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夜阑出门的时候,小高也下意识跟上了,他说是去找顾袅袅,把小高打发后,就独自出门了。没有光明正大地去红袖楼,而是走进那间用来联络的小宅子,然后穿过地道,叩响了房门。
片刻后,房门打开,顾袅袅披着一件薄衣,露出肩头,站在门口打着哈欠:“你这刚回京,就往我这跑,不太好吧?”
赵夜阑看了一眼屋内的场景。
“进来吧,没有别人。”顾袅袅等他进来后,关上暗门,又走到房门外去,让周围的侍女仆人都退下,然后回房倒了杯茶,点燃一炷香,“几个月不见,还能活着回来,运气见长啊。”
赵夜阑呷了口茶,取出一袋香料和一支珠钗,放到桌上。
“还知道给我带东西呢?那我可不客气了。”顾袅袅笑着坐下,拿起朱钗看了半晌,道,“挺别致,你连姑娘家的东西都这么了如指掌?”
“顺便罢了。”
赵夜阑见尹平绿盯着这支钗子看了许久,又囊中羞涩,便让燕明庭去帮她买下来,顺便又多买了一支。
“你就嘴硬吧。”顾袅袅笑着将钗子插.入发丝里,照了照铜镜,很是满意,又拿起香料闻了闻,“这个不错,可以放在青烟的房里去,恩客们保管喜欢。”
赵夜阑捻了捻指腹,一直没说话。
半晌,顾袅袅放好这些东西,叹了口气,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你不会觉得这些就能让我消气吧?”
赵夜阑看向她。
“我为你假死一事准备了那么久,差点就偷偷上门收尸去了,你说取消计划就取消,隔天就自己溜去江南和燕明庭恩恩爱爱了,真是快活得很呐。”顾袅袅没好气道。
“抱歉,事发突然。”
顾袅袅看了他半晌,摆摆手:“罢了,既然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又能说什么?你们俩现在怎么样了?”
“挺好的。”赵夜阑又喝了口茶。
“你说的挺好,应该就是很好的意思了。”顾袅袅观察着他的神色,“说吧,你这刚回来就亲自登门,是有什么事要找我?”
“青烟身上的刺青,是你弄的吗?”赵夜阑问。
楼里的姑娘有些想要妖冶的刺青来挑逗客人,也有的姑娘是身上有伤痕之类的,可以用刺青来掩盖,当然还有些是单纯喜好刺青罢了。
“是啊,姑娘们身上的刺青都是我做的,我特地学得一门手艺呢。”顾袅袅说着,猛地一顿,惊讶地看向他,神色古怪起来,“不是吧,你也想要刺青?”
赵夜阑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
“你们......进展挺快啊。”顾袅袅揶揄道,又顿了一下,摇头道,“不对不对,那是不是说明,他还没见过你的后背?”
“嗯。”
顾袅袅突然对燕明庭肃然起敬,叹了口气:“稍等,我去拿点工具。”
约莫一刻钟后,顾袅袅拿着一个大盒子进来:“把上衣脱了,趴床上去。”
赵夜阑看着她轻车熟路将布包展开,里面装着粗细各不同的银针,旁边放着几个颜料盒,点燃蜡烛,拿出一根针,在火苗上烘烤。
顾袅袅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落在针上,道:“过程还是挺痛的,你不是最怕痛吗?要不我拿点蒙汗药给你?等你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
赵夜阑思虑片刻,同意了。而后缓缓脱去上衣,趴到床上,问道:“需要多久?”
“你要是吃了药就不会觉得痛,我也能快一些,大概半个时辰吧。”顾袅袅道。
“尽量快点。”赵夜阑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滞留太久的话,燕明庭肯定会四处找他。
顾袅袅将针放下,准备去拿蒙汗药。谁知刚开门,就愣住了,缓缓往后退回房里。
“怎么了?”赵夜阑问道。
紧接着,他就看见燕明庭出现在门口,一步步走进来,目光锐利地盯着顾袅袅,而后侧过头,直直地看向他。
赵夜阑一怔,突然意识到自己还脱了上衣,这一幕看起来让人很容易误会,他立即坐起来,披上衣服,手忙脚乱地系着腰带,却半天也没系好,自暴自弃地问:“你怎么来了?”
燕明庭经过桌子旁,扫了一眼摆放在上面的工具,而后走到床前,脸色微沉:“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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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夜阑抬头看着他,那双总是带笑的眼睛里仿佛结了一层霜,凝固成冰,就连语气里都带了一丝强迫的意味,和平日里的燕明庭大相径庭,让人有些心慌。
他尴尬地解释:“事情不是你看见的这样,我只是......我只是找她有点事。”
“什么事需要你脱光衣服来做?”燕明庭质问道。
“没脱光......”赵夜阑嗫嚅道,忽然间腰上一痛,燕明庭扯住他的腰带,用力系好。
他吃痛闷哼一声,燕明庭抬眸看了他一眼,手上却放轻了力道。
“你们慢聊,我先出去了。”顾袅袅这时候就不去掺和了,免得将场面弄得越来越乱,替他们关上房门后,又让人去将燕明庭来青楼的消息给隐瞒下来。
赵夜阑看着还在生闷气的人,抬起手,缓缓握住了对方的手,仰头道:“我和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脱衣服?你在我面前都没脱得这么干脆过。”燕明庭俯视着他,愠怒又嫉妒,“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还不上她?”
“怎么会。”赵夜阑站起来,吻了下他的唇,“她怎么能跟你比?”
平时只要赵夜阑主动一点,燕明庭就激动得跟个发.情的狗似的,然而此刻的他却无动于衷,面色冷淡。
赵夜阑接连吻了好几次,又去亲脸颊和脖子,对方都毫无反应,他才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知道他不是一般的生气。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你把衣服脱给我看。”燕明庭漠然地看着他。
赵夜阑静默对视半晌,扯开腰带,褪下外衣,中衣,勾住里衣带子时,手却迟迟动不了,睫毛微颤,眼里带着破碎的光:“可以到此为止吗?”
“可以。”燕明庭道。
赵夜阑却一愣,有些不可思议,难以相信他就这么快妥协,可是心里却更是慌乱了,细究之下,才意识到这是一种失望的情绪。
燕明庭对他失望了。
“你想什么时候停止,就什么时候停止。你不想让我看的,我就不看。你永远可以在我这里为所欲为,谁让我先动心,先认输呢。”燕明庭自嘲般地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有些苍白无力。
gu903();赵夜阑心颤了一下,随后用力一扯,最后一层衣服掉落在地上,皮肤白如瓷玉,腰围很细,像是易折的柳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右胸前有一指长的疤痕,腰腹上也有一条浅浅的痕迹,但是很长,延续到了后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