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存栩不好直接拒绝,就点了点头。
庄嘉嘉见状,心中越发满意,甚至不由自主地忽略掉旁边两人,兀自拉着他聊起钢琴来。
许睡插不上话,悄悄看了一眼自己对面的人。
雍寒看上去对他们的话题并不感兴趣,但也出乎意料地没有将自己置身事外,而是冷不丁地开口问:“今天晚上谁做饭?”
谢存栩的注意力瞬间就被拉了过来,和庄嘉嘉两人之间对外竖起的屏障不攻而破,“好像是我和许睡?”
惊讶于雍寒控场能力的许睡愣愣回神,慌忙接话道:“是我们两个没错。”
雍寒又慢腾腾地起了个话头,“今晚吃什么?别告诉我又是火锅。”
谢存栩悻悻一笑,身体不由自主地侧向雍寒的方向,眼眸专注地看向他,“你想吃什么?”
话题渐渐就朝三人那边倒,缺席好几天别墅生活的庄嘉嘉,最后反倒成了插不上话的那个人。
直到服务员过来上菜,他们才中止讨论,开始吃饭。
吃饭之前,四人先举起酒碰了碰杯。
酒杯碰完,谢存栩低头抿一口,就把杯子放回桌边,没有再碰过。
庄嘉嘉拿了干净的小碗,主动给他盛汤。
谢存栩礼节性地道了声谢,接过来后放在手边,一直没有喝。
庄嘉嘉以前谈过姐弟恋,干起照顾人的事来得心应手。见他不喝汤,又拿公筷给他夹菜。
谢存栩有些招架不住,直接开口回拒了。
庄嘉嘉闻言,这才作罢,自己却也不急着吃了,端起盛汤的小碗送到嘴边,慢悠悠喝汤的同时,笑眯眯地看着他吃饭。
饶是能腆着脸管雍寒叫爸的谢存栩,在这种情况下也有些不自在起来。
他借着仰头喝酒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不适。
酒喝得太急,液体呛进喉咙里,谢存栩放下酒杯,扭过头去轻咳。
再赚转回来的时候,一张脸就已经红了起来。
注意到他的面色,许睡迟疑地开口问:“不会是喝醉了吧?”
雍寒闻言,视线朝他脸上扫去。
谢存栩瞳孔清明地笑起来,“不至于。”
许睡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
谢存栩收回视线,单手撑脸坐在桌前,虽然瞳孔依旧清透明亮,但话明显少了起来。
一顿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雍寒起身离席去洗手间。
对方开门出去后,谢存栩隐约感觉到尿意,也离开包间跟了上去。
才从洗手间外推门进去,雍寒侧对着他站在里面,似乎已经完事,正垂眸往裤子里塞东西。
察觉到他的进入,对方稍稍挪动位置,改为完全背对他。
谢存栩原本也没想看,瞥见雍寒防备自己的动作,反而有些心生不快起来,“挡什么?你有的我也有。”
雍寒拉上裤拉链,回头淡声道:“有归有,但不一样。”
谢存栩:“…………”
怀疑对方在内涵自己小,他往里走了两步,脸上还带着之前呛酒时生出的红晕,歪头打量他两秒,张口就来:“怎么?就只准你看我的,不准我看你的?”
雍寒弯腰开水龙头的动作顿住,眉毛饶有兴致地挑高,“我什么时候看过你的?”
谢存栩露出得意的笑容来,“你不看我的,怎么知道我们俩的不一样?”
雍寒也勾起唇角,站直身体后,目光轻飘飘落在他身下,“显而易见,穿了裤子也能看出来。”
谢存栩笑容凝滞,眼眸垂下来,紧紧盯在地面上,不说话了。
雍寒转身洗完手,从镜子里抬眼瞥过去,发觉他还是这副模样。
疑心他是不是自尊心受损,雍寒难得心生轻微的懊恼,抬脚走至他面前,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谢存栩轻轻一晃,回过神来,抬高脸庞,眯起眼睛望向他。
意识到他只是在发呆,雍寒心中那点情绪瞬间就烟消云散,提醒他道:“还站着干嘛?”
谢存栩迈出脚步,绕过他要往里面走。
头顶的白色灯光落在他脸上,将他眼角那尾红意照得十分清晰,雍寒心中微动,怀疑他有点醉了,伸手拽住他手臂,不慌不忙地续起之前的话题:“你刚刚说我看过你,是什么时候?”
谢存栩其实没醉,但又的确有点酒意上头。
这会儿脑子转得比嘴巴慢,他眉头紧锁,费力地思考数秒,给出答案来:“我不记得了。”
雍寒自己也在思考,最后得出了结论来:“是不是在梦里?”
谢存栩:“………………”
雍寒这句话并不难理解,对方还是没打消对他的怀疑,时时刻刻都在试探他。
他脑子明白对方是在钓鱼,嘴巴却比任何鱼上钩都快,“何止是看过我?你还摸过我。”
雍寒:“……”
恨不得把嘴缝上的谢存栩:“……”
雍寒神情微妙地开口:“你喝醉了。”
谢存栩火速接过他递来的台阶,义正言辞地道:“没错,我喝醉了。”
“你先去洗把脸,再来和我说话。”雍寒抬手指向旁边的洗脸池。
谢存栩老老实实地弯腰凑到水池边,双手接过龙头中流下的水,拍在自己脸上。
冰凉的水流顺着额头一路往下滑,他脑中逐渐清醒起来,左右摆了摆头,将沾在脸上的水珠甩开。
雍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身边,冷不丁地开口问:“你这摇头甩水的动作,跟谁学的?”
谢存栩:“…………”
他谨慎开口:“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雍寒轻笑,从镜子里望向他,“就是觉得,和我养过的狗——”
已然意识到他要说什么,谢存栩飞快打断他:“跟狗。”
雍寒诧异顿住,“什么?”
谢存栩冲他露出标准的八齿微笑,声音缓慢而坚定:“我这个动作,是跟狗学的。”
雍寒:“…………”
谢存栩语速极快地解释:“我小的时候父母离婚,我爸把我丢给乡下爷爷抚养,家里养了只叫大黄的狗。我外公整天忙着下地没时间管我,我白天跟着大黄到处钻,晚上就跟着大黄睡狗窝,所以染上了很多狗才会有的习惯。”
雍寒问:“那时候你多大?”
谢存栩猛地记忆卡壳,陷入短暂的沉默。
雍寒慢条斯理地替他解围:“是不是十六岁?”
谢存栩恍然大悟,感激地看他,“没错,就是十六岁,你怎么知道?”
雍寒似笑非笑地反问:“我怎么知道?”
谢存栩轻咳一声,干巴巴地猜测:“那部老得掉牙的电影你也看过?”
“那部老掉牙的电影,我不但看过,还拍过。”雍寒轻嗤,“电影里的孙子,是我十五岁演的。”
谢存栩:“………………”
他心虚地耷拉下眉眼来。
忽然又听对方道:“行了,现在我们回到正题。”
他疑惑抬眼,“什么正题?”
“说说,”雍寒双手抱臂,眼神略显锋利,“我是在什么时候,不仅看了你,而且还摸了你?”
谢存栩:“………………”
恋爱观察家:两位男嘉宾上洗手间的时间似乎过长了点。
作者有话说:
恋爱观察家:让女嘉宾一直等也太不绅士了,他们两个在洗手间里做什么?(笨蛋美人困惑脸)
第47章试试
这问题可不怎么好回答。
他如果承认是在做梦,就是主动承认自己的性取向。他如果否人是在做梦,又要绞尽脑汁地想理由来圆谎。
好在救场的人来了。
意识到他们离开的时间有点长,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过来找人,谢存栩顺利地逃过了一劫。
四人从餐厅里出来,就没有再安排其他的行程,开车返回别墅。
中途谢存栩和许睡脱离大部队,单独开车去超市,买了晚餐要用的材料。
两人拎着购物袋进门时,不仅雍寒和庄嘉嘉在客厅里,姜倪那组也已经回来了。
和姜倪约会的男嘉宾也是新人,叫严越,看起来高大而稳重,声线低沉堪比低音炮,年龄和雍寒相同,是影视圈内著名的配音演员。
庄嘉嘉似乎有点被四号男嘉宾的声音迷得找不着北,很快就将谢存栩的存在抛到脑后,转身围在严越身侧问东问西。
谢存栩对此乐见其成,叫上许睡进厨房里放东西。
踏进厨房的那一刻,他扫见有什么东西飞快从餐桌后的落地窗外窜过。谢存栩心生疑惑,抬脚走过去看。
落地窗外的草坪上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倒是草坪对面,靠墙摆放着一辆山地车。
许睡跟在他身后走过来,也看到了那辆多出来的山地车,好奇地走出厨房问:“你们谁还带了单车过来?”
严越抬起头道:“今天的约会道具,我把它放在车后排带过来了。”
许睡露出了然的神色,又笑眯眯地说:“下次也借我骑一骑,好久没骑过了。”
严越道:“行。”
谢存栩洗了买回来的水果给他们吃,自己捏了几颗小番茄,就打算上楼去睡觉。
走到二楼时,听见身后楼梯上传来动静,他扒住走廊扶手往后看,发现上来的人是雍寒。
忽然就打消了睡觉的念头,他靠在扶手旁,指着头顶的三楼问:“雍老师,楼上的电影房你用过没有?”
他站的位置是回房间的必经之路,雍寒迈上最后一层台阶,朝他走过来,“没有。”
谢存栩歪了歪头,又问道:“雍老师,你现在有空吗?”
雍寒停在他面前,“想干嘛?”
“想叫你一起去试试楼上电影房的效果,”谢存栩笑起来,“去不去?”
雍寒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顿住了,他越过谢存栩朝房间的方向走,“你先上去选片。”
已经提前劝说的腹稿,却没有派上用场,谢存栩有点惊讶地挑起眉,然后哼着歌儿往楼上去了。
电影房外还贴着房间守则,墙上有两盏熄灭的小灯,每进入一个人,就要遵守规则点亮墙上的一盏小灯。当两盏小灯都亮起以后,房间内就不能再进其他人。
有点浪漫的设计。
谢存栩点亮第一盏灯,进去打开房间里的投影设备,脱掉鞋子蹲在地毯中间选电影。
五分钟以后,雍寒点亮第二盏灯进来了。
谢存栩仍旧蹲在地毯上,听见动静后,扭头叫他关门。
房间里没开灯,雍寒停下脚步,站在门边明亮的光线里扬眉问:“两个大男人看电影,关门做什么?”
“走廊上的光会照进来。”谢存栩理直气壮地反击,“是看电影又不是干坏事,为什么不能关门?”
雍寒哼笑一声,却还是反手把门关上,摸黑在地毯边脱掉鞋,走到沙发里坐下。
房间里就只剩下投影仪发出来的白光,以及墙角摄像头发出的细微红光。
“我选不出来,”腿上传来轻微的麻意,谢存栩改蹲为盘腿坐,在黑暗里回头看他,“你选吧。”
雍寒目光落在投屏的影片上,张口吐出排在末尾一部电影的名字。
谢存栩:“……”
他在地毯上挪动着转身,仰高脸庞,干巴巴地提建议:“要不还是换一部?”
雍寒闻言,掩在黑暗里的唇角不动声色地勾了勾,语气里却丝毫不显:“不是你让我选?”
光是听声音,还以为对方已经不耐烦,他迅速妥协:“那就看这个。”
说完,点开了电影。
阴森紧张的音乐从耳边响起,谢存栩想起来自己还坐在地毯上,连忙起身往后方的沙发退去。
画面上突然出现一张放大的腐烂脸庞,口中獠牙上还沾着血迹。即便是隔着屏幕,谢存栩也觉得自己仿佛闻到了从丧尸口中散发出的腥臭味。
他浑身汗毛立起,回头就四肢并用地往沙发上跳。
想象中陷入柔软真皮中的触感并没有传来,黑暗中反而响起一声低低的闷哼。
“谢存栩,”雍寒微微咬牙的嗓音落入耳中,“你以为你是狗吗?”
恰巧跳到对方怀里的谢存栩:“…………”
他连忙将自己的两只脚从雍寒身上挪开,踩在雍寒两侧的沙发里,却又一屁股坐倒在了对方大腿上。
甚至在惯性的驱使下,没有任何支撑的上半身跟着就往后仰去。
混乱之间,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雍寒的衣服。
雍寒也没想太多,从沙发里坐起来,任由他抓住自己的衣襟,感觉到人在往他膝盖下方滑落,又皱着眉伸出双手,在黑暗里托了他一把。
指尖上传来的柔软触感却不像是谢存栩的后背,更像是他的屁股。
雍寒:“……”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双手。
谢存栩动作麻利地从他身上爬下来,在旁边坐下来,凑近他小声要求:“不准找我算账,我们扯平了。”
雍寒:“…………”
他沉声道:“你说扯平就扯平?”
身边的人似是一愣,摸出手机低头看,不说话了。
脑中莫名浮现出他满脸沮丧的模样来,雍寒微微皱眉,疑心是不是自己话说得太重,也无心去看电影,转头往他的方向瞥去——
然后看到了谢存栩在虚拟键盘上翻飞的指尖。
微小的手机光照在他脸侧,丝毫看不出半点沮丧的情绪。
雍寒:“…………”
他沉默地抬手按按眉心,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正要撤回视线去看电影画面,谢存栩的手机就直接被送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雍寒低眸往屏幕上看,似是考虑到摄像头下不能乱说话,谢存栩拿手机打下一行回复,字里行间无不透露着当事人的勉为其难——
不能扯平?那要不,我再让你摸一下?
雍寒:“………………”
虽然丝毫没有那方面的念头,但谢存栩地再次提起,倒是让他不自觉地回想起了手掌落在谢存栩屁股上的触感。
圆而饱满,屁股上的肉又多又软,像常年练舞塑形的人。
站起来的时候应该会很翘。
谢存栩伸手过来拿走了放在他膝上的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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