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断作死后我成了白月光 第188节(1 / 2)

他话刚说完,身旁的人就好奇凑上来。贺知洲心领神会,往旁边一挪,为她让出一片空间。

秋日金黄的亮芒飘飘然罩下,微风掀起窗帘一角,裴寂见到宁宁乌黑的眼睛。

他羞于见到她。

同梦里一样,此时她也是暖融融的,薄唇轻启时,让他有种分不清虚幻与现实的恍惚,心乱如麻。

手掌似乎还残留着那道水一样的触感。

裴寂头脑发热,听见胸腔里沉重的阵阵心跳,敲得他胸口生疼。

这不是种多么美妙的体验。

深深埋藏在心底、不敢言明也见不得光的渴望,仿佛被迫暴露在阳光之下,她笑得越是不加掩饰,就让他觉得自己越发卑鄙。

“哇——真的脸红了。”

宁宁同样是笑着投来视线,朝他眨眨眼睛,打量房屋里的景色。

裴寂的卧房干净整洁,被打理得一丝不苟,唯一称得上“凌乱”的地方,只有角落里那张床。

被褥与被褥下的人皆是狼狈又散乱,少年披散的长发有如水瀑倾泻,将棱角分明的面庞衬得苍白。

偏生又有浓郁的粉色肆意蔓延,遍布眼尾、侧脸与颈间,直至没入凌乱的衣襟深处。

感受到她的视线,攥在被褥上的手指下意识用力,裴寂近乎于狼狈地低头。

“怎么了?”

宁宁被这个动作逗得噗嗤笑出声,抬手敲敲窗户:“大家都是同门,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别害羞。”

贺知洲在旁边一本正经地接话:“我和林浔师弟可以忽略不计,你嘛,毕竟是个女孩儿,他总归要矜持一些。”

宁宁扭头飞快看他:“我又不是没见过裴寂刚醒——”

她说到一半便咬牙停了嘴,重新往屋子里看时,脸上也多了抹极淡的红:“快起床吧,我们该出发了。”

万幸她什么也不知道,否则他定会羞愧得疯掉。

裴寂深吸一口气,声线哑得厉害,是被火燎过的涩然:“嗯。”

他足够冷静。

当务之急,是尽快压下周身暗涌的燥意,不让他们察觉丝毫端倪。

至于这床被子……

少年眼底暗色更深,低垂了眼睫,掩去乌邃眉眼中淌动的阴翳。

趁没人发现的时候尽早烧掉。

断子绝孙,挫骨扬灰。

第110章

大漠名为“天壑”,乃多年前仙魔大战的决战战场,亦是魔域入口所在之地。

天壑上空死气凝结,仍残留着由魔族设下的邪法和陷阱,不适宜飞行。因而一行人御剑抵达的目的地,是大漠南方一处叫做“平川”的小镇。

平川虽是建在绿洲之上,放眼望去却还是充斥着漫漫黄沙,绿意稀疏,连树叶都显得无精打采,蜷成皱巴巴的一团。

灰蒙蒙的天与黄澄澄的空气接连成片,宁宁刚从星痕剑上跳下来,就忍不住咳嗽一声。

“这么多年过去,平川镇居然一点没变。”

天羡子抬眼四下打量,毫不掩饰唏嘘之色,末了扭过头去,看向身旁的白衣青年:“师兄,你身体可有不适?”

那人摇头,温声应了句:“无碍。”

正是温鹤眠。

当初魔族节节败退,修真界同样伤亡惨烈,几乎倾尽各大宗门之力,才终于筑成两仪微尘阵,在天壑尽头凝成结界,阻隔人魔两界。

由于人才凋敝,修士们很难满足阵法所需的浩瀚灵力,因此在结阵之时多以血肉为引,填补灵力空缺。

温鹤眠亦是其中之一。

他倾尽全力,引得识海崩溃、筋脉损毁,奈何修为远超常人,被残存的剑气护住了最后一丝灵脉,勉强保住性命。

再从鬼门关睁眼醒来,已是一片尸山血海,物是人非。

他是结成两仪微尘阵的主力兼策划者之一,知晓阵法的每一处布置,若想彻查大阵有何纰漏,温鹤眠定是不二之选。

其实说老实话,对于他究竟愿不愿意离开清虚谷,天羡子一直都拿不准主意。

他知道这位师兄心存骄傲,自修为尽失,封闭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已有多年。

今早他带着弟子们,本是没抱多大期望地去找他,没想到还未踏足清虚谷,便在入口的石碑旁见到一抹白衣。

——在树影婆娑里,温鹤眠身形笔挺地站立,正低头凝视手里的一封信。

听闻他的脚步,青年微抬眼睫,在极为短暂的迟疑与怔忪后,自唇角勾起温和弧度:“走罢。”

真真是件怪事。

那张信纸看上去平平无奇,像是小弟子们才会用到的质地,可温师兄几乎与外界断了联系,向来不接收任何传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