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160节(1 / 2)

男人朝他们一勾手指头,又做贼心虚般看看四周:“这是因为啊——他想报仇!”

宁宁受他的感染,出声也像在讲悄悄话:“报仇?”

她见多了拿着真刀真枪去快意恩仇,还是头一回听说,能通过选妃作乐的方式让大仇得报。不愧是魔君,行家啊。

“诸位应该知晓那位的出身,由于这个缘故,他曾经在镇子里过得并不算好。”

男人道:“他自出生起就注定是奴隶,属于我们这儿的大户,周家。周家有位小姐,只比他小了两天。”

那名为“永归”的小和尚恍然大悟:“于是两人情投意合,奈何世俗太多曲折,数番挣扎之下一无所得。开始变得糊涂,开始分不清楚,开始兜兜转转忙忙碌碌,想要看得清楚,戏剧却已落幕。”

这是宁宁头一回听见他讲话。

他虽为僧人,却完全没有佛修的清净之感,讲起话来像在噼里啪啦炸油锅,最为恐怖的是句句押韵,硬生生讲出了几分rap的味道,听上去很是诡异。

难道……

一个念头从她脑海深处冒出来,没等宁宁发问,便听见永归继续叽里咕噜出了声:“修行各有各的天命,小僧以舌为乐是天性,只望由此洗涤邪祟魂灵。”

还真是梵音寺那个拿嘴当乐器的乐修。

宁宁来到修真界见识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人和事,人人皆道肃穆庄严的梵音寺,是她心里当之无愧的奇葩第一名。

无论是制造出人体钟杵的明空明净,还是眼前这位说话像打仗的永归小师傅,全是修仙界独一无二、不可多得的人才,每次都能带给她新惊喜,一遍又一遍刷新世界观。

“倒也不是这样。”

男人也被他的说话方式唬得一愣,挠挠头继续道:“听说只是那位单方面的爱慕,小姐压根没怎么搭理他——后来他约小姐夜半私奔,不但没等到心上人,还被一大帮拿着木棍的家丁堵在巷子里,被打得奄奄一息后,直接丢出了周家。”

“这可不一定。”

白晔哼哼笑:“按照话本子的套路,周小姐也必定心仪于他。那场夜奔本是二人合谋,没想到阴差阳错被周家人发现,于是将她软禁在家,再派出家丁对谢逾围追堵截,只待斩断二人情思,还周家一个清净。”

他越说越上头,猛地一拍大腿:“对啊,这样就说得通了!谢逾误以为恋人背叛,所以特意回到崇岭镇,大张旗鼓地宣布选妃——这不就是为了告诉她,我现在已经是个大人物,爱慕我的男男女女多不胜数,你算老几?”

够狗血,够虐恋情深,堪称史诗级别的文艺复兴,千年干尸听了都能复活。

“还要有个不断搅和两人关系的女配角来回蹦哒,三个人你爱我我爱你,误会来误会去,周小姐做的所有好事都被那女人抢了功劳,自己明知被误会,却一句解释的话都不说。”

宁宁打趣道:“最后谢逾好不容易看清真相,试图挽回的时候,才发现周小姐要么死了,要么对他死心了。”

白晔好激动:“就是这样!还得浑身颤抖、眼尾微红,无比卑微地呢喃:别走,原谅我好不好?”

确认过眼神,这也是个沉迷于古早话本子的人。

两人对视一眼,通过寥寥数语,便建立了无比深厚的革命情谊。

“二位施主,狗血用来驱鬼,请勿往旁人口中灌。”

永归听得起了满身鸡皮疙瘩,连韵都忘了押,抬头对男人正色道:“这位施主,不知真实情况究竟如何?”

男人呆了一下。

然后有点尴尬地傻笑一声:“其实和这二位说的没差。”

永归眼角抽了抽。

“我也觉得吧,那位选妃是为了羞辱周小姐,要不然何苦待在这穷乡僻壤?”

男人显得有些为难,又拿食指和拇指捻了捻手里的银子:“他们二位的关系,我作为外人不好评说。不过诸位细细想一想,那位自小身份低微,却年纪轻轻修为有成——是谁教授的他修炼之法?”

以谢逾的身份和人际关系,似乎只有周小姐有此能耐。

“我言尽于此,无法透露更多。”

男人说罢转了身,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对了,那位归来之后,将周家满门屠尽,只留下一个周倚眉,软禁在他府邸里。哦,对了,周倚眉是周家小姐的名字。”

宁宁被这虐恋情不深的剧情折腾得窒息,想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道:“谢逾修炼至魔君,理应用去很长时间,周小姐竟然尚在人世?”

“崇岭人妖混杂,周家尽是树妖所化,寿命极长。”

白晔早就打探清楚情报,得意道:“除了这些,在你们来之前,我还得到过一个消息——谢逾在外拈花惹草,不知招惹了多少无辜的男男女女,很有意思的是,那些人都有一个极为微妙的共同点。”

“什么共同点?”

宁宁听得入神,没察觉身旁的裴寂神情一黯,眼底浮起淡淡薄戾。

“和他搭上关系的人,无一例外都生有泪痣,与周家小姐如出一辙——这是爱而不得,找起了替身啊!”

白晔说话间靠近裴寂一些,双眼亮了亮,咧着嘴笑:“还别说,就像裴师弟这样。”

这本身是句不带恶意的玩笑,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落在当事人耳朵里,难免引出许多繁杂的思绪。

宁宁亦是被这句话惊得一个激灵。

众所周知,魔修实力越强,体内魔气就越浓,裴寂身为凡人与魔族混血,从出生起便怀有难以抑制的魔息,想来亲生父亲实力非凡。

结合谢逾四处留情的性子,还有他眼底的那一抹泪痣……

宁宁觉得不太妙。

对于她来说,裴寂的过去始终是个谜。

原著里只寥寥提及,他母亲被生父抛弃,悲痛欲绝之下,将所有怒气尽数发泄在遗留的儿子身上。

可他们两人究竟发生过怎样的故事,身为一名母亲,那女人又怎能心狠至此,对亲生骨肉百般折磨,这些前尘往事,宁宁一无所知。

难怪当孟诀在山洞里提到“谢逾”二字,裴寂会长久地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