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君是在扬州过完年后带着熊小山数名护卫乘船南下的。本来想赶到过年前杭州龙井山庄和一家人团聚,怎奈在扬州事务繁多,他清楚自己这一期及有可能是有去无回,所以有些后手必须提前安排。所以一直忙到正月初十才离开扬州。
到达杭州的时候已经是正月十四的中午,赵君的一行人乘坐的客船刚靠杭州码头,他就看到岸边站着一群身穿大宋红色禁军铠甲的士兵,手里拿着长枪,一个个显得杀气腾腾,为首的确是一个文官。仔细看了看,赵君发现竟然是老熟人万俟卨。
“郡王,别来无恙乎?”万俟卨抱拳问好,脸上带着微笑。
典型的皮笑肉不笑,赵君也回礼道:“还麻烦万俟大人亲自来迎接,本郡王颇感意外。”
“忠君之事,不得不做。”万俟卨突然脸色一正,从袖袍中拿出一卷圣旨大声道:“赵君接旨。”
赵君刚刚跪下,就听到万俟卨大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扬州郡王赵君拥兵自重,屡次违抗朝令,应下诏于狱,待大理寺审判定罪,但念起乃皇室子弟,故免受牢狱之苦,暂禁足于显忠寺,无皇帝旨意,任何人不得探望。钦此。”
万俟卨的圣旨刚念完,赵君还没说什么,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一下子全都炸了,纷纷议论。郡王爷不是在前线打了大胜仗,被迫班师回朝的吗?怎么一转眼就成了阶下囚了?还有什么拥兵自重,郡王爷不是早就交出兵权不问世事,是皇上请他出山的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百姓们群情激愤,而旁边的熊小山更是怒不可遏,一把抽出了腰刀,挡在了赵君的身前,其余的护卫也抽出腰刀虎视眈眈看着禁军。
万俟卨一看这架势不好,命令士兵赶紧驱赶周围的百姓,然后又厉声对赵君说道:“郡王,你想抗旨吗?!”
赵君倒很平静,让熊小山等护卫收起腰刀,然后抱拳对周围百姓说道:“我赵君忠心为国,日月可鉴!我想世上总有正义和公理!请大家不要激动,各自散开吧。”说完以后,赵君又对万俟卨说:“走吧。”
万俟卨看赵君如此顺从,倒也放下心。吩咐士兵们去备马车,然后又对赵君说道:“郡王爷,下官这也是迫不得已为之,这件事你还要感谢秦相公呢。”
“哦?”赵君眉毛一挑。
“当初官家是准备直接把你下狱,交与大理寺审理,秦相公据理力争说郡王乃皇室子弟,又劳苦功高,即便有罪也不能受此苦,故官家才改口。”万俟卨解释道。
“哦,那我真应该好好谢谢秦相公了。”赵君淡淡说道:“麻烦你给我带个口信,他日有机会我一定登门感谢!”
“一定一定。”万俟卨嘴里答应着心里却在想,你还有这样的机会吗?
扬州郡王赵君一到杭州就被皇上以拥兵自重,屡次违抗朝令之罪被暂时关押在了显忠寺一事,迅速在杭州城传播开来。
杭州城两大报纸杭州周刊和杭州邸报更是以头条登载此事,一时间议报纸为此事议论纷纷,发表各自的评论。杭州周刊则替赵君鸣冤,大呼其是冤案,但杭州邸报却表示支持,认为赵君手握重兵之时,嚣张跋扈,应该治罪,两方打嘴仗好不热闹。而朝廷为此事也是分为两派,一天在朝堂上争吵不休,惹得皇帝赵构不胜其烦。
但是作为事件的主角赵君,在显忠寺过起了悠闲的生活。他被关押在显忠寺后面的一个小院里,起居和一日三餐自有人送来,除了不准离开小院,不准接触外人之外,倒也没有别的什么限制。
时间已经到正月底,赵君已经在这里被关押了半个月,也没有来审查询问,似乎他已经被遗忘。这天中午正是开饭时候,赵君一人坐在厢房里看着一本书,一个沙弥提着一个食盒微微低着头向里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