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朝么,大家都穿着官服一开始,季云绯压根没认出同谢瑾白一起走的官员是谁,走近了,方认出是过去教过自己的太傅谢晏,心里头后悔不跌。后悔也没用啊,还是得硬着头皮打招呼,老师,你,你也在啊!是欢合啊。许大人,许大人,你上次说阮凌国的国师即将到访我们颍阳季云绯以前上课时,就喜欢偷懒睡觉,为此,没少被谢晏罚站。如今两人虽说早已不是师生关系,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是,见了谢晏还是心里直突突。谢晏见了季云绯,也难免年轻那会被这位宁王偷烧胡子,误食参了沙子的糕点等惨痛记忆,见季云绯来了,赶忙找了个借口溜了。双方均有一种逃过一劫之感。本王开春便要回淳安了,你同木头一起,请本王吃顿散伙饭呗。谢瑾白淡淡地看着他,你喊住我,便是要说这个?季云绯横眉冷竖,怎么,本王都要走了,让你请本王吃顿散伙饭,你还不肯啊?谢瑾白哪里不知,季云绯根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自己余生注定一人终老,若是公明同合欢能成,也好。他低低咳了数声,方才道,日子你定。这才像话么!季云绯高兴了。两日后,季云绯在散朝后故意问谢瑾白,颍阳哪家的酒楼菜色比较可口,于是谢瑾白便知道,他该请客了。自然,还叫上了萧子舒。地点在颍阳最负盛名的丰怡楼。谢瑾白要了一间包厢。季云绯举杯,本王过几天就要回淳安了。来,四哥,木头,让本王敬你们一杯!谢瑾白指尖尚未触碰酒杯,萧子舒已经端起桌前的酒杯,主子不胜酒力。我代他喝。季云绯最是见不得萧子舒对谢瑾白袒护地那样,他皮笑肉不笑好啊。不过,代喝的话代喝的人可是要罚三杯好!萧子舒一口气喝光杯中的酒,又给自己满上。如此,连喝三杯。方才三杯,萧校尉是替四哥喝的。来,这一杯,本王敬萧校尉。萧子舒听得季云绯萧校尉这一生疏的称呼,眉头微皱,来不及细想,见季云绯将酒杯推过来,便又一口喝下。如此这般,每一回只要是季云绯要敬谢瑾白,萧子舒便替谢瑾白挡酒。即便是萧子舒酒量过人,也经不起这么个喝法。渐渐地,两人便都有些醉了。谢瑾白顺水推舟,让季云绯送萧子舒回校尉府。季云绯自是一口应下。季云绯一个人扶不动身量高大的萧子舒,是叫的店小二帮忙,才将萧子舒给一同扶下楼。谢瑾白坐在二楼包厢,推窗瞧了瞧,见小二顺利帮着季云绯将萧子舒扶上马车,方才轻咳着,放下窗户。谢瑾白叫来掌柜结账。谢将军,巧啊!谢瑾白自包厢出来,瞧了,大堂上,拓跋瀛同他的属下正要上楼。小王爷。为了方便拓跋瀛他们上楼,谢瑾白也便没有急着下楼,他站在二楼楼梯口处,淡淡地打声招呼。拓跋瀛同他的下属一同走上二楼,用苍岚语同他的下属说了几句,交代他们先去包厢。拓跋瀛走到谢瑾白的身旁,刻意用很近的距离同谢瑾白道,你们东启是不是有一句话叫相请不如偶遇?今日既然有缘同谢将军,可否给本王个薄面,一同喝一杯?抱歉。怀瑜对过敏,恐会败坏王爷的兴致。说罢,从拓跋瀛的身旁冷漠然而过。连同那日在内,已一连两次,被拒绝。拓跋瀛可不是好脾气之人。谢将军,本王允许你走了么?叮叮当当。楼下传来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似乎是有新客人入酒楼。楼上两人,一个是从来都目空一切,一个是世上诸事就没有能够令他在意的,自是谁都未曾在意。谢瑾白犹自下楼。身后一阵掌风袭来。谢瑾白侧过身子,轻易避过。拓跋瀛追下楼。那店小二送了季云绯同萧子舒两人回来,见到打架的也没瞧清楚,便莽撞地跑了过来,劝道,呀!两位客观,高抬贵手,千万别在这里动武哇!两位,行行好!行行好!拓跋瀛攻势已出,谢瑾白担心会伤到小二,便将小二推开。他自己却在避开的时候,未留意脚下,一脚踩空,身子向下跌去。拓跋瀛不过是想要留人吃一顿饭,喝顿酒,可没想将人弄伤。明知道以谢瑾白的身手应该不会受伤,在瞧见这人摔下楼的时候,还是他吃了一惊,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拉。叮叮当当。谢瑾白只听得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响起,有一只手扶在他的腰间,那只手甚至极为不规矩地在伸进他的披风,在他的腰间摸了一把,美人,当心呐。作者有话要说:风水轮流转呐。过去可劲沾糖糖便宜的小白,也有被吃豆腐的一天。咳咳哇!今天才发现,这本书竟然五十万字了。跟我的字数一笔,我那不到3000的收藏也就显得尤为磕碜。嗯,没关系。至少我还有你们呀。未来继续相伴前行呀~~~感谢在2020-08-2223:24:23~2020-08-2321:52: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芷爱余生20瓶;咚咚咚15瓶;腾格尔独唱恋爱循环10瓶;湖心亭看雪4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93章心疼谢瑾白今日还是披着那间榴火鹤敞,但是他不认为,以他的身形和发髻,会被误认为是女子。这世间,从不缺无聊之人。因着对方方才到底帮了他,谢瑾白也便未同对方计较。他站稳身子,不动神色地从对方的手臂中挣脱,低声咳嗽了几声,方才微哑着嗓子,淡漠地向对方道谢。耳畔想起柔弱无骨的声音,只是谢谢而已?美人不打算以身相许么?谢瑾白懒懒地抬眸。这一抬眸,确是切切实实怔住了。何谓一眼万年?谢瑾白怔怔地望着一袭火红色异域长裙,长发披肩,发上缀以水红色珠宝,额间一点朱砂,面上覆纱的女子。谢瑾白盯着对方看,不是因为该女子身姿曼妙,在寒冬腊月的天气,衣衫单薄,而是因为对方有着同他的棠儿极为相似的乌亮眸子。这一生,谢瑾白未曾这般失态过。他不能自己地盯着在一个陌生女子的眼睛,因着这双眼睛同他的棠儿如出一辙,可对方柔媚的声音,以及一身女子的装束清清楚楚地提醒着他,便是再相似,眼前之人也不可能是他的棠儿。谢瑾白的呼吸不畅,喉间巨痒难耐,最终,悉数化作为了惊天动地的咳嗽。谢瑾白咳得停不下来。他剧烈地咳嗽着,仿佛要将五脏六腑,一并要从胸腔咳出一般。那红衣女子似是被他的咳嗽声下了一跳,赶忙伸手去拍他的后背,美人,你不要紧吧?红衣女子个头高挑,落在他后背的手倒是极轻。拓跋瀛见谢瑾白咳得实在厉害,他下了几个楼梯,走到红衣女子的面前,伸手要人,我这位朋友是旧疾复发了。把他交给我吧。红衣女子睁着一双乌亮的眸子,不甚信任又警惕地瞪着他,方才我明明瞧见,你对美人动手来的。拓跋瀛见她分明是一介姑娘,却对谢瑾白一口一句美人的唤着,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他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那是我跟我的朋友在闹着玩。不信,你问问他,我同他是不是旧识?那红衣女子却哼了哼,极为不给面子地道,是旧识可不一定便能称之为朋友。拓跋瀛眼底寒光微闪,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姑娘。转头对谢瑾白抱胸而笑,谢将军不说句话么?红衣女子再一次抢话道,说什么说?你没瞧他咳得厉害么?转头对着谢瑾白,却又是另一番温柔面孔,美人家住何处?娶亲了没有?家中有几口人呀?拓跋瀛:大堂里头坐着的,难免有凑热闹之人,见红衣女子是异域番邦女子打扮,言语又十分大胆出位,便替谢瑾白高声回话道,这位是太傅府家的四公子,更是我们颍阳战无不克的云麾大将军。我们大将军曾在五年前娶亲,如今却实实在在是个黄金单身汉。姑娘若是有意,不妨请一位冰人,去太傅府说亲去!是啊!姑娘!我们大将军能文能武,可是不得多得的好丈夫人选呐!说亲去,说亲去!起哄的声音却是一浪高过一浪。百姓们未必有什么恶意,但是对于一个姑娘家家,鼓噪着要去请冰人主动上男方家说亲,足以将寻常姑娘羞哭。红衣女子面上覆纱,谢瑾白自是瞧不清楚对方神情。谢瑾白垂眸,抱歉,百姓说笑,姑娘,咳咳咳莫要放在心上。红衣女子歪了歪脑袋,一派天真烂漫地问道,若我当真了呢?谢瑾白一怔。不可避免地想起他的小公子过去也喜欢用这样的姿势发问。不过,他的棠儿是明知故问。眼神狡黠又明亮。因着这双眼睛,谢瑾白对这红衣女子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但也仅限于此了。谢瑾白拱手,淡声道,告辞。咳咳咳伴着间或的几声咳嗽声,谢瑾白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眼前。谢瑾白没有回头,以至于他没有注意到,望着他的那双眼睛,深情而又心疼。红衣女子身后,其中一名同样面上覆纱的绯衣女子提醒道,圣女,我们该上楼了。那见那红衣女子点了点头,问店小二问道,方才那位谢大人先前是坐在哪间包间?店小二一愣。这位什么圣女的,该不会真瞧上他们的云麾大将军了吧?不过即便如此,这也不是他一个平头百姓能操心的事儿。小二脸上堆笑,小的这就带您去。圣女?听见红衣女子同绯衣女子对话的拓跋瀛,若有所思地望着消失在楼梯口间的主仆几人。传闻,阮凌国圣女常年着一袭红衣长裙,外出皆以薄纱覆面。脚踝经常系一串银色铃铛,走起路来会铃铛作响,被阮凌国百姓奉为圣音。只是据他所知,阮凌国国师以及圣女十分低调,一直都待在东启皇帝给他们安排在城郊的使团别苑,且从不见客,更是鲜少进城。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根本就没有将这名红衣女子往阮凌国圣女身上去想的原因。今日,是刮的什么风?这便是谢将军方才坐过的包间了。您看,这桌上的碗箸我都还没收呢。我先将它们收一收。小二领着阮凌国圣女同他的婢女一同进了谢瑾白季云绯、萧子舒三人先前所在的包厢。因着小二先前帮着季云绯扶萧子舒下楼去了,因此桌子都还没来得及收。小二跑下楼拿收拾碗碟用的木桶,又勤快地跑上来,利落地收拾桌子。等等,谢怀瑜方才是坐的是哪个位置?谢将军么?小二抬起头,发现这位圣女所站的位置,便是谢将军方才所坐的靠窗的位置,笑了,说来也巧,谢将军方才坐的,就是姑娘您现在站的这个靠窗的位置呢。那阮凌国圣女似乎微微一怔。旋即对小二吩咐道,除却她身前的碗箸不要收走,其他的都收走。这哪有食客进来用餐,吩咐莫要将前面食客的碗箸收走的。小二神情古怪地瞥了眼眼前这位什么圣女的,反正客人的意思,他照办就可以了。于是麻木地点了点头,除却谢瑾白用过的碗箸没有收走,将桌上其它碗碟悉数收走。二位姑娘,打算吃点什么呢?谢怀瑜吃了什么?小二:按照谢怀瑜先前点的,悉数给我来一份。
噢。好,好的。小二拎着木桶,躬身退下了。包厢门被带上。绯衣女子将身上红色的披风一屁股在乌木长凳上坐了下来,嘲讽道,世人谁人不知,阮凌国圣女冰清玉洁,对男人不假辞色。少主倒好,见了那谢怀瑜,少主险些连路都走不了了,两颗眼珠子只差黏在对方身上,一副恨不得将对方身子扒光的模样。少主这是唯恐无人知晓您这圣女是假的,故而迫不及待将破绽露于人前?冰清玉洁到在圣女宫中蓄男宠,连十来岁的小男孩都不放过的地步么?红衣女子嗤笑出声。只是说出口的声音,一改先前的柔媚,竟是极为清朗的男声。绯衣女子一副被气得不轻,偏偏一时间又找不着适合的反驳的话,只好鼓起腮帮子,负气地转过头去。好啦!好啦!不要生气啦!生气就不可爱咯。红衣女子,喔不,现在应该称之为红衣男子,隔着面纱,食指戳了戳绯衣女子鼓起的腮帮子。逢笙本来就不可爱!绯衣女子气鼓鼓地挥手打落红衣男子的手。这一回,连身子都转了过去,一副我很生气,还不快来哄我的模样。谁说的?我们逢笙最可爱了!顶顶可爱!门外都是他们的人,若是有生人靠近,自会咳嗽提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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