样在半空中交汇了。
颜真:“……”
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息。
最后,他在骆寔散发出来的威压下,颤颤巍巍地打了声招呼,“那个……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骆寔没有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他的眼睛太过好看了。颜真和他对视了一段时间,突然就不明原因地红了脸庞。
“咳……你让我看看,有没有发烧?怎么我给你拿吃的空档,你就醒了呢?”颜真眼睛都不眨的,说起了瞎话。
“这是……哪里?”骆寔终于说了自从他醒来后地第一句话。他太久没说话,导致声音有些沙哑,但却意外的好听。
颜真忍不住想,骆寔这个人,大概从内而外,就散发着令人沉迷的气息吧。
“这里是树林深处,很安全,一般没什么人能找到这里。你就安心养伤吧,等伤养好了再走。”
“为什么帮我?”骆寔摸了一把他的脸,沉声问,“我的面具也是你拿下来的?”
“对,你戴着面具,我给你喂药不方便。”
“你怎么给我喂的药?”
“……”颜真脸色一变,心想,如果让骆寔知道自己卸了他的下巴,非立刻杀了自己不可。
于是,为了保命,他决定让真相永远的被掩埋。
“那个……就那样喂啊……拿吸管喂……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可难伺候了,我废了老大的劲,才让你把药全部喝进去。你现在感觉如何?是不是神清气爽?”
“……”骆寔诡异的沉默了一会儿,竟然说了句,“谢谢。”
当颜真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你……”
夭寿啦,像骆寔这样的人,竟然也会说“谢谢”,他简直是不敢相信。不过话说回来,此时的骆寔,跟昨日那个戾气很重的人完全不一样。
也有可能是看的更清楚的缘故。
很多人都说,判断一个人的品性,最好是从眼睛入手。一个人是好是坏,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此时颜真就只在骆寔眼里看到了“无欲无求”,没有半分邪性,怎么着也不像是大魔头。
这让他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
到底谁在说谎?自己该相信谁?相信自己的判断吗?还是相信……系统所说的。
真是……烦恼啊!
“不用谢,就当是还你的救命之恩吧。我们扯平了。”
“你知道?”骆寔挑眉,颇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对啊,你要走的时候,我已经醒了,不是吗?当时我还觉得这位兄长,既然敢穿红衣服,那想必是倾国倾城之色。如今一看,果然不假。”
在听到颜真的这句话之后,骆寔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生动了起来。
他是不是有些生气,看着被遗忘在桌上的半张面具,问道,“你不知道江湖中有个传言吗?”
“什么传言?”
“见过我真容的人,都死了。”
“你……你这是在威胁我吗?你想……杀了我吗?”颜真心中一动,决定更深程度地激怒他,看他会作何表现。
于是他自言自语道,“不过是一个丑八怪,当谁稀罕看似的。面具给你!”紧接着,拿起那半张面具,随手丢到了骆寔的怀里。
骆寔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看着怀中的面具,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看起来气得不轻。
颜真似乎还嫌不过火,又接着大声说了一句,“我连你的身子都看过!”
这回,骆寔的怒气值总算到达了顶峰。只见他长腿一迈,就要下床收拾他。然而由于体力不支,他刚一下床,就重重的摔倒在地。这还不是更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骆寔一口气上不了,竟然再次晕倒了过去。
第195章卿本佳人,奈何在我上方(十六)
“喂!!!”颜真吓了一跳,心想不是吧?就这么被自己气晕了??这回玩大了。
他赶紧过去,扶起瘫倒在地上的骆寔,把他的上半身安置在自己的怀里,拍了拍他的脸,“喂!喂!醒醒!快醒醒!你没事儿吧?”
然而骆寔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无意识地呻吟,他皱着眉头,一副很不舒服的样子。
颜真突然想起来,他是因为一口气堵着上不去下不来,才晕厥过去的。那么把那口气打散了不就好了?
于是他便把他扶起来,一手抓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则狠狠拍向他的背。骆寔的身子受此冲劲,整个往前一扑,人也缓缓吐出一口气。
颜真见状,赶紧将人捞了回来,重新抱回怀里。这回没多久,骆寔便慢慢睁开了眼睛。只是他醒来,见自己竟躺在颜真的怀里,立刻想起他之前所说,“我连你的身子都看过”,登时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气险些又喘不匀。
“喂!喂!喂!你可别又晕过去啊!我刚才都是瞎说的,谁知道你这么开不起玩笑。”说完,颜真撇撇嘴,还觉得有些委屈。
“你!”骆寔抬头看了他一眼,突然一把推开他,然后自己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回床上,接着打坐去了。
而颜真竟被他推得险些整个人仰倒在地上。他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待了许久,而后才恨恨地骂道,怪人。
骆寔的耳朵动了动,显然已经听到了那句骂,然而他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稳坐如山。
颜真自讨了个没趣,也就不说什么了,任劳任怨地将食盒里的东西一一摆出来。香味顿时弥漫整间小木屋。
“吃的都在这里了,你一会儿记得填饱肚子。我不能在此久留,现在就要走了。”
“我也要走了。”
“你?”颜真重重地将盘子搁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你现在这个样子,走不了三步就得倒。不信的话,可以试试。”
“我属下会来接我。”
“哟!还知道联系属下呢?你是用什么方法联系的?放烟雾弹?吹箫?我觉得都不会。因为你明白,无论用什么方法联系的你的属下,最先赶来的都会是我们的人。”
颜真直接将正派人士归结为“我们的人”,那么也就是,将自己划入骆寔的对立方。骆寔闻此言,不由得睁眼看了一下,问道,“为什么救我?”
“这个问题我刚才回答过吧。为了报你昨天的救命之恩,”
“你在说谎。”
“你凭什么认定我在说慌?”
“我没有说你那句说慌,我说你这句说谎。”骆寔难得跟一个陌生的人解释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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