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赵佶的眼睛亮了,他看了看旁边的王瑞说道:“是你?你能救我?”
王瑞看着赵佶那种眼神——那是溺水之人看到了救命稻草的渴望,心里一阵难受,低声说道“太上皇,不是在下,而是我的主帅——赵君。”
“赵君?”赵佶努力回想着这个名字:“难道是我们皇室之人?不过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
“的确是你们赵家后代,不过确是太祖一脉。”园真很随意的说着。旁边的王瑞却感到心不由控制的激烈跳动起来,这是到了偷天换日计划最关键的时刻。
赵佶听了园真的话,有些愕然,太祖一脉自从皇位落到太宗一脉后,就逐渐开始衰落,经过这一百多年变迁,有些旁支流落到民间成为默默无闻的平民,难道这个赵君也属于这样情形?
“赵君是我的俗家弟子,从小由我抚养长大,并不知自己身世。他现在是镇南军节度使都统制淮南东路、淮南西路扬州制置使,加检校少保,进封扬州郡开国公。”园真低声解释道。
竟然是手握重兵的将军?难怪说能救自己,赵佶明白了园真大师先前的话,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不过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顿时变了。毕竟是做了二十多年的皇帝,见多了人世间的各种阴谋诡计,他从园真的话语中嗅出了一种不寻常的味道。
“出家人不可打诳语,这个赵君真是太祖之后?”赵佶带着怀疑的神色盯着园真。
听到赵佶这句话,王瑞的心快提到嗓子眼了,如果赵佶不相信怎么办?光靠园真的一面之词是无法让当今皇帝赵构承认的。
王瑞在边上紧张的脸色有点发白,但是园真却依旧是一副平静模样,低声说道:“阿弥陀佛,佛曰:假亦真,真亦假,你我都是俗人又无佛祖的慧眼,谁能看的清这世间的真假丑恶?太上皇既然说出家人是不打诳语的,何必多此一问?而且唯有此子才能救你于水火之中。”
赵佶听了园真的话,陷入了沉思,脸色阴晴不定,似乎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突然,赵佶咬咬牙,抬起头看着园真说道:“大师,我以前一直信道,结果落得如此下场,我现在就信佛一次,看上天是否还骗我!”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佛讲的是因果报应,太上皇动用了多少花石纲,死了多少百姓,历时六年才修筑艮岳,当登上山顶欣赏美景的时候,可曾想到有朝一日会在在北国苦寒之地,登上背后的小土山遥看南方?”
园真的语气平静,但是话却像针一样刺进了赵佶的心中,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他知道自己的前半生的荒唐,差点葬送了祖宗留下的大宋基业,自己在这里受尽了折磨,更可怜的是自己那些女儿,可怜如花似玉身,成了金人们的玩物,受尽了屈辱,一个个含恨死去。自己不是个好皇帝,更不是个好父亲。想着想着,赵佶浑浊的眼眶里留下了两行泪水。
“太上皇不必难受,佛曰: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既然已经知错,则善莫大焉。”园真又听声说道。
“好,我一切听大师的,你说我该怎么办?”赵佶抹了一把泪水,急切问道,听到这话,王瑞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如果不是园真,要让赵佶这么听话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园真依旧无喜无悲说道:“请太上皇给当今皇上休书一封,说明赵君的身份,乃太祖第七代子孙,让官家承认赵君的身份,认祖归宗。”
“我马上就写。”赵佶站起来,在小桌子上找到了快要干涸的墨,从旁边的桶里舀了些清水,轻轻研磨了一下,摊开草纸,想了一下就写了起来,一行行漂亮的瘦金体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gu903();写完之后,赵佶又咬破手指,按上了自己的手印,交给了园真。园真看了看,把信小心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