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1)

江时喉头哽咽:我很后悔,为什么要跟着你们进游戏。可我又很庆幸,这次游戏,我们队伍能在主区停留的玩家,只有一个。如果不是我抽中凶手,就该是林鸽了。对于凶手这个身份,有人如蜜糖,有人如毒药。阿柳因为抽中了凶手身份而兴奋,江时却深陷痛苦的深渊。江时却不然,他的手在发颤。乔弋舟心绪复杂,本想试探江时,最后一个凶手到底是谁,此刻却没了这个心情。江时,动手。江时猛然朝他望去,眼眶里满是红血丝:为什么?乔弋舟捏住了匕首:因为我们都想活下去。江时痛哭了起来,冲了进去,拿起手中武器刺向乔弋舟。金属相撞的声音,响彻在黑暗寂静的房间里。屋内的千百根蜡烛的烛光也因这阵风而微微摇曳,将两人的身影给照亮。乔弋舟:我们都没错。这句话,不仅直击江时的心脏,连同身后的楚燎。楚燎呼吸乱了一拍。他抛弃了过往,如今一点点的拾起,以为可以恢复如初。可他忘了,早已破碎到极致的自己,又如何恢复如初呢?以为披上人皮,就不是异类了?楚燎试着去想过乔弋舟会歇斯揭底,会厌恶和队友反目,这些都不稀奇。偏偏,他说了这样的话。楚燎内心说不出什么滋味,在这一刻,就仿佛早已迈入深渊的那个自己,被人一点点拽了出来那样。他仓皇又害怕,生怕被人发现自己是个异类。然而对方却以这样的形式,接纳了一切。窗外的雨滴飘了进来,灌入冷风。楚燎站在烛光照不到的地方,整个人没入到了阴影里,表情晦暗不明。心里某个声音在叫嚣看我,看看我。人类和怪物的部分,都想被接受。那边的江时和乔弋舟已经过了好几招,金属相撞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两人都没有再手下留情,凛厉得似乎要把这凝重的空气也个割开。蜡烛照着他们的脸,匕首一面便倒映出橙色的光。乔弋舟微微喘息,迅速拉开了距离,手臂已经被划伤了。江时的情况也不见得多好,脖颈一道伤口,血液染红白色的T恤,大半个肩膀都满是刺眼的殷红。满身疮痍,两人的身上都带着伤。情况已经这般凶险了,江时却说:舟舟,你的身手进步了好多。乔弋舟:你也是。他半阖着眸,掩去那复杂的情绪:再来!这一次乔弋舟使了狠劲儿,打飞了江时手里的匕首。江时也立马反应了过来,右腿朝下横扫,趁着乔弋舟反应的时机,打飞了他手里的武器。两把武器都被插进了蜡烛燃烧过后的软蜡里。两人放弃了武器,直接选择肉搏。五指捏实,一拳打了过去,终究是乔弋舟的动作更快一些。江时跌倒在地,眼冒金星,从嘴里吐出一口血来。他挣扎的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却在发软。乔弋舟站在一侧,并没有再次行动。江时牙齿里满是血,目光涣散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动手?乔弋舟:你还没爬起来。江时笑出了声,粗粗的喘了几口气。他在地上休息了好久:你身后那个人,明明很厉害,为什么不让他帮你?乔弋舟以极细弱的声音说道:因为你是我的队友。他的声音里夹杂着无奈和痛苦,江时眼睛里都渗满了泪水。江时从地上缓缓起了身:乔弋舟,你性格真的很温柔。和傅哥那种伪装出来的不一样。乔弋舟紧抿着唇,眼神闪烁:你看错了。江时:生死之间,我不会看错的。他跌跌撞撞的,一拳朝他打了过去,这拳头虚浮无力,根本不可能打中人。乔弋舟一招将人给放倒,再次收了手。江时已经没了力气,他知道乔弋舟不想杀了他。明明是他先动的手,乔弋舟只是自卫。规则都是公平的,恋人一死则两人皆死,本身就处于弱势。除却他们遇到凶手攻击,可以自卫反击外,其他好人阵营都没有这个权利。江时再一次狼狈的从地上爬起身来,眼前只剩下一片虚晃的影子。乔弋舟不忍,可江时的拳头已经打了过来。他下意识的还击,这一次,江时并没有站稳,而是退了好大几步,正好撞上了身后的两把匕首。在察觉到的时候,乔弋舟已经来不及拉住江时了。江时低低的看着自己的胸口,鲜血蔓延了出来。大概是天意江时双瞳盈满了乔弋舟的影子,他捂住自己脖间的伤口,早已是出气多,近气少了:我这两天一直惴惴不安。他不想对昔日的队友动手,却又想回主区见林鸽。刚才没出息的哭了,却不是因为崩溃。似乎由于乔弋舟的话,紧绷到极点的心弦,被轻轻的拨动了一下,弦音余韵便在心海中回荡开来,令他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乔弋舟告诉他,他没错,只是想活下来。竟然一眼就被别人看穿。江时缓缓朝乔弋舟伸出手,眼前是一片黑,他快要看不清:我是个胆小鬼,连动手杀人,都需要别人鼓励。乔弋舟握住了他的手,鼻尖微微发酸:江时,你有什么话,想让我带给林鸽吗?我欠了林鸽好多,生存点数也没还给大家江时的声音越来越弱,乔弋舟,帮我保护林鸽。说完,江时的双瞳就失去了光彩。乔弋舟去覆下他的双眼,带着浓浓的鼻音:为了活下去,你努力挣扎过了。楚燎缓缓走出,手轻轻放到了他的头顶:你也是。乔弋舟低下了头,死死呜咽了两声。没有眼泪,他是胜利者,不能哭。没了凶手阵营的人控制,十八楼守着的僵尸忽然有了异动。它走到了屋内,怨气缓缓爬入门口,钻到了僵尸的身体里。乔弋舟立马抬头,掏出了七星铜钱剑,打算应对。楚燎不轻不重的在他头顶按了两下:该轮到我了。乔弋舟:可是,你不是说插手太多我下次的游戏难度会被提高?楚燎没有说话,终于褪去了伪壳,幽蓝的火焰燃烧在他四周,每走一步便掉落一片。有尚未烧完的伪壳,碎裂并落到了地上,犹如业火里的蓝莲那样,萦绕在楚燎四周。他周围的空气,就像是一个碎裂的镜面。扭曲、拉扯,让楚燎和这世界格格不入。僵尸已经一跃而起,趴在玄关上空的角落,由于重力,它头上的盖头往下倾斜。乔弋舟吓了一跳,本想要过去帮忙。当僵尸朝着楚燎扑过去的时候,从墙壁、地板、四面八方伸进来的锁链,裹着楚燎自己的鲜血,包裹住了僵尸。僵尸被悬在半空,被楚燎的鲜血浸泡的武器,在接触到僵尸的那一刻,发出滋滋的声音。因为疼痛,僵尸也无声的咆哮了起来,被锁链烙下红印。锁链犹如毒蛇那样,伸出了里面的刺。绞杀。这条锁链,竟然真的像是蛇那样的攻击模式。不知道是不是乔弋舟的错觉,他恍然间看到楚燎露出一个笑容,像是兴奋。下一秒,僵尸就被锁链一点点的撕裂成了好几半。乔弋舟怔怔的看着这一幕,血雨从空中下喷,染红了地板。而僵尸里的血,竟然是黑色的。楚燎脸上的弧度不过一瞬间,又立马恢复了平静和冷淡。他拉着乔弋舟:先离开这里。十八楼太危险,的确不适合待得太久。再说了,凶手阵营还有另一个人没有出现。乔弋舟和楚燎刚走入电梯,里面的灯光就开始闪烁起来,乔弋舟的鼻尖嗅到了熟悉的味道,立马哼唱起了摇篮曲。小鬼本来想找乔弋舟算账,想问问他为什么没来得及救人。可在听到这个曲子之后,那股戾气莫名被安抚了不少。血手印落到了电梯里的按钮上,显示的是一楼。乔弋舟试探的问:你是想让我去一楼吗?四周分外安静,小鬼也没有再作祟。乔弋舟:可一楼什么也没有他话音戛然而止,立刻便反应了过来,震惊的问:是不是那个信箱!?楚燎:信箱?乔弋舟这才急忙解释:我都糊涂了!还觉得公寓有信箱是正常的!但香山爱心公寓坐落在荒山野岭啊,用得着这么多信箱吗!楚燎眼瞳幽深,也明白了过来。他的手放到了电梯按钮上:那就去一楼。乔弋舟一直以为小鬼都是敌人,毕竟他们一见面,小鬼就想对他下手。然而现在看来,小鬼似乎在一步步的指引着他们,去发现真相。乔弋舟:小鬼为什么挑了我?楚燎:大概它们能看穿本质。乔弋舟:???楚燎:晚上能行动的,就只有凶手和恋人阵营,它们难道要拜托凶手?乔弋舟恍然大悟,又问:那前面的玩家呢?楚燎:这次的恋人阵营不在第三方,都是好人阵营。弦外之音就是说,在前面进入游戏的队伍,那些成为恋人的玩家不一定都是好人。就算都是好人,运气和实力也不好说。所有的巧合汇聚到了他们身上,才让他们察觉了那么多古怪的地方。乔弋舟点了点头,此刻电梯已经抵达了一楼。外面看上去依旧阴森,如果不是电梯的光泄了出去,照亮了外面的信箱,乔弋舟都有些不敢出去。他小心翼翼的试探出了一只脚,不知道是不是有小鬼的指引,这次信箱并没有出现骇人的景象。乔弋舟松了口气,才和楚燎一起走了出去。乔弋舟从背包里拿出了一个小电筒递给他。拿着。楚燎:你东西准备得真充分。乔弋舟闷闷的说:知道这个游戏难,自己还被人给盯上了。当然得准备充分点儿我脑子又不蠢!楚燎:很有道理。乔弋舟掰着手指数:我在主区熬夜熬了三天晚上,进入游戏又不敢睡,累到感觉自己要猝死了。楚燎眉头紧拧,心里升起几分陌生的情绪,就连他也不知道是什么。麻麻的痛感。楚燎:下次别这样了。乔弋舟笑着说:但挺有成效的啊!我专门兑换了这种小电筒,不会太引人注意,就只够照亮某一部分。乔弋舟走到信箱前,一个个的挨着数了过去。奇怪,这不是居民信箱吗?怎么还不连号

楚燎:我看看。这里总共有十八楼,却是从四楼开始才有信箱。不仅如此,每一排几乎都缺号,就拿他们所住的六楼来说,白事老人的房子就没有信箱。乔弋舟越来越觉得诡异,立马就找到了十八楼那个吊死小男孩儿的房子。和其他信箱一两封不同,1801室被塞得满满当当都是。乔弋舟把小电筒咬在嘴里,伸手去拿那些信。足足十三封,他一封一封的拆开,里面用血迹写满了字。救救我。放我出去。一时之间,乔弋舟连呼吸都放缓了,怔怔的看着这些信。他又朝那些信箱看去,每一个标号都是红色的字体,像是要往下流血一样。嘴里咬着小手电筒,含糊的说:来自阴间的信。此言一出,连乔弋舟自己都觉得惊讶。他为什么会这么觉得?楚燎:看来这上面有信箱的,都是死过人的房间。乔弋舟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他将小手电筒重新拿到手里,拿手电筒的光扫了过去。周围是黑暗的,唯有这偏圆形的光,才能让两人看清一二。他们的目光放缓,顺着光一点点的看了过去。乔弋舟惊讶到震惊:六楼除了有住户的房间,租给我们的全都死过人?楚燎:也许死的人,是其他队伍的玩家。乔弋舟心里打颤,灵敏的嗅觉在此刻起了作用。从倾盆大雨里,走进来两个人。乔弋舟拉着楚燎,瞬间躲了起来,他小心翼翼的探出了脑袋,竟看到了穿着雨衣的白事老人。乔弋舟大气都不敢喘,立马把头给伸了回来。墙壁的冰冷从背后传入了五脏六腑,令他浑身都冻得瑟缩了起来。乔弋舟鼓足了勇气,再一次的探出了头,想看和白事老人交谈的到底是谁墙角摆放着一颗盆栽,遮住了乔弋舟的视线。他像是一个窥探的人,小心到了极点,生怕被发现。透过叶片与叶片的缝隙,乔弋舟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管理员:还有三天就到七月半了。白事老人捂住袖子咳嗽了起来:我真是老了,连找个孩子都迈不动腿,还要托人帮我。管理员:托人?不知道是不是乔弋舟的错觉,他总觉得管理员的表情狰狞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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