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邬佟的性格就是这样的吧,他跟同学之间的关系,就算说不上很好,可也不算差,纪永年道,没有必要勉强他去交朋友。莫玲安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现在你也一直很照顾他。也许你是把他当弟弟了,可老师跟你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弟弟纪永年莫名笑了一声。有什么不行的呢,老师?我喜欢照顾他,并且我也有这个能力,不会影响到什么。如果老师你是担心他会被我养废之类的,没有这个必要,邬佟自己很争气,就算我愿意,他也不会同意的。你这莫玲安微微皱眉。她觉得自己应该是要说他几句让他不要这么想,可忽然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感觉纪永年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气场,让她一时间没有办法说出反驳他的话。一般学生在面对老师时总会下意识的感到些许胆怯,这来源于所处地位跟身份的不同。而纪永年镇定自若,他话语里对待老师的尊敬还是有,只是莫玲安莫名就觉得自己仿佛身处下位。这是这是因为遗传了父亲吗?征战商海的大人物都这样?莫玲安在内心思索着,可看着纪永年的这幅样子,还是为他跟邬佟感到担忧。你只是习惯了,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一直都很清楚。你只是一直怎么做所以习惯了,莫玲安又说了一次,邬佟也只习惯了跟你待在一起,要不要试着让他跟其他同学多接触一下?纪永年忽地叹了口气。老师,他道,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从来都没有限制邬佟,他要跟谁有来往是他的自由。可是莫玲安极力劝说,还要组织语言在说些什么,就听见从办公室门口传来了其他老师带着疑惑的声音。哎,同学,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进去吗?莫玲安跟纪永年一起望过去,见到了站在门口的邬佟。他只能是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顶着他们的视线,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抱歉,我来晚了。其实是到了有一会儿了,见到纪永年在里面跟莫玲安说话,他就想着先听听他们在说什么,看能不能回忆起这一茬。结果就被抓了个正着。今天怎么这么惨。邬佟深吸一口气,主动开口:老师,我刚才听见您跟纪永年说的话了。他说的没错,反而是他每次来找我的时候,都有带动周围的人。他听出来莫玲安应该是想要说他在班里不怎么合群的事情,其实他也被之前的班主任约谈过了,他记得有一次家长会还特意找上了他妈说他的这个问题。说实话,邬佟也觉得这跟纪永年没有关系,是他懒得跟人交际,不想应付,别人察觉到他的冷淡,自然也就跟他疏远了。要是把这心里话说出来了,让莫玲安一听,一定又会说他这样的话走上社会了该怎么办,可他这些年不都好好的吗,也没见活不下去啊。不过邬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如果老师您坚持这么认为的话,那我们也可以分开一段时间试试。他说完以后又觉得这句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他到现在也不确定这幻境是不是要求他走剧情,说是走剧情,之前也说了,他哪儿能将五六年前的事情,将这高中每一天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所以琢磨了一下还是按自己的心意来算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能让纪永年离自己远一些,他不答应才是傻子。纪永年没想到邬佟会这么说,顿时皱起了眉。邬佟你我也不是勉强你们,或许你们会认为我是自以为是,可我真的只是希望你们能变得更好。莫玲安开口,话语很是真诚,打断了纪永年原本要说的话。她说完又看向纪永年:你刚才是不是有话要说?没事,这样也行,纪永年道,还笑了笑,既然老师觉得这样好,邬佟也同意,那我不会有什么意见。那就先试一试,我也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快回家去吧。谈话到这里就算是告一段落,看着像是劝说成功了,可莫玲安看着纪永年跟邬佟的背影消失在办公室的门后,感觉这虽然看着像是劝说成功了,但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隔壁的女老师一直都听着他们谈话,这会儿开口道:哎呀,我说莫老师你也别太操心了,现在的年轻人都很难管的,都有自己的想法,哪能完全照我们的心意去行事呢?我看这两孩子挺好的,没什么太大毛病,另外一个老师也忍不住说,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好,亲兄弟都没他们那么亲,这不是好事吗?万一要是强行让邬佟扩大朋友圈,最后反而令他跟纪永年疏远了,那就是好心办坏事了呀!莫玲安听着,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老了,的确是有些力不从心了。你们说得都对,可能是我实在放心不下,多管闲事,之后就看他们自己安排吧,我管不了那么多了。邬佟跟纪永年是一起回家的,自然是走的同一条路,上了一辆公交车。原本这并没有什么,只是他刚才说了那样的话,说要分开之类的,这气氛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纪永年本来应该是会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说话的,可这一路上他都沉默着站在一边,脸上没有表情,看不出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样的想法。邬佟觉得自己不用去在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他就是这么一个心狠手辣的男人,这容易心软的毛病要改!得支棱起来!!然后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被人摸了屁股。准确来说,是被咸猪手揩油了。公交车上的乘客很多,座位都坐满了,车厢里人贴人,他跟纪永年都是拉着吊环站在一边。当屁股上传来那微妙的触感时,邬佟整个人一激灵,意识到自己遭遇了什么事情时还有些不可置信。不是吧,这位不知名的大兄弟,他这怎么看都是男的吧?这也能冲??震惊归震惊,被这么占了便宜邬佟也不可能忍气吞声当做无事发生,当即转头去看那人身份。那是个看着有三十多岁的男人,看着并不猥琐,甚至穿着挺体面的西装,一只手还拿着公文包,见到邬佟望过来甚至对他暧昧的笑了一下。邬佟瞪大眼睛。我草,这是什么品种的垃圾。这一刻他竟诡异的懂得了男人的想法,若是他闹起来的话,首先他自己是个男的,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小妹妹,对方从外表上又不像是可鄙之人,搞不好还会被反咬一口。如果不是车厢里太多人行动困难的,邬佟恨不得一个飞踢把他下三路给踹爆。给爷爬!!!而不等邬佟有所反应,那男人又低声对他说:我很喜欢你,你长得真漂亮,缺钱吗,只要你乖乖让我摸一下,等下下车跟我一起走,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零花钱。看这垃圾嘴上居然还在放屁,邬佟简直不敢置信,以至于他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男人见他没有抗拒的意思更加来劲了,再次伸手还想再摸,下一刻却感觉自己的手腕猛的被抓住,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他恍惚间还以为抓住自己的是一把铁钳。并且那力道还在加大,他感到一阵剧痛从手腕上传来,对方像是要将他的手就这么生生拧断。他顿时痛呼起来。谁!?放手,快放手!!人们听到声音有些惊奇的看向了他,邬佟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接着眼前一花,他被人拉了过去,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纪永年的身上,头靠在了纪永年的胸前。男人这才察觉到抓着自己手腕的人是站在邬佟身后的另外一个男生,穿着同样的高中校服,个子长得很高,本来没觉得害怕,还想呵斥对方几句让纪永年放手,一抬头却对上了他的视线。那双眸子漆黑,一片冰冷,不带一丝感情,像是在看死人。滚。男人的头脑忽地就变得一片空白了,强烈的心悸感,铺天盖地的恐惧向他涌来,全身都使不上力。此时公交车恰好到站了。车内的播报声一响起,他又像是如梦初醒一样,拼命挤开车里的人,也不管其他人怨声载道,连滚带爬的下了车,还狠狠的摔了一跤,身上衣服脏了一大片。那看着,当真跟逃命似的,仿佛走晚一步就会死得凄惨。没有人看见一条小小的金龙在他的头上盘旋了一圈,撕咬走了他身上大半的气运,然后又凭空消失了。他之后的日子恐怕都不会太好过,就算觉得自己倒霉,也找不出原因。邬佟觉得惊奇极了。他看向纪永年:你干啥了?如你所见,没干什么。纪永年道。怎么,终于肯看我了?他笑,抬手掐了邬佟的脸一把。我是做了什么让你生气的事情了吗?你告诉我,能改的我都改。不能改的他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笑容染上一分不易察觉的苦涩。不能改的,他就是想改也没有办法。第39章纪永年说这话,显然他以为邬佟之前答应了老师,是因为自己在不知觉的时候做了令他生气的事情。因为生气了,所以才故意答应的。邬佟一听他这话也明白过来他是在想什么。然而他不可能猜得到真相。说实话,这不就那挺有名的一个段子,邬佟还真想对他说那你喜欢我哪里我立马改。可现在还不是坦白局,他不能说这话,然后转念又一想,凭什么他要改?他完全就是无辜的,那他这样的话岂不是亏了?邬佟:没,你没做什么我生气的事情。那你之前为什么要答应老师?不能拂了老师的好意。只是因为这样?纪永年盯着他。莫老师一直担心我们,如果不答应的话她肯定会一直想着。你是想让她死心?也不能这么说吧邬佟组织着语言,企图令纪永年信服。说到底他就是为了能够离纪永年远一些,可是现在一看,说是分开可能也就对方下课了之后不再来找他,该一起回家还是一起回家。害,有一点是一点。总之我们这个星期就三天。纪永年打断了邬佟的话。什么?我说,三天应该就可以了。纪永年道。三天足够让老师明白这是没有用的,就不用浪费时间了呀。邬佟:不是,这怎么就成了浪费时间了呢??他还想据理力争一下,又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借口,要是表现太过,就会显得怪异。高中时期的他的确是已经习惯与纪永年待在一起,就跟喝水吃饭一样。现在想想才忽的反应过来,这他妈就是温水煮青蛙。要是纪永年没有忽然炸他一下然后出国,指不定到现在还跟纪永年待在一块儿。没等邬佟组织好语言,公交车就已经到站了,纪永年十分自然的拉着他的手下了车。走进了小区,他又忽地察觉到了什么。你家不是在那边那栋楼么,一直跟着我做什么?他这一问完,反倒是纪永年有些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我妈今晚要加班,我去你家吃饭啊,昨天不是跟你说了么?邬佟:噢,好的。他还能说啥。邬佟真的走近家门时,还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虽然他那狗屁青春没有什么好怀念的,但他还是爱他爸妈,爱这个家的,自从一个人来到了城中心,爸妈留在县城,他偶尔才会回去看看。他爸妈是很喜欢纪永年的,按他妈的话说,就是这么一个优秀的小伙子谁会不喜欢,她也知道一点纪永年的家世,时不时就让邬佟去问纪永年来不来家里吃饭。所以到后来纪永年一声不吭就出国了的时候,她还伤心了好一阵子,然后后来又喜欢上闫子安了。邬佟真是无语凝噎,反正坑的都是他就对了。回来啦?他妈听见开门的声音从厨房里探出头来,对着他们笑了笑。你们先去洗手吃点水果吧,晚饭很快就做好了。好!邬佟还没吱声呢,纪永年反而先一步应了一声。他看了纪永年一眼,随后又扫了一眼客厅:我爸呢?哎,他跟他朋友出去了,不用管他,我们自己吃!纪永年已经坐下开始削苹果了,他的动作熟练,苹果皮长长的一条堆叠在一起,完完整整一点没断。吃吗?他削完之后问邬佟。你削的你自己吃。纪永年笑了一下,将那苹果分成了两半,一半自己咬嘴里,一半给切成小块放盘子里,插上竹签,然后推给了他。这么细致入微,邬佟要拒绝自己都不好意思。他想了想,有人这么照顾自己还不好?再推脱就显得矫情了。可他嚼了几下还没吞呢,那门铃就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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