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焱嘴唇微颤,不停的对乔弋舟做着口型:跑发生什么了?下一刻,衣柜的门便被打开了。鲜血把白色的手套都给染红,神父那一身白色长袍,就犹如开满罪恶之花。他嘴角带着笑,眼底带着兴奋,静静的注视衣柜里的两人。乔弋舟这才看到,床底下被拖出来的尸身,现在已经没有了头颅。他刚刚剁的是秦放的尸身!乔弋舟惊恐的喘息起来,难怪他们探查之后,正厅就像被清理干净了一样,秦放的尸身也不见了踪影!原来在这个地方!神父将手缓缓的覆盖到了乔弋舟的右脸上,语气带着温柔:孩子,神说眷爱着你。寒意犹如小虫一般爬满在每一个毛孔,乔弋舟浑身颤栗,狗屁个神的眷爱!可神父这个样子,就像是在说着什么甜言蜜语一样:你才是被选中的人,比那些人都完美,那个人一定很喜欢。神父每说一句,手指便挪动一寸,渐渐顺着食管的位置下滑,抵达了胃部外的皮肤。乔弋舟全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喘。第三十一章你知道那些蜘蛛是怎么寄生的吗?要么被人强行植入,要么吃下去,落到你的胃里,再由血液的带动,寄居到你的头上。神父每说一句,手指便挪动一寸,直到他的手指抵达乔弋舟的后脑勺。他笑得温柔圣洁,却带着浓浓恶意。乔弋舟头皮发麻,神父的指尖阴冷得犹如死人的皮肤,被触碰过的地方几乎快要结冰。好可怕!!方焱一把将神父推开,厉声朝着乔弋舟说:快跑!!!方焱割破了手指,血色的丝线立刻飘在空中,细得几乎察觉不到。神父俊美的脸庞浮现怒气,作势要拦住乔弋舟,方焱立刻拔出匕首刺了过去,血线在半空密密麻麻的织就成一道屏障,阻隔了三人。被方焱这么狠狠一推,乔弋舟身体几乎是跌出去的,腿软的倒在地上,又立马爬了起来。大门被封雨辰一脚踹开,看到这凶险的一幕,他也吓得脸色发白:快跟我走!封雨辰拉出了乔弋舟,手心满是冷汗。原来刚才封雨辰一直没有走远,在悄然注视着房间。
乔弋舟回望身后,发现方焱还在阻止神父离开房间。封雨辰完全不敢松手:你想让他的努力白费吗?别回头,一直往前跑!我回去救他!方焱有可能是S级的最佳表现者,潜力巨大,不能让他现在就死了!封雨辰!他的速度太快,乔弋舟没能拦住他。乔弋舟心跳得越来越快,心口溢满了阴寒,犹如附骨之疽那样无法散去。光线变得越来越暗,分明是正午,阳光却把整个教堂撕裂成两半,整个人都要淹没在黑暗之中。背后出现一双手,将乔弋舟死死的勒在怀中。是谁!!乔弋舟浑身哆嗦,还未来得及反击,身后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嘤~红发女鬼!?乔弋舟被大力的嵌在对方怀里,根本挣扎不开,他颇有些欲哭无泪:我知道了我不会走,你能不能放开我?红发女鬼这才放开了他,伸手指向一个地方。乔弋舟:你是说,想让我们去那个地方?红发女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乔弋舟再猜:是让我们躲进去?红发女鬼这才点了点头,伸出手去拉乔弋舟的衣角,眼里带着慈爱,很快消失在乔弋舟的面前。不一会儿,封雨辰背着方焱逃了出来。方焱的血色丝线快速交织,堵住了门口,让神父一时半会儿无法出来。封雨辰:快跑,别愣着!乔弋舟立马用眼神示意,指向了旁边的房间。他飞快的走到了房间门口,扭动门把手时却发现根本打!不!开!乔弋舟没来由的感受到急躁和焦虑,身体微微发麻,那股如堕冰窟的寒意快要侵染到神经末梢,令他止不住的牙关打颤。没道理的。红发女鬼不可能骗他!乔弋舟想起自己手里的钥匙,蓦然睁大了眼,将声音压得极小:难道是这个房间的钥匙?没时间细想了!乔弋舟拿钥匙戳了进去,很快便将房间打开。在打开的那一霎那,三人都面露震惊。原来是想头西边尽头那个房间的钥匙,没想到阴差阳错的打开了这个房间!他们立马躲了进去,房门紧闭的那一刻,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好似在传递着神父气急败坏的情绪。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分都是煎熬。乔弋舟脸色雪白,戒备的注视着房门外倘若神父真的冲进来,他们就拼死一战!!空气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他紧握餐刀的手臂,像是重达千斤,被这些空气给无形的压迫。咚咚咚,那快要冲破皮肉的心跳声,几乎清晰可闻。不知道过去多久,直到外面再无半点声响,三人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封雨辰惊魂未定: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乔弋舟,有你的啊!这间房就临靠神父房间,神父一定想不到他们躲在这里!只是封雨辰有些疑惑,乔弋舟怎么知道他们取得的钥匙,是这个房间的钥匙?乔弋舟干笑了两声,手臂因为过于紧绷酸疼起来:你们是怎么逃出来的?封雨辰想起刚才的事就后怕:你不知道那个神父就跟发疯似的,太吓人了!后来红发女鬼出现了,神父才恍神了一秒,让我们逃了出来。乔弋舟也心有余悸。他走到方焱身边:没事吧?方焱捂住肩膀的伤口,还好并不严重,只是脱臼了而已:先别管我,我有个重要的线索要跟你们说。乔弋舟:什么线索?方焱眼神闪烁:神父书架上的书,落款全都是上一任神父的,他在用教堂收养的孤儿做养料,去喂蜘蛛。乔弋舟瞪大了眼,想起自己初到游戏的时候,落到了外面的大坑里。那里面的棺材,可全是教堂的。那我们遇到的怪物也很有可能。方焱舔了下干涸的嘴唇,企图缓解自己的不安和紧张,那些蜘蛛有头颅大小,本身就很奇怪。三人全都沉默了下来,上一任神父这样做,而这一任的神父也继承了他的遗志。钥匙没偷到,事情又更加扑朔迷离了。乔弋舟:先治你的手臂吧,忍着点。只听咔嚓一声,伴随着方焱的闷哼,脱臼的手臂才被治好。神父还在找他们,不知道要在里面待多久。封雨辰扫视四周: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房间有点蹊跷?乔弋舟:什么蹊跷?封雨辰:这个房间用钥匙才能打开啊!我不信没有线索!你们看,这房间像不像女孩的房间?方焱和乔弋舟摇了摇头,他们怎么知道。封雨辰翻了个白眼:方焱不知道就算了,乔弋舟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乔弋舟:关我什么事,我硬汉的时候能比方焱还硬。封雨辰恨铁不成钢:你们看阳台那些枯死的花,还有这面蔷薇花纹的镜子,那边柜子上放着的毛线球看到了吗?方焱and乔弋舟:有什么奇怪?封雨辰:你们完全不可救药了。他朝两人解释:你们看到过哪个男的这么娘炮?又养花,又用这么骚包的镜子,还去织毛衣的?方焱默默把眼神放到了乔弋舟身上。他见过乔弋舟主区的房间,非常娇嫩的粉色,比这房间还要精致呢。乔弋舟嘴角抽搐: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被逼的!我也不想的!方焱唇边挂起笑容,心里的恐惧感也在一点点的减少:就算这是个女孩的房间,那能证明什么?封雨辰:有没有可能,这是红发女鬼的房间?乔弋舟睁大了眼,难怪红发女鬼会让他们躲到这里来。等等!让我先理一理!乔弋舟紧抿着唇,红发女鬼的房间在神父房间隔壁,神父的房间里放着的钥匙,是红发女鬼房间的钥匙那他们什么关系?封雨辰:恋人?乔弋舟:不是说红发女鬼被囚禁在教堂的地下室吗?还是生魂。他们怎么可能是恋人!封雨辰眯起眼:那你一定没感受过那种又深沉又极致的爱,想把他囚禁起来,让他没有力气再逃,要占据他心里的每一个缝隙。乔弋舟头疼:什么深沉又极致,你这个叫变态!封雨辰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哈,傻孩子,你还小。乔弋舟:封雨辰:说回正事儿,先找找看这个房间里有没有什么线索。方焱和封雨辰都点了点头,开始在房间里搜索起来。这个房间几乎一眼望得到底,几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乔弋舟走到阳台,这个房间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一眼望到外面,视野极佳,甚至能看到教堂下方种植的那片花田。是百合花。乔弋舟在初到教堂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大片枯死的百合花。当时的乔弋舟并没有在意,现在站在这个房间,看到这一片百合花时,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妈的,真是细思极恐!你们说得对红发女鬼和神父,真有可能是恋人。乔弋舟嗓子发干,飞快的将这句话说出口。正当此时,封雨辰已经找到了线索,连忙对他们说:快看!又一把钥匙!乔弋舟:这是哪里的钥匙?封雨辰:我觉得是我们昨天找的那个房间的钥匙。乔弋舟睁大了眼:在红发女鬼的房间?不应该是神父房间吗?乔弋舟起了身鸡皮疙瘩,害怕了起来。难不成他们看到的全是假象?神父不是罪魁祸首,红发女鬼才是?万一真的如他所想那只是个猜测,乔弋舟,冷静些!红发女鬼救了他,不能因为这一点点的怀疑,就完妄下结论!乔弋舟看向封雨辰:现在全是假想,事实到底如何,得看到房间里的东西才行!封雨辰和方焱齐齐点头。三人很快便离开了这个房间,背靠着墙壁缓缓挪动着身体。他们的脚步放得极轻,生怕自己错过半点风吹草动。所幸的是,几人这一路上并未遇到危险。等来到西边尽头的那个房间后,三人才发现林鸽和杨逸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林鸽飞快的迎了上去:没事吧??乔弋舟摇头:我们找到钥匙了,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一把,先尝试打开看看?林鸽:好!他们运气极好,这一次竟然真的成功打开了废弃房间的门。打开的那一霎那,乔弋舟就闻到了浓浓的,令人作呕的气息。并不是因为霉味儿,而是那种死了许多人,而产生的阴寒感。这里明显有很长时间没用过了,房间并无特别,中间安放了一张床,下面铺满了地毯。乔弋舟面色极冷:这里如果没线索的话,不可能拿钥匙锁上,一定有东西!可藏无可藏,在哪里呢?乔弋舟望着地上的地毯,一把将其掀开。映入眼帘的,是早已干涸的血迹。分明有洗刷过后的痕迹,却因为侵染了太多次,连地板的缝隙里都被染红。他们脚踩在上面,忽然有种寒气从脚底涌上脑门的感觉。林鸽吓得直跳脚:这也太恐怖了吧!乔弋舟走到床边,立马掀开了床单。在看清眼前的一切时,乔弋舟朝后缩了好几步:照片里的那些孤儿,就是在这个地方被杀的!红发女鬼传递给他的信息,还清晰的印在脑子里。那种刀具在皮肤上流连的感觉,让乔弋舟忍不住情绪崩溃。他是没心没肺,可不代表着,他就缺少正常人的情绪。那些恐惧,害怕,他拼命的压制了一次又一次。就连面对蜘蛛,他也一次次的强行镇定。可此刻的乔弋舟却压抑不住了,不断干呕着,因为太难受,乌瞳里侵满了生理泪水。眼泪没有落下,只是侵湿了眼睫。看着他这样,其他几个人都不好受。自从来到游戏,乔弋舟遇到的风险是他们的几倍,所见到的东西也是他们的几倍。就算乔弋舟哭了,那又如何?可他连哭的时候,都只会发出压抑的呜声,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方焱:乔弋舟,你乔弋舟微怔,才发现自己这么没用,情绪如此不对劲。他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知道自己没用,别骂我了,让我静静乔弋舟很快便离开了这个房间,独留三人在这里。方焱捏白了手,他不是想说乔弋舟没用,只是想告诉他,想哭的时候就大声的哭出来。乔弋舟这种安定的性格,总是在给队友安定感,可谁有能给他这种安定感?自己吗?方焱又是嗤笑,又是自嘲。他哪里还有这个资格?如果不是他的话,乔弋舟根本不会和陆执相遇,自然而然也不会遭遇到那些危险。一想到这里,方焱的心竟隐隐几分刺痛,这份悔恨在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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