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闫子安的话还没说完,便见邬佟坐着,对他笑了一下。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却让山崩地摧,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疯狂的席卷了他的理智。最近天气挺热的,邬佟被闫子安请吃棒冰了。可他感觉那棒冰也不咋冰,温度还相反,味道奇怪还化得厉害,跟唾液一起滴滴答答往下淌,顺着脖子流到身上。闫子安摸了摸邬佟汗湿的前额发,说如果觉得热的话,还不如干脆出一身汗比较好。邬佟不知道这是什么歪理,可是他现在没有多少思考能力。闫子安拉着他去健身了,家里没有什么健身器材,连必要的保护绳都没有,所以闫子安带着他做了很长一顿时间的准备活动。期间他没有发现邬佟身上有什么痕迹,脑中那种糟糕的推测被否定,让他变得冷静了一些。可说是冷静,该动作的还是在动。准备活动做太久了,健身还没开始邬佟的体力似乎就有了不小的消耗。闫子安之前明明没有健身经验,带着他的时候却做得很好。光是深蹲跟俯卧撑就让邬佟感觉酸得要命,他开口求饶想要停,可是闫子安不答应,说他们不能半途而废,健身就是要坚持。邬佟此时已经诡异的恢复了一点神智,可是既然已经被拉了下去,事情的发展也由不得他,想要骂人却连骂人的气都没有,只能喘。那头闫子安还按着他,教他该哪里发力,哪里是关键点,问他有没有感受到。那必然是感受深刻,深刻得飙泪,这感觉也太好了,他实在顶不住。这都已经做完两组的,怎么这人的精力还他妈这么好,他感觉自己都快喘不过气了。完事的时候邬佟是有意识的,可他却恨不得自己晕过去。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躺着,闫子安倒是收拾得很干净,他能感受到对方轻柔的动作。这个时候温柔,早干嘛去了。邬佟咬牙切齿。并且他此时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身体的异样,尽管速度不快,但还是能感觉得出来那种劳累的感觉在一点点的退去,不适感也在消减,按照这种速度的话过个一小时左右他觉得自己大概就能活蹦乱跳了。以往都是坐床上懵逼,这会儿有了这么清晰的认知,让邬佟对这种天赋异禀更为崩溃。跟先前一样,他就算是好了也要装成没好的样子。而且他同样只能是哑巴吞黄连,不能对闫子安说什么,这都是他自己的问题。邬佟躺在床上放弃了思考,却又听见外头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意识到闫子安可能是在卫生间修镜子。他内心一下子变得极为复杂起来,像是所有酱料都被打翻糊成了一团,五味陈杂什么都有。闫子安何其敏锐,他要装也要装得像一点,不过就算装得不像,想来对方也不会说什么,或许还会觉得他的身体好。他身体好的原因可不是因为健身!!邬佟在心里骂了一句。他走出房间去看,见闫子安果然蹲在卫生间里摆弄着地上的螺丝,听见声响转头看他的时候,嘴里甚至还咬着一根。邬佟看见时,回想起了他撕咬的力道,那当真是想要把自己往肚子里吞。他又有些站不住了。第50章两天两个,一天一个,从医院回家的时候是下午,从封然回家的时候是中午,而现在太阳已经下山,外头被夜幕笼罩着。邬佟想想还是觉得不可置信,这一切发生得实在太快。两个之间的间隔甚至可能不到十二个小时。封然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可他敢肯定闫子安肯定是在他身上留了痕迹的,他的碰一碰都有些呲牙咧嘴的,现在却已经感觉好多了,恢复得十分迅速。这恢复的速度快得不正常,闫子安肯定是会发现的,到时候他邬佟想到这里时又是一顿,不对,这要怎么发现?难不成直接掀他的衣服,但闫子安应该不会做出这种引他反感的事情。害,不想那么多了,要是这事真发生了,他可还清醒着,那时他就会直接给闫子安一拳。不能锤脸,那张脸可漂亮,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舍不得动手,先前一直说要锤爆纪永年的狗头也是同理,纪永年那张狗脸还是十分能看的,所以他一般都选择锤的肚子。一拳下去,他能保证对方会神色痛苦的跪在地上。哎等等,这么一想又感觉有点点心疼操啊!他为什么会感觉心疼!!要被心疼的明明是他!!邬佟缩在客厅的沙发上想着些有的没的,脸色也因为丰富的心理活动而变来变去的。闫子安走过来,在他面前放了杯温水,见他缩着,似乎是有些担忧:冬冬,不舒服吗?晚饭已经吃过了,闫子安还特地煮了易于消化的食物,而按理来说,邬佟现在何止是不舒服,应该是要变成瘫床上的咸鱼干才对。他唔了一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闫子安坐在他的身边,伸手将他抱在了怀里,轻柔的摸着他的头发。这动作里的眷恋满得快要溢出来了,邬佟整个人一僵,到底还是没有躲开。我很高兴,冬冬。他低声说。冬冬之前一直都在跟我说分手,我没有当真,可是心里一直都很害怕。我太爱你了,我不能没有你。这种像是只有青春文艺电影或者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台词,就这么被他自然的说出来了,用着叹息一般的语气。邬佟的内心似乎滋生出了奇怪的东西,可是他没有察觉到。他默默的唾弃着自己,谴责着自己这不受控的行为。而面对闫子安的这些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回些什么。晚上闫子安没有回去,跟他睡了同一张床。邬佟从记事起就没有跟谁同床共枕过了,尤其还是搞过事的,一时间浑身僵硬。他一动不动,闫子安便以为是他已经睡着了,自己也就沉沉睡去。实际上邬佟在黑暗里睁着眼睛,也不敢动弹。他心里有事,十分罕见的失眠了,没有办法入睡。一晚上的时间也想不出什么东西,更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到最后甚至连这个问题到底是什么都搞不清楚了。然而邬佟一晚没睡,感受到身旁的人有动静之后又赶紧闭上眼睛,听见了闫子安下床洗漱的声音,这才意识到现在居然已经天亮了。他楞了一下,然后意识到自己居然很清醒。明明是一晚上没有休息,却一点浑浑噩噩的感觉都没有,仿佛去做了个大保健,依旧精神抖擞。想到这里邬佟沉默了一下。他忽然觉得,这该不会,也是包含在他那天赋异禀里头的功能吧?这啥玩意儿啊??邬佟想到自己身上的诸多问题,还有之前殷辰对他父母是否为人类的询问,几乎要以为自己其实是只狐狸精了。他一直在床上躺到了闫子安叫他起来,又要开始装模作样的行动不便,早餐也是闫子安做的,看样子对方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要回去的打算,让邬佟有些发愁。临近中午的时候,他家的门又被敲响了。邬佟高高提起的心在看见门后的莫玲安时又放了下来。莫玲安带着林菲菲过来找他,想要向他道谢。闫子安见状,先是顿了一下,然后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有事打我电话。见邬佟点头,他又笑了笑,离开了。门关上之后,莫玲安问:这小伙子是谁?你朋友吗?啊,他是、他是好心的隔壁邻居。邬佟有些尴尬的笑笑。说实话,他若不是身体无恙,按照搞事后正常的状态,莫玲安找来他应该会非常不自在。老师您怎么知道我住这里?我问永年,永年告诉我的。您怎么不直接问我??啊,莫玲安似是有些疑惑,我想着你们关系这么好,我问谁不都一样吗?我跟他哎,算了。莫玲安看出这里头可能有些说法,不过她没问,觉得自己不该插手太多,留给他们自行解决可能会好一些,并且她这次过来的目的也不是这个。菲菲,来,她唤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林菲菲,还不快跟邬佟道谢。林菲菲低头走过来,再抬头时,看向邬佟的眼中竟是浮现出一层水光。对不起,她有些哽咽。对不起,她又重复了一遍。前面一句大概是为自己在同学会时的冒犯道歉,至于后面一句邬佟又忽地想起了方雨竹。没事。他叹气,你也不想的。林菲菲摇了摇头,却说不出话,只是默默掉眼泪。莫玲安看着,握了握侄女的手,给她拿了张纸巾。邬佟注意到林菲菲的头发上停了一只蝴蝶。因为那只蝴蝶一动不动,他先前没有留意,还以为这是逼真的发饰,知道刚才瞧见它扇动了一下翅膀。这是一只真蝴蝶。莫玲安见他有些惊奇的盯着那只蝴蝶看,出声道:先前菲菲昏迷之后一直没有醒,后来那位道长联系上了我,他一来,给菲菲看了,菲菲就醒了。这让她一直以来相信着的东西产生了动摇,不过侄女能够平安无事,恢复成以前的样子,这是他们一家最高兴的事情。菲菲醒了以后,有天我去看她,就见到这只蝴蝶停在她手上了。林菲菲莫名的就十分喜欢那只蝴蝶,莫玲安也感觉这生物或许有灵性,觉得这是件好事。邬佟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忍:大多数蝴蝶的生命,一般就只有一周。现在算算的话,应该也差不多了。林菲菲抹掉眼泪:我知道。你记得方雨竹吗,她问,我最好的朋友。邬佟点头。林菲菲:这只蝴蝶出现的时候,我梦见她了,我在那个车站等啊等,她终于来了。她来跟我告别,跟我说对不起,说她很爱我。她抬手轻轻碰了一下头上的蝴蝶,然后笑了起来。
这次的事情过去,阴霾已经过去,我一定会变得更好的。我之后会努力考教师,她又看向莫玲安,然后请教莫老师,努力成为一个好老师。我要变成一个小太阳,我不会再让那些不好的事情发生了。邬佟看着林菲菲,想着她以前本来就是一个十分阳光开朗的女孩子,此时她说着这话的时候,像是在发着光。那你就努力吧,加油。话题聊开了,林菲菲便也问道:那你之后呢,有没有什么打算。邬佟不知道这怎么就变成情感类谈心节目了,面对着两个女人关切的目光,他有些头皮发麻。就、就跟以前一样吧,该干什么干什么,没啥变化。莫玲安:现在过得应该还好吧?有没有什么有困难的地方?没、没。邬佟回的这声回得有些虚。莫玲安忽地仔细打量了他一下,说:我之前就一直都觉得你长得好看,现在有对象了没有?莫名有种糟糕预感的邬佟:他还不太敢吱声,先是往门口的方向望了一眼。不,现在的情况跟封然来的那次又不一样,他觉得闫子安应该不会做出站门后面偷听的事情,可他莫名的就是有些虚。莫玲安见他没说话,又道:你就说有没有吧,没有的话要赶紧找呀,我看永年应该是找到了是不?我看他那个样子就知道,可幸福了,你要好好考虑一下。邬佟:那您咋没看出来他现在这是个什么处境呢?不,要是真看出来了,那才要出大问题。他无奈道:老师,我现在都好好的,那些事情都之后再说。莫玲安还要再说什么,他连忙打断:一有消息我马上通知您,行不行?马上通知!林菲菲在一边笑,也是劝着莫玲安不要管这么多,她跟邬佟年纪相仿,也知道自己现在好了,或许再过一段时间也要经历这么一回,或许还不止一回。她们又跟邬佟聊了一会儿,然后就离开了。邬佟本来还想送她们,却被拒绝了,他站在门口望了一眼对门,没有要把闫子安叫回来的打算。他摸出手机,先去联系了殷辰,说感觉自己身体出了问题。殷辰回得很快:[什么问题?]邬佟卡壳,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要描述的话又有些难以启齿。最终他咬牙:[有时候不受自己控制。]殷辰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打电话过来了。什么情况,他问,有我给你的木珠在,你不可能被妖鬼之类的东西影响到,更不可能被上身。我觉得是我自己的问题。邬佟道。殷辰:我现在就过去。邬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还楞了一下,才回了一声好,电话那头就挂了。殷辰来得也很快,可能是本来就在附近,大概过了十五分钟他就站在了邬佟家门口。邬佟又有些心虚的看了对门一眼,将殷辰迎了进来。闫子安可能到现在还以为他在跟莫玲安聊,要是等下过来了,就会忽地发现跟邬佟谈话的对象换成了一个男人。说实话,邬佟并不想让闫子安知道自己身体的异样,毕竟健身就是因为这才发生的。他看着殷辰,见他微微皱眉打量着自己,小心翼翼的问:我这,能看出是什么问题吗?是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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