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人给予他回应,仿佛一夕之间,所有人都凭空消失了。里面的黑暗,像是一头蠢蠢欲动的巨兽,随时要把人给吞没。乔弋舟没来由的紧绷了起来,疯狂的朝着前方奔跑。出口在哪里?不知跑了多久,明明只有六七分钟的隧道,却像是没有尽头那样。乔弋舟骤然停下了脚步,汗水顺着下颚滑下,烦躁感和恐惧感一同升起。乔弋舟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人吗!?和刚刚的喊声比起来,不知急迫了多少。乔弋舟?听到熟悉的声音后,他立马回过头。在看到楚燎的脸后,乔弋舟不由的松了一口气:大佬?对方整个人都陷在黑暗的阴影当中,有种阴寒之感。楚燎牵起他的手:别在这里了,很危险,快跟我走。乔弋舟满脑子疑惑:其他人呢?楚燎:都已经出去了,回过神来,才发现你落单了。乔弋舟越发觉得怪异,甚至于连对方的手心,都有股难以言喻的阴寒。明明在上一个游戏,和大佬牵过手了,虽然对方的手心的确这么冰冷,但也没给乔弋舟这犹如针刺似的感觉。他沉默了下来,虽然在跟着楚燎走,却以疑惑的眼神打量着他。不对劲!!乔弋舟的左手缓缓放到了背包处,已经摸到了七星铜钱剑。他飞快的抽出,七星铜钱剑在刚一接触到对方的身体时,就发出滋滋的声音,把他的肌肤都给烙红,留下几枚铜钱的印子。真的不是大佬!乔弋舟敏锐的断定,迅速朝着对方拉住他的右手砍去。可前面拉着他的手,忽然死死的用力了起来,让乔弋舟顿感疼痛。乔弋舟猛然朝前方望去,竟然发现是公交车司机!
他刚刚伪装成了楚燎的样子,想要把乔弋舟拐骗到阴间去。对方此刻的样子,令乔弋舟吓了一大跳,手臂都扭曲了起来,上面肌肉膨胀,无数张嘴鬼哭狼嚎,刺耳得令人不适。乔弋舟忍住这股钻心的疼痛,舍弃了对方会放手的想法,将七星铜钱剑直直的朝着他的眼球刺去。公交车司机痛苦的哀鸣了起来,眼球已经被戳瞎了一只,流出了滚滚的黑血。他眼球凸起,满是一片血红,怨毒的盯着乔弋舟看。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似乎想把乔弋舟整个右手都扯断。乔弋舟都准备动用灵符,身后骤然出现了一个人。楚燎低下头,缓缓在他耳旁道:一会儿闭着眼。世界都安静下来了。乔弋舟怔怔的看着他,没能明白楚燎是什么意思。楚燎伸出手,用手捂住乔弋舟的眼:都说了别看。他的声音,让乔弋舟顿时镇定了下来,缓缓闭上了双眼。一道红光在眼前闪过,乔弋舟听到了耳旁的惨叫声,不到半分钟,楚燎便牵着他往前走。死了吗?楚燎没有回答。乔弋舟紧张的问:大佬,这次真的是你吧?楚燎:你觉得呢?乔弋舟:你你你先等等!楚燎:?乔弋舟深吸一口气:听说死人的脸都是僵的,给我摸摸你的脸!楚燎:他脚步根本没停,拉着乔弋舟走得更快。乔弋舟:我不是吃你豆腐,我说的是真话!还这么理直气壮?楚燎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快得令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得到。其实他早就到了,在一旁看了几分钟。乔弋舟敏锐的反应,令楚燎很是满意。楚燎相信,就算他不出手,乔弋舟也不会有事。不过,他很不爽对方用他的脸去欺骗乔弋舟。捂住乔弋舟的眼睛,不是害怕他看到那个惨死的怪物,而是害怕他看到,这个充满着杀意,又心狠手辣得不像正常人类的自己。楚燎面无表情的伸出了手,用袖子擦掉了脸上的血迹。他和刚才的怪物没什么不同,此刻披上了人类的皮,又变得无害了些许。等走了六七分钟,两人才看清了前方的亮光。终于到了!两人小跑着朝外奔去,因为抵达了目的地而松了口气。香山爱心公寓临靠在一座山里,呈现环状,包裹着最中心的建筑。公寓看上去很久了,好似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的产物,这周围太荒凉了,路边也不整洁,许多乱石头洒在四周。乔弋舟远远瞧见了方焱等人,不由的松了口气:方焱,贺闻宣!两人刚刚似乎在争执着什么,在看到乔弋舟的同时,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才得到缓解。方焱:你跑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出来?乔弋舟解释:我刚刚在隧道里,遇到那个公交车上的司机了。方焱的心都被提了起来:没事吧?乔弋舟:我人都出来了,当然没事。他忽而想起刚才方焱和贺闻宣之间的气氛乔弋舟望向两人:你们刚刚在争什么?怎么吵得面红耳赤的?等等,这两人不会是都想回头去救他吧?按照贺闻宣的性格,是方焱不同意他回去?贺闻宣不服?胖子无奈的说:是他们两个在争谁回去救你,队长先起的头,说他去。师父就骂回去说队长想抢他功劳,是个心机狗。乔弋舟:他头疼极了,还以为两个人争执的是救不救他!可这两个人已经升华到更高的层次去了,争的是谁回去救他!乔弋舟强忍着自己没吐槽,环顾四周,发现了古怪。乔弋舟:我怎么觉得现在似乎还早了些?刚刚明明是深夜了啊!方焱解释道:我们在隧道里耽搁了整整十几个小时,现在是第二天刚刚入夜。乔弋舟瞪大了眼:所有人都耽搁了这么久?方焱:嗯,到票人的时间了。众人沉默了下来,在心里叫苦不迭。他们或多或少的在隧道里遇到了危险,刚一出险境,又要让他们票人,找出一个人杀死?这不是为难他们吗!施颖埋着头,柔弱的说:我我们现在也找不到合适的人,不如先选最像凶手的那个?胖子:你想说什么?恋人很容易成为第三方的,我经常玩狼人杀,也是为大家好。施颖飞快的看了眼乔弋舟,暗示已经很明显了。为大家好?这带节奏也不至于带成这样吧!这话令胖子膈应极了:都说了恋人规则被打乱了,不一定是乔弋舟!贺闻宣也啧了声,对施颖动了几分杀意:我看最像凶手的人是你!施颖捂着脸小声哭了起来:我也是为大家好,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贺闻宣:给老子爬,老子不吃你这一套!这里是生存游戏,你问问在场几个男人吃你这套?除了新人里的丁超,几乎所有人都看穿了施颖的小伎俩。施颖顿感尴尬,她引以为傲的手段,为什么到这里就不灵光了?方焱也满是不耐烦,忽然在施颖身上看到了以前乔弋舟的影子不对,也不能完全这么讲,毕竟乔弋舟以前是专门装来恶心他的。难道乔弋舟的参考物就是这种类型的人?方焱顿时噎住。傅云秋:第一天晚上,我们没什么线索,凶手也没有杀人。我有一个建议,看大家觉得怎么样。贺闻宣:说说看。傅云秋:不如安排平票,谁也不出局,怎么样?这个方法的确更好,好人阵营和凶手阵营都不亏什么。再说现在已经抵达了香山爱心公寓,接下来的四天,才是这次游戏的重头戏。乔弋舟听到傅云秋提出这个建议,便觉得他应该拿到了好人阵营的牌。众人:我没什么意见。乔弋舟:我也没。施颖半咬着唇,只得作罢。第一天游戏,便以平票的方法,安全的渡过去了。众人缓缓朝着香山爱心公寓走进,凝视着这栋老旧的建筑。真的是这里?主系统给出的提示,不会有错的。方焱在此刻忽然庆幸了起来,如果不是贺闻宣带来了信息,只怕他们会坐在公交车上,根本不会想到要砸车。毕竟在主系统的提示里,连目的地都没有!诡异的气氛,令所有人都心惊胆寒。四周太安静了,静得让每一个人都察觉了端倪。明明是山里,他们却听不到一丝鸟叫虫鸣的声音。方焱深呼吸一口气:走吧。就算是不情愿,他们也没办法,只得跟在方焱身后往里走。老旧的公寓,处处充斥着脏乱。他们进入到了里面,忽而看见回字形的公寓里,两边用细绳相连,晾了许多衣服。可古怪的是,上面的衣服像是被晾了太久,经过风吹日晒,鲜艳的颜色也都褪去。一盆水忽然从楼上破了下来,众人紧绷的神经又拉得更紧,立马朝上看去:谁!?管理员:这都快八点了吧?来租房?租房?乔弋舟脑子有些发懵,低声提示着:应该是主系统安排的,先静观其变。方焱不由点头:对,现在还让看吗?管理员:看是看,不过你们这么多人?方焱:都是想租房的,上面不是还有个工厂?我们都是从老家出来的,结伴一起打工呢。管理员狐疑的看着他们,盯了许久,那眼神让所有人心里都发毛。好几分钟后,管理员才指了路:你们顺着一楼的电梯上来吧,租的几个房子,我带你们去看。乔弋舟松了口气,很快便瞧见了底楼。我们赶紧上去吧。他们来到一楼,没想到这里看着破旧,竟然还有电梯。施颖捂住了口鼻,拧着秀气的眉:都什么味儿啊,也太难闻了。江时:老房子,有点发霉的味道很正常。江时又指了指外面:没看到我们一路走进来的时候,外面长了很多青苔吗?这一路下来,施颖又累又恐惧,高跟鞋把脚后跟都磨破皮了,她是强忍着疼痛,没有吭声。施颖心里格外不是滋味,怎么这群人里都没个怜香惜玉的,也不问问她难不难受。就连这个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江时,也没照顾照顾她。电梯在此刻终于抵达了一楼,众人全都走了上去。可因为太过老旧,根本无法承担起十二人的重量,发出了尖锐的滴声。不是承载十三人吗?我们就十二个!胖子摸了摸后脑勺,主动下去之后,电梯的声音就停止了。众人:所以你一人顶两?由于实在无法一起上去,乔弋舟便分了组:先上去一组吧,咱们后面再跟上。丁超脸色难看的捏着受伤的手:那怎么分?他可不想跟陆执一组!相信也没人愿意跟陆执一组!注意到了众人的敌视,陆执扯开了红色的耳机:嗯?叫我?丁超:贺闻宣:磨磨唧唧的烦死了,你们害怕,老子不怕,我跟他一组!乔弋舟沉默了下来,这两个人万一打起架来就麻烦了。我也留下。乔弋舟刚说完这句话,便有好几个人应了声。算我一个!舟舟要留下,那我也留下。新人:这群老玩家像是中了毒似的,原本以为核心成员该是以方焱为首,没想到竟然是以乔弋舟?他明明看上去这么弱!乔弋舟:你们全都留下,这一组就全是新人了,万一上面有危险,那可怎么办?新人:那不如走楼梯?对限时游戏副本还有阴影的乔弋舟和傅云秋,立马就反驳了这句话:不走楼梯!管理员让咱们走的是电梯,那就走电梯!纠结了半天,还是乔弋舟分了组:陆执、贺闻宣、我、还有这个新人,我们四个一组,剩下的先上电梯!此刻谁来分组,大约都会吵得不可开交。可乔弋舟都发话了,所有老玩家都给了他这个面子,他们就乐意宠着!待到电梯关门,只剩下他们四人,就显得更加寂静了。陆执耳机里的声音放得有些大,凑近了些,还能听到那高昂的交响乐声。灯光昏暗,临靠着电梯的,是连成一派的收信箱。乔弋舟数了数,这里总共十八楼。暗红色的标号,和早已被污垢侵染的信箱,看着几分不搭。在乔弋舟紧张的注视着四周的景物时,贺闻宣淡淡瞥了眼乔弋舟身边的人:啧,新人?乔弋舟这么照顾你,要知道感恩!楚燎:贺闻宣暗搓搓的用手肘去触碰他:我看你一路沉默寡言,但还算机灵。昨夜乔弋舟和胖子的行为,让贺闻宣心情特别好,难得的提醒着对方:别跟某些新人似的作死,放聪明点,我还可以罩着你。楚燎终于将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罩着我?这三个字,在舌尖徘徊,和他老实沉默的外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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