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186节(1 / 2)

不对劲,很不对劲。

宁宁心感不妙,刚要出声阻止,就见贺知洲缓缓张了唇。

[也许是老天保佑,表哥并没有死去,那颗圆润美丽的头颅却受到重创,让他成了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蔬菜人。

他曾经多么意气风发,如今却永远陷入了长眠。也许某天,当我拿着学宫文试的高分考卷去看他,他能如愿以偿地睁开眼。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表哥救了万千百姓,那么谁,能给他一次生的机会?]

何等跌宕起伏的文学大作。

前面已经够离谱,居然还在最后来了场毫不要脸的道德绑架,难怪这份考卷能拿满分,阅卷长老那叫一个苦。

贺知洲看得乐呵,肩膀笑得一颤一颤:

“郑师姐,你是不是想说‘表哥成了植物人’?我只跟你提过一次这种我家乡的病,没想到你居然能活学活用,了不得啊!”

郑薇绮仰面朝天,颤抖的嘴角勾出一丝浅浅弧度。

周遭的一切都那样安静,在这一瞬间,她成了个满目沧桑的哲学家,不关心人类,只关心表哥的铁拳。

裘白霜圆润美丽的头颅一动不动,目光犀利,直勾勾盯着她看。

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原来这并不是什么《伏妖记事》,而是《救救我的植物人表哥》。

偏偏贺知洲看不懂气氛,还在继续笑:“话说回来,郑师姐,你不会真有个表哥吧哈哈哈!千万别让他本人看到啊,不然你就死定了!”

他原是用了开玩笑的语气,可说完之后,竟无一人回应。

每个人的神色都是那样悲悯,仿佛他方才不是在念文章,而是当众宣布了某人的死讯。

在一片默哀般的沉寂里,贺知洲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道人影缓步上前,他听见陌生的男音,来自那个从未见过的白发青年:“在下溯风仙人裘白霜。”

对方说着一顿,随即加强了语气,一字一顿,声声撞在耳膜:“我就是她表哥。”

最后那两个字,被咬得格外重。

贺知洲怔怔看看他,又懵懵望望郑薇绮,脑子里一片空白,哆哆嗦嗦应了声:“溯风仙人球……白、白道友好。”

裘白霜忍住额头上冒出的青筋,闭眼深吸一口气:“我、姓、裘。”

“哥。”

郑薇绮放弃抵抗,像条在岸上不断吐泡泡的鱼,她的眼泪晶莹剔透,从灿若星河的双眸里无声下落。

那句话,她已经说了太多太多遍:“答应我,别把孩子打死了,行吗?”

第109章

午时的清虚谷不似别处热闹,层林叠嶂遮天蔽日,掩去遥遥落下的明媚阳光。

极少数光线自林间缝隙细细密密地穿梭,由于日晕极淡,如今被树叶一筛,便只剩下模模糊糊的幽影,非但不能把谷中照亮,反而平添几分氤氲的暧昧之感。

轻轻打开窗户,能见到一只鸟怯生生栖在枝头。

圆滚滚的身子倏然一动,伴随着枝叶晃动的窸窣响,枝头颤动之下,有片树叶慢悠悠坠下来。

直到瞥见那叶上的枯黄,温鹤眠才陡然惊觉,不知何时已入了秋。

清虚谷向来安静,鲜有外人前来叨扰,今日却响起几道匆匆脚步。他恍然抬头,见到熟悉的影子。

玄虚剑派弟子皆知将星长老久居清虚谷,已将此处列为不可踏足的禁地。

其实细细想来,绝大多数人恐怕都并非出自敬畏或恐惧,最为主要的缘由,当是对于天才陨落的同情。

而温鹤眠最是厌烦同情。

若是在往常,这种情绪绝不可能被施与他身上。

他曾经那般骄傲,却在仙魔大战中陡生变故,每当触碰到旁人欲言又止的目光,都会难以抑制地感到无比厌烦。

那样的眼神,分明是在毫不掩饰告诉他,温鹤眠已然成了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虽然这的确是事实。

好在清虚谷人迹罕至,令他毋须在意他人的眼光。到如今仍然愿意与温鹤眠保持往来的,唯有门派中的诸位长老与几位旧友。

……还有个奇奇怪怪的小姑娘。

而在今日,他们竟一并出现在他屋前。

温鹤眠恍然一怔。

“哎呀温师兄!你说今天怎就这般巧!”

天羡子抬眼就望见他,丝毫没有长老风度地扬唇傻笑:“咱们这是心有灵犀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小徒弟宁宁——还记得那片灵枢仙草不?她摘下来的!”

宁宁之前来这儿三番四次作妖,如今被师尊亲自领到温鹤眠跟前,难免觉得有些尴尬。

她感受到对方惊诧的视线,努力佯装出理直气壮的模样,与孱弱的青年四目相对:“将星长老好。”

“宁宁在炼妖塔里身受重伤,从鸾城回来后独自静养了好一阵子,所以直至今日,才能被我们带来见你一面。”

纪云开要拼命仰头才能与他对视,即便敛了神色一本正经,粉嫩如白团子的脸上也看不出分毫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