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外面如何风雨雷动,李纲来了一个咬定咬定青山不放松,就是不松口把倔相公的脾气发挥了极致。赵君也拿他无可奈何。时间已经到了九月中旬,令临安城百姓瞩目的官家答谢宴终于召开。
筵席设在了崇政殿,这里是用来举行大典、大朝会之所,将答谢宴设在这个地方也足够看出官家对此事的重视。赵君亲自参加筵席,还有朝中的主要大臣,如正副宰相、六部尚书、枢密院的正副手、御史台、翰林大学士等高官悉数全部邀请参加,规格之高令人咋舌。
赵君坐在首座,他的周围不是朝中大臣,而是那些捐献在前几位的富翁,能和当今皇帝共座一桌用膳,该有大多的荣耀,这些富翁一个个激动万分。
赵君面带一丝微笑坐在龙椅上,看着前来参加筵席的这些来自全国各地的土豪们,竟然有一半来的是中年或者年轻人,看来这些家族为了让自己的子孙能在这种重要的场合中露面也是下足了功夫。
而在这些人年轻人中,赵君见到了自己的小舅子——洪小娥的哥哥洪福,看来是代替其父洪明汉来参加筵席的。洪明汉作为扬州的富豪,对于朝廷倡导自然是踊跃捐款,数目也不小故也被邀请参加这次筵席。
洪福身穿一身宝蓝色的绸衣,发髻上别着一支红花,显得很春风得意,周围的几个土豪都带着羡慕和巴结的神色,毕竟这可是国舅啊,虽然至今好像当今官家并没有对其封个什么爵位官职之类。而洪福内心也是得意洋洋,哥凭妹贵,和周围的人在那里吹嘘自己的光辉业绩。
对于自己这个小舅子,赵君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原来自己在扬州的时候,还比较收敛。自从自己当了皇帝远离扬州,这家伙凭着自己算是皇亲国戚,就变得嚣张起来,其父亲洪明汉根本管不住。太坏的事情到没干过,但是调戏良家妇女、欺行霸市的事情没少干,扬州府衙也没法深管,不过这些消息都通过皇城司的情报放到了赵君的案牍上。赵君本来想找个机会修理一下这个家伙,现在总算机会到了。
正是宴会开始前自然有个开场白,赖布衣代表皇上代表朝廷发表了热情洋溢的祝酒词,大概意思就是说朝廷感谢在座的土豪的慷慨解囊,朝廷会一如既往的鼓励工商业的发展壮大云云,听的众土豪心潮澎湃。
完了以后便是赵君的题词,只见他回到后面的龙案边,右手拿起早已准备好的毛笔,左手轻轻挽起右手龙袍,笔走龙蛇,“唰唰”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几个大字,旁边的宦官等墨迹晾干,才小心翼翼的举起来,只见上面写着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致富光荣”
“诸君都是在当地富甲一方的名流绅士,朕别的话就不多说,仅以这四字赠与大家。古人云:”垦其田畴,民富国强,众安道泰”。民富国强,民富了才能国强,所以朕鼓励大家发财致富!
赵君话自然得到了众土豪的共鸣,只见一个胖胖的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站了起来对着赵君行礼道:“官家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草民乃临安城李义,开了几家酒楼,不知有句话该讲不该讲?”
托来了,赵君心里暗笑,这个叫李义的在临安城算的上是首屈一指的大富豪,自然也是赖布衣等拉拢对象,天子脚下他如何敢推辞。
“朕说了,今日筵席之上无论何人说什么话,都不会治罪,李大官人尽管开口。”赵君开口道。
“托官家的福,我等草民辛勤劳作,家里略有些积蓄,但朝廷经商限制颇多,不准我等从事盐铁买卖,这些关系到朝廷安危,草民尚可理解,但是不让从事茶叶、药品、香料、醋等民生之物生产交易草民实在想不通,草民认为让官府从事这些行业的生产和交易,看似为朝廷取得了税收,实则弊病很大。”
“哦,有何弊病?”赵君一副不耻下问的样子。
“弊病有三,其一:官府作坊效率不如民间作坊,成本太高,也导致生产出来的货物价格居高不下,影响平民百姓购买,无法让利于百姓。其二:这些货物由官府专营,引起垄断,不利于竞争;其三:官府的专营过于严厉,但是有些私贩屡禁不止,甘愿冒着被政府捉拿的危险成为盗寇,反倒危害当地百姓。”李义一口气说了三点,旁边的富豪们频频点头。
赵君还没说什么,坐在另一桌上的李纲坐不住了,他站了起来说道:“李大官人,你这些观点都是站在你们商人立场上所说,可曾为朝廷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