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瑾白弯腰咳嗽,身子一动未动,似是束手就擒。威慑于这位常胜将军的威名,杀手们未曾冒然靠近。趁着对方不备,谢瑾白捡起地上的碎石,利用腕劲,击落数名黑衣人手中的武器。以脚尖挑起地上其中一把弯刀,刀光泛着寒光,挥刀过去,招招皆是杀招。数个黑衣人倒下。剩下的几个黑衣人越发的谨慎。头脑昏涨得厉害,谢瑾白持着弯刀的手腕微微发颤。黑衣人们敏锐地察觉出谢瑾白动作在变慢,彼此间使了个眼色。剩下的黑衣人手持弯刀,一拥而上。叮叮叮啊!啊!十几枚暗器如骤雨飞出,有黑衣人惨叫着倒地□□。剩下的黑衣人越发不要命的朝谢瑾白发动杀招。忽地,谢瑾白眼前一白。白色的粉末在夜风中四散,不同于先前除夕的那次,这次的粉末带有极为浓郁的香气。谢瑾白警觉地闭气。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谢瑾白挥刀相向。那人却是避开了他的攻势,扣住他另一只手的手腕,闭眼,跟我走。谢瑾白身形一僵,手中的弯刀咣当掉在了地上。棠儿?!作者有话要说:糖糖威武霸气,有木有???感谢在2020-08-2523:19:22~2020-08-2622:54:05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芷爱余生10瓶;腾格尔独唱恋爱循环5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96章识破在战场上,谢瑾白曾经将他的后背,义无反顾地交给季云绯,交给萧子舒,交给每一个值得他托付信任的兵卒。因为,到了战场上,他们便是最为亲密无间的战友,是生死与共的伴生关系。但是,即便是在战场上战事最为最为凶恶的时候,他亦从未将自己完全地交付于战友。他是一个将领。习惯统筹全局,他也必须要统筹全局。他必须要牢牢地,把控着军队的指挥权,乃至他自己的行动意识。信任且依赖自己的敏锐的警觉和判断,他不会将自己交予任何一个人。然而,当那道曾经无数次响在他耳畔的熟悉声音,随着夜风送入他的耳里时,他竟完全没有做任何的抵抗。亦是无力抵抗。闭眼,跟我走。手中的弯刀自他掌心滑落。身为一个战士,尤其是一个将领,在任何时候,都不该失去他用以杀敌,用以自保的兵器,更不该失去他的警觉性。谢瑾白毫不怀疑,若是此时是在战场上,他已被生俘,或是刺杀。当然,在战场上,谢瑾白不会允许出现发生这样的可能,他不会拿他身后的十万大军的性命为他一人去冒险。所以,此时此刻,他庆幸自己是在同宫抢一桥之隔的亲御街上,而不是在战场之上。他若是错付了信任,付出代价的,不过只他一人的性命罢了。他一眼闭上了眼,依着身旁之人在他耳畔的提醒,或快或慢,或直行或拐弯。竟然配合地意外地默契。疾风从他的耳畔掠过,衣袍猎猎作响。鼎沸的人声,渐渐地传入他的耳里。谢瑾白大致能够猜出,他们应该离热闹的街市越来越近。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对方应该是为了躲避杀手的追杀,所以才带着他藏匿于如织的人群,如此,那些杀手因为有所顾忌,反而不好下手。谢瑾白今晚喝了不少的酒,酒精影响了他身体的反应速度,但始终并未腐蚀他的大脑谢瑾白的大脑。他的心在往下沉。他的棠儿,是不会武功的。相似的声音是一种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若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又是什么?谢瑾白任由那只手扣住他的手腕,脑海中闪过诸多猜测同可能。由始至终,他都未曾睁开过眼。只要不睁开眼,他就不必见到一张陌生的脸,他可以依照记忆里的声音,将那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在他的脑海里细细地,反复勾勒,描绘。呼~~~终于摆脱那帮人了!唐小棠扣住谢瑾白的手腕,在五颜六色的灯海里穿梭。他回过头,发现那帮杀手已经也亏得今日是元宵佳节,夜市上的百姓比寻常日子都要多,杀手们有所顾忌,不敢动手,只得撤去。要不然,免不了要有一番恶斗。按说,人既已救下,那帮黑衣人也已经错过最佳伏击的机会,今晚应该是不会再出现的了,为了他跟小玉哥哥两人的安全,他应该现在就松手离去。可唐小棠不经意地转过头,发现发现谢瑾白的眼睛还闭着,当即担心地问道,你眼睛怎么了?不舒服么?是不是刚才药粉飞你眼睛里了?你,你先,别,别动啊,我现在去给你找水。河呢?河在哪边来的担心他那声闭眼喊得太晚了,药粉进了谢瑾白的眼睛。他今日洒的药粉,同那日只是用面粉做的□□不同。这次的药粉有毒性,要是进了眼睛,可不是闹着玩的。太相似了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只要一紧张,就会结巴的习惯,甚至握着他手腕的来自对方掌心的灼热都这般似曾相似唐小棠牵着谢瑾白的手,拉着他在人群里快速地穿梭。在向经过的百姓打听,得知前头就有河,唐小棠赶忙牵着谢瑾白的手,来到清河岸边。借过,让一让,让一让。抱歉,抱歉。清河岸边,有男男女女在放河灯。唐小棠一路说着抱歉,一路拉着谢瑾白挤了过去。唐小棠刻意压低嗓音道,站在这里,别动。知道了吗?事实上,除却最开始的那一声情急之下的闭眼,以及终于摆脱黑衣人之后那句无意识的嘟囔,之后唐小棠都刻意变了声音,为的就是不被认出。唐小棠却是不知,他刻意变化声音,反而令谢瑾白更加起疑。当人一个人的视线暂时受到限制,无法视物之后,触觉和嗅觉就会变得格外的敏感。尤其是对谢瑾白这样的习武之人而言。谢瑾白能够感觉耳边有风吹来,带着河水的湿气,他猜测,他应该是被带到了河边。你别怕啊。放心,不会有事的。我也我也不会害你的。最后一句话,唐小棠说得更小声,如果不仔细听,像是随时都要被吹散在风里。谢瑾白却还是清清楚楚地听见了。谢瑾白确是并不担心。如果对方是想要对他不利,一路上都有太多的机会对他动手。何况,他并未在对方的身上发现任何杀气。唐小棠松开谢瑾白的手之后,疾步走下河岸的青板石阶。从怀中取出巾帕,放在水里用水沾湿,时不时地转回头,看向身后的谢瑾白,一边加快手中的动作。眼皮传来湿润的触感。唐小棠将沾湿的巾帕拧干,一点一点地擦拭沾在谢瑾白眼皮上的白色药粉。这是五年来,除却除夕匆匆忙忙见的那一夜,这是他们第二次离得这般近。五年前,他身高才及至谢小玉哥哥的耳朵。他需要仰起头,才能将这人看得清。如今,只要他稍稍再站得近一些,稍微抬一抬下巴,便能吻上这人的唇。唐小棠刻意将擦拭的动作放慢,再放慢。仗着这人眼睛闭着,瞧不见他,便放肆,恣意地打量。可惜,眼睛只有这么一点地方,就算是两只眼睛加一起,他擦得再慢,也很快就擦干净了。若是再擦下去,这人定要起疑了。好了。你眼睛上的药粉都擦干净了,我也该走手腕被扣住。发髻微微晃动,头上用来遮挡脸庞的风帽被毫无预兆地揭了下来。唐小棠陡然瞪圆了眼,一瞬间,连呼吸都停住了。呼吸同样停滞的人,还有谢瑾白。河岸对面的璀璨灯火,水上漂浮的河灯,周遭的男男女女,皆成了模糊的景象。唯有眼前之人的的面容,清晰地刻在他的眼底。时间在这一刻停滞。谢瑾白唇瓣微启,棠谢瑾白只说这一个字,整个人便朝唐小棠倒了下来。唐小棠及时将人扶住,在外人看起来,就像是唐小棠将人搂住,谢瑾白靠在他的肩头。唐小棠目光落在面无表情地站在谢瑾白身后的逢笙,压低了音量但仍旧带着些着急地问道,你,你打晕他做什么?!逢笙从昏迷的谢瑾白手中,将唐小棠的风帽丢给了他,皱了皱眉,是了,我打晕他做什么?我方才就应该一刀子结果了他。一了百了。在外头,逢笙一贯极为谨慎,哪怕是一贯以逢笙自称的这个口头禅都未再提及。唐小棠:一只手揽在谢瑾白的腰间,唐小棠默然地重新拿了风帽戴上。人肯定不能就这么仍在这里,逢笙主动建议替唐小棠将人给送回去。唐小棠哪里放心,要是单单由逢笙一人送小玉哥哥回去,待小玉哥哥被送回太傅府,是不是全胳膊全腿的都不好说。唐小棠最终还是让易过容的逢笙去叫了一辆马车。动作轻柔地将谢瑾白扶上马车,唐小棠在马车坐下,扶着谢瑾白的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在被逢笙袭击过的后颈处轻轻揉了揉。逢笙的力道定然不轻,要是不将淤血给揉散,小玉哥哥明天起来定然该脖子疼了。车厢里头挂着壁灯,灯火摇曳。唐小棠替谢瑾白揉开脖颈后处的淤血,不经意间,瞥见了他后肩衣襟敞开处似乎有块疤痕唐小棠用手将衣襟拉开了一些。唐小棠呼吸瞬间一滞仅仅只是他能够看见的地方,便有多处伤痕!唐小棠眼圈彤红。这些年,这人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唐小棠指尖颤抖着,轻抚上谢瑾白肩后的伤痕。笃笃烦躁的敲车厢的声音,是逢笙。唐小棠弯腰,轻轻地,吻上谢瑾白肩后的那道箭伤。他将人小心地放好,掀开帘子,大叔,我这位朋友喝多了,劳烦您务必将人给平安送回太傅府。元宵夜,有钱人家都会举办元宵宴,还有些会去酒楼庆祝。车夫一晚上接送了不少喝得醉醺醺的权贵,对于唐小棠言谢瑾白自是喝多了这件事半点没起疑。听闻马车里头的这位是太傅府的公子,更加不敢怠慢了,他当即爽快应下道,公子您放心。小的啊!定然将这位公子啊平安地给送回府。
多谢。唐小棠递给车夫一锭足银。这一锭足银,可足够车夫一家老小一个月的开销了。车夫连连道,用不了这么多,用不了这么多的。说罢,便想将足银给唐小棠递回去。唐小棠却是跳下马车,对车夫叮嘱道,劳驾将马车驾得慢一些,稳一些。我朋友喝多了,不大舒服。车夫收了这么多车资,哪还有不应的,好,好。昏暗的车厢内,原本双眸紧闭的谢瑾白,睁开了眼睛。作者有话要说:月底啦。求一波营养液呀。感谢在2020-08-2622:54:05~2020-08-2722:09: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啊荨25瓶;芷爱余生10瓶;一只章鱼哥2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第97章温热灯市如昼。青色的马车逐渐消失的视线当中,唐小棠转身,同逢笙两人没入灯海当中。轻车熟路地拐进其中一条巷子,从中取出一个包袱,换下身上的男装,重新穿回女装。唐小棠同逢笙两个从巷子走出,便看见国师乌岐派来跟踪他们两人的暗卫在人海里四下张顾,明显是在找他们。唐小棠没有刻意带着逢笙出现在他们的面前,而是故意逛了好几个夜市摊位,等着跟踪的人发现他们两人。由于之前霓为裳也会经常甩开这些名义上是派来保护她,实际上也是监视她的国师身边的暗卫,因此,对于唐小棠这次短暂的失踪,并未起疑。回行馆的时候,唐小棠手里还拎了一堆的灯笼。两人回到行馆,国师乌岐端坐在大厅。乌岐同霓为裳之间的关系,远没有阮凌国百姓认为地那样和谐。见到乌岐,唐小棠扮演的假圣女视而不见,径自上楼。乌岐却在他身开口道,东启皇帝已答应借兵助我们平定乌木叛乱。不日我们便要动身回阮凌。接下来的这几日,还请圣女尽可能减少出行馆的次数,提前做好回去的准备。唐小棠握着灯笼的手一紧,这般快?知道了。懒懒地丢下这句话,一如既往地高傲地上了楼。乌岐望着唐小棠离去的背影,眉眼微沉。这个圣女,仗着圣上同皇子痴迷于她,是越来越不将他放在眼里了。今晚在元宵宫宴上更是不顾他的反对,有意无意地挑逗那位东启国的云麾大将军。恣意妄为到了极点。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正是因为霓为裳这种我行我素的性子,使得东启皇帝对他们并没有太大的戒心。毕竟一个任性妄为的圣女可比深沉不露的圣女要好掌控得多。他们在刚来的那几日,便向东启皇帝提出借兵平乱的要求,那时,皇帝还只是同他打着太急,并未给与正面答复。今日晚宴之后,东启皇帝反而主动召见他,告知答应借兵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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