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答应欧阳澈,赵君也不在推辞,换了一身青色的文士服,连护卫都没带就出了门,只是叮嘱欧阳澈对自己的身份保密。
五月份的西湖,正是一年之中最美丽的时候,湖面鲜艳的荷花,精美的画舫,湖边则是垂柳绿荫。现在正是出于小冰河时期,所以也没有后世夏天那么炎热,倒是凉风习习,让人感到很是惬意。
聚会的地方是距离苏堤不远的一处别苑里,当赵君三人赶到的时候里面已经聚集了一些人,有的独自坐在草坪上看书,有的三三两两在低声议论着什么,不过让赵君惊讶的是里面还有数位少女,从穿着上明显可以都是大家闺秀,旁边还有丫鬟作陪。
“德明兄,泰云兄,你们可来迟了。”一个爽朗的声音从树荫下传来了出来,只见一个青年文人从远处树荫下走了过来,手里似乎还拿着一本薄薄的册子,笑着向欧阳澈招呼道。
经欧阳澈低声解释,赵君才知道这个青年人叫史浩,字直翁,是这次聚会的发起人,现在竟然的身份竟然是举子。这让赵君感到很是诧异,看来这次聚会还真有些精英。
其实如果赵君知道历史,就知道这个叫史浩的青年,日后是南宋一名重臣,绍兴十五年进士,最后官拜尚书右仆射,首次为岳飞喊冤,请求宜复其官爵。而且史浩习成忠厚,学贯经史,所作奏议,持论稳重,算是南宋初期的名人。
不过此时的史浩正值二十岁出头,一副风华正茂的模样,他向欧阳澈两人打了招呼,又看到面生的赵君,就问道:“这位朋友是?”
“在下赵小明,字子明。”赵君抱了抱拳,笑了笑报了一个假名字,顺便还补充了一句“一介布衣。”
“子明兄何必妄自菲薄?”没想到史浩一脸严肃,很认真的说道:“布衣又如何?只要腹中有书气自华,何愁无功名?再说无功名又如何?看咱们德明兄,依一介布衣,但是在扬州报社,凭一支笔名震江南,并不比那些进士举人差。”
此话一出,欧阳澈和袁飞两人顿时大眼瞪小眼,有些忐忑不安,赵君的身份是什么?怎么能让一个小小举人在自己面指手画脚?
不过赵君到没有什么大的举动,只是听有些啼笑皆非,没想到一来就被人教训了一通,不过这个史浩虽然是举人但并不以人的身份论高低,这让赵君对他好感进了一步,就赶紧鞠躬抱拳:“直翁兄的话,在下受教了。”
史浩看到赵君如此受教的模样,心里倒是很满意,感觉这个年轻人倒也很坦诚,于是笑着说:“我和德明兄是一见如故,而你和德明兄一起前往,关系定然匪浅,来来,我们过去认识几个朋友。”说完竟然拉起赵君的手向回走。
旁边的欧阳澈和袁飞这才定下心来,心想这个史浩也太热情直爽了吧?欧阳澈准备想从侧方面暗自提醒史浩一下,却被赵君的目光制止了,只好苦笑着跟着一起走了过去。
赵君就这么被史浩拉着走向那片树荫,等他走近才发现树荫下面已经围坐着十几个青年文士,好像在讨论着什么。
赵君目光扫视了一圈,竟然发现了一个认识的青年人,那还是建炎二年元宵节,赵君约会柔福,和李明月一起碰到了黄潜善的孙子,要和赵君比诗词,结果被打脸,旁边就有这个青年,两年过去,原来那个略带稚气的青年年现在成熟了不少,不过赵君不知道他的名字。
看到对方也盯着自己,目光中带着惊讶,于是也微笑着点点头算打了一个招呼。
史浩把赵君三人给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众人的目光自然集中在了扬州报社社长欧阳澈和袁飞二人身上,纷纷和他们打招呼,赵君到成了默默无闻的路人甲,只是那个年轻人一直看着赵君,似乎鼓足了勇气走了过来,一抱拳:“赵公子,在下王十朋,昔日扬州之事多有冒犯,请见谅。”
“王公子多虑了,事情早就过去。”赵君跟着回礼,笑着回答。当初在花市上这个王十鹏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所以赵君倒也没特别注意,不过看今天这样,倒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比那个什么黄公子强多了。
“怎么,王公子和赵公子是旧识?”旁边的史浩注意到了两人的交谈,惊讶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