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2)

屋内二人被覃管家一嗓子给吼愣住了。

赵夜阑低头,看着燕明庭手上的膏体,一掌推开:“我就说不要随便拿药给我用,你是大夫么?”

燕明庭自知理亏,转头问覃管家:“那这药应该用在哪里?擦外伤有用吗?”

覃管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有没有用他不知道,但应当是无害的。

“去叫大夫。”赵夜阑惜命道。

“我这就去!”覃管家如释重负,连夜敲响大夫的门,拽着人就往将军府跑。

如此折腾一番,就寝时已过了子时,因为外伤而没能沐浴的赵夜阑有些不悦,躺在床上生了一会子闷气才睡觉。

隔天是燕老将军的忌日,燕明庭跟朝廷告了个假,而赵夜阑本来在翰林院就是只是挂个闲职,人员冗杂,压根用不上他,只是皇上为了安抚他才安排了这么职位,他也乐得清闲。

覃管家和下人们把祭拜所需要的东西都备上,又在门外催促了几遍,赵夜阑才慢条斯理地......被燕明庭搀了出去。

“要不你就别去了吧,挺远的,你这腿就好好在家休息吧。”燕明庭担忧道。

赵夜阑坚持道:“无妨,燕老将军还是理应去拜祭一下的。”

燕明庭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便同意了。

将军墓在城北外的一座山上,与京城遥遥相望。

约莫一个时辰后,轿子才在山底停下,其他几位武将已经到了。

“将军,赵大人。”几人拱手喊道。

燕明庭颔首:“嗯,走吧。”

一行人拾阶而上,却没有看见的将军的身影,回头一看,却见燕明庭蹲在了赵夜阑身前,大为震撼。

赵夜阑也是略感惊讶:“你做什么?”

“上来吧,就你那腿,爬上去绝对够呛。回头再伤着了,我可负不起责。”燕明庭道。

赵夜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膝盖,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人,便趴了上去。

燕明庭背着他起身,轻轻松松地走到手下们的前面带路:“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老头子还等着你们敬酒呢。”

一群武将步伐轻快,不一会儿就把下人们甩在后边了,覃管家捶捶腿,喊住了高檀:“小高,你会武功是吧,快帮忙把这些东西给将军们送上去,免得等会他们等得着急了。”

于是高檀只好提着东西来回上下跑,悉数交到武将们的手里,然后就跟着他们一起走了。

高檀百无聊赖地跟在赵夜阑身边走着,忽然道:“大人,换我来背你吧。”

其他人一愣,赵夜阑没有异议,刚要换人,就听何翠章说:“对呀,将军背这么久了,要不然换我来?”

“我也愿意。”

“我也。”

每个人都表达了一下愿意背伤员的意愿,最后就连钟越红都说:“还是我来吧。”

赵夜阑:“......”

本来挺享受一事,怎么就变得这么尴尬了呢。

燕明庭扭头看向手下们,倏地察觉到赵夜阑暗中勒了下他的脖子,似乎不愿松手,笑道:“你们想什么呢,我的夫人轮得到你们来背?”

手下们憨厚地笑了起来,高檀也不再强求,很快就被路上的野花野果子给吸引了目光,转头就不见身影了。

赵夜阑也不担心他的安危,只是觉得身上有些热,明明还是三月天,可是两人前胸贴后背的,难免体温会升高,而这宽阔的后背莫名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竟差点睡过去了。

到达山顶时,太阳已经快到头顶了,赵夜阑软绵绵地站到地上,燕明庭扶着他去旁边树下庇荫休息,然后和手下们准备祭拜一事。

赵夜阑看向陵墓,修建得很大,除了一个主墓,旁边还有两个侧墓。

不一会儿,墓碑前香炉飘起了香雾。

赵夜阑一瘸一拐地走过去,燕明庭给他拿了三支香,然后站到了他身边。

“爹,娘,弟弟,这是将军府新进的主人,跟我来一道来看看你们。”

赵夜阑没有多余的话,只是盯着墓碑上的字,郑重地和他一起鞠了三躬。

上完香后,燕明庭便沉默了,反倒是手下们去墓前唠唠叨叨的,说着经历过过的那些刻骨铭心的战事。

赵夜阑听了一会,发觉燕明庭不知何时去到了树荫下,安静地看着这边,跟座木雕似的。

他慢慢走过去,在旁边站着,燕明庭才有了反应,玩笑般地指着两个侧墓说:“那里是我娘,和我弟弟。等我死后,我也会葬在这里。”

赵夜阑凉凉道:“你说这话,也不怕你爹娘气得从棺材板里爬起来。”

燕明庭笑了笑,忽然道:“我娘带我出去骑马,回来后没几天就患了急病过世了。我弟弟身体弱得很,跟我完全不一样,没几岁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天煞孤星?会克死所有亲近的人?”

赵夜阑诧异地看向他:“我以为你不会信这些鬼话。”

“人总归会有害怕的时候,人心总是脆弱的。”燕明庭轻声说。

“那就不要有心,不要轻易让别人成为你的软肋,那只会是累赘和弱点。”赵夜阑决绝道。

“你就是这样把自己封闭起来的吗?”

“这样不好吗?”赵夜阑淡淡一笑,“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人能伤害到我,命都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燕明庭不置可否,但他直觉认为,这句话里包含了许多东西,比如,赵夜阑一定曾经历过极其痛苦的事,才会说出“再伤害”这个字眼,让他彻底害怕亮出自己的弱点。

“你有没有想过,身边这么多人接连去世,是人为的原因?”赵夜阑提示道。

燕明庭果然来了精神:“你什么意思?”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们燕家虽常年在边关,可大军在握,才是最让人忌惮的存在。也许,你爹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赵夜阑道。

“你是胡乱猜测,还是有证据?”

“猜的。”赵夜阑打量着他的神色,看得出关于此事,对方依然很谨慎,他不着痕迹地继续说道,“我生性多疑罢了,所以才有此一问,如若唐突,那我便不再问了。”

燕明庭摇头,问:“那你觉得,有谁会希望我父亲死呢?”

“不知道,反正不会是我。”

燕明庭一愣。

赵夜阑道:“我与你父亲无冤无仇,不会去害他,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