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人傻钱多貌美》TXT全集下载_10(1 / 2)

“是!”大刘挺胸得令,当年征战沙场的风火豪情仿佛又回到了他的胸膛,身体里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达禾在南疆见惯了温摩发号施令,这会儿在陌生的街头重新又找回了当初的感觉,有阿姐在,事情定然能成!

温摩苦笑。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徐广有多可怕。

她彻底地领教过,留下了深深的恐惧。

这确实会是一场恶斗,敌人不单徐广,更是她的恐惧。

她只有握着雷弩,手心才不会因为紧张而出汗。

达禾看着天色,春天的黄昏来得很早,太阳已经坠往西边,天边涌进绯红色的晚霞。

“阿姐,是不是可以进去了?”

温摩:“再等等。”

达禾:“等天黑吗?”

温摩:“等人。”

达禾:“等谁?”他说着,一脸喜色,“阿姐还找了帮手吗?”

“嗯。”

仓促之间,想要绝顶高手是不可能了,她让大掌柜替她寻个帮手,只要能赶到今晚派上用场就好。

不多时,一辆马车驶到近前。

车夫点亮灯笼,灯笼亮了三次。

这是得意楼所用的讯号。

来了。

温摩微微吸了一口气,迎上去。

马车也在此时拉开了帘子,一人跃下来,发出轻微的“呛啷”之声,那是因为身上穿着铠甲。

在暮色与灯笼的光芒中,温摩与对方看清了彼此。

“是你?!”

两个人都忍不住惊诧出声。

来的是陈山海。

马车里接二连三地跃下几名羽林卫,正是那日在靶场见过的熟面孔。

大家和温摩一照面,都忍不住一呆。

温摩也觉得十分玄迷,她问那车夫:“这就是你们大掌柜给我找的人?”

“陈老大在这一行信誉极佳,每一单都是做得十分圆满,客人没有不满意的。”车夫客客气气地道,“您要得急,人在京城、天黑之前能赶到、能打,符合这三个条件的,陈老大是第一优先。”

温摩心理落差还是有点大,她想要的是一个江湖高手,江湖,高手,听上起就是那种很厉害的,轻轻一纵就能上房揭瓦——不是,就能上房跟飞来飘去的人。

“陈老大原来还在外面兼差?”

她抱起手臂,打量陈山海。

“没办法,羽林卫油水少啊。”陈山海也抱起手臂打量她,“看来除了在姜家当少夫人,大小姐也兼了旁的差事?”

车夫客客气气地插进来:“二位,若没有其它问题,生意便已达成,小人要回去覆命了。”

温摩挥挥手,打发走了车夫。

货都送到门了,还能换不成?再说就算她想换,时间也来不及了。

只能凑合着用了。

陈山海身后的几个羽林卫也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温摩:“你们出来兼差,还穿着羽林卫的铠甲?”

陈山海展齿一笑,露出一口白生生的牙齿:“大小姐有所不知,有这身铠甲,什么差事都能办得更方便些。说吧,大小姐想要我们干什么?”

“姜知泽身边的徐广,知道么?”

陈山海点头:“飞云客。”

“什么?”

“飞云客徐广,他的名号。这人的师承来历相当神秘,一身功夫也深不可测……”陈山海说着,微微一顿,“你别告诉我你找人来是为了对付他……”

温摩下巴朝远处那扇小门点了一点:“他就在那所宅子里面,我要从他手里救出一个小女孩,还要杀了他。”

陈山海震惊了。

他看看那所宅子,再看看温摩:“大小姐,您有病吗?”

“你不行?”温摩脸上没什么表情,“不行的话应该早点说,大掌柜难道没有告诉你这趟差很危险?”

陈山海盯着那所宅子,又掉过头来盯着温摩:“大小姐,有没有教过你,不能随便说一个男人不行?”

“那你到底行不行?”

陈山海哼了一声:“干了。”

加上一句:“真动了手,就得让他死绝,哪怕留他一口气,姜知泽都不会放过我们,你知道么?”

温摩慢慢地笑了,夜色中,她的笑容危险而神秘,“没有人比我更知道。”

街头转角处,一辆马车静静伫立,马儿乖巧,良久才仰头喷出一个鼻息。

“我不明白,你来这里做什么?”

风旭坐在马车中,问出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无论是她杀了徐广,还是徐广杀了她,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

“好事?”姜知津捏着酒杯,沉吟。

脑子知道,徐广死了,等于斩断了姜知泽一条手臂;温摩死了,等于他身边清除了一个外人。

可心不这么想。

心只要想到温摩有可能会死,便会立刻抽紧。

他身边已经喝空了两只酒坛,他不是嗜酒的人,可这时候却很需要喝点酒,以便让胸膛里那颗心脏放松一点,不要蜷缩成一块又硬又冷的石头。

姜知津将杯子里的酒一口饮尽,“我不想要她死。”

风旭看着他,没有说话,沉默了良久,才道:“你还记得文妈吗?”

文妈……

他当然记得。

那是他的乳母。

那时父亲去世不久,姜知泽的人前来暗杀他,文妈挡在了他的身前,被刺伤了手臂,鲜血淋漓。

他放声大哭,抱着文妈不肯松手,一直守在文妈身边,哭喊:“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

文妈成了他最信赖的人,他到哪里都要带着文妈,文妈说什么他都听,哪怕文妈让他偷偷跟她出门,他也只是憧憬偷偷上街看百戏杂耍的快乐,完全没有想过有别的可能。

结果他没有看成任何杂耍,文妈把他带间一所宅子,把他关进了一间地窖,要他交出暗卫令牌。

他到此时还记得那间地窖有多冷,还记得文妈关上地窖的表情,比地窖还要冷。

他在地窖里被关了七天。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七天他是怎样度过的。

被救回去之后,他高烧不退,生了一场大病,病愈之后,他彻底成了一个傻子。

当个傻子真好,不用信任谁,也不用防范谁,反正他想一出是一出,可以突然喜笑颜开,也可以突然翻脸无情。

不能相信任何人。

不能怜惜任何人。

那个守在文妈身边大声哭喊的小孩,已经死在了地窖中。

夜色降临,像一块漆黑的幕布,遮住大地。

好戏该上场了。

温摩紧紧握着雷弩,等待着。

一团火光自宅子的隔壁亮起,安静的小巷顿时变得人声鼎沸,惊呼声、喝骂声、呼唤声、狗叫声……此起彼伏,一团喧哗,跟着有人开门进出,拿着水桶挑起,十分忙乱。

趁着这团忙碌的功夫,温摩带着达禾潜到墙根下。

大刘挑选了几个身手迅捷的,已经等在墙根下,两下里略一点头,就等外面准备好。

“开门开门!”

陈山海带着羽林卫,将那扇门拍得震天响,“羽林卫缉凶,快开门!”

小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名大汉原本粗声粗声喝一声“干什么”,见陈山海等人铠甲鲜明,口气顿时弱了三分,“几位爷什么事?”

“隔壁有人纵火,人们看见他往你们院子里来了,我们要进去搜拿!”陈山海说着就要带着人往里闯,里面顿时出来好几个人,堵住门口,“几位爷别费事,真有人敢进来,不劳各位动手,我们就能捏死了。”

陈山海喝道:“你这是要阻挡羽林卫缉凶?!兄弟们,给我拿下!”

温摩心说论到无赖的本事,羽林卫确实是好手,只听得“呛啷”连声,羽林卫们拔刀的的拔刀,拉弓的拉弓,里面的人也横了起来,为首那人道:“别给脸不要脸,你们知不知道这屋子是谁家的地盘?”

“天子脚下,任你是谁家的,也要归陛下管!”

陈山海说着,大喝一声,冲上去。

一时间兵刃相交,已经动起手来了。

墙根下,温摩等人趁乱翻墙而入,落在了墙内花园中。

计划到此一切顺利。

作者有话要说:二!

第25章二十五

门口处已经打得不可开交,温摩借着夜色掩映,爬上园中的大树。

大刘带着人正要潜入屋中,房门忽然打开,徐广走了出来。

大刘等人迅速伏低,缩身在花丛中。

糟糕!

原计划是大刘等人趁乱潜入,然后徐广才被引出来,这样大刘他们就能找到小铃儿救人。

现在大概是陈山海他们的动静太大,徐广比预料中出来得更早。

徐广有内功,听力比最好的猎人还要厉害,别说潜进屋中,哪怕只是在花丛中略动一下,很可能都会被发觉。

而且,以温摩居高临下的角度,花丛低矮,不能藏住所有人,现在只是凭借夜色掩住身形,只要徐广一侧脸,立马就能发现不对。

“连羽林卫都敢打,你们不想活了!”陈山海大吼,“兄弟们给我上,不能丢羽林卫的脸!”

多亏他大喊大叫,吸引了徐广注意,徐广目不斜视走过花丛。

陈山海不仅嗓门大,下手更是猛如疯狗。得意楼对他“能打”的评语所言不虚,徐广手下都不是等闲之辈,竟也被他一轮猛攻干趴下两个。

“住手!”

徐广一声高喝。

那些大汉令行禁止,闻言立即收手,陈山海则充分显示出泼皮无赖的特色,上赶着补上两刀才停下来。

当即又有两人挂了彩,对几个羽林卫杀气腾腾怒目而视。

陈山海只当看不见,向徐广一拱手:“徐先生。”

“几位爷认得在下,便好说话了。”徐广淡淡一笑,“几位爷一心为民,这么晚了还要为民缉凶,实在令人钦佩。”

他身旁一名下人递上一只鼓鼓囊囊的钱袋:“这是在下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再往前一点便是北里,几位爷何不找处乐坊坐一坐,同美人喝一杯?”

温摩明显看到陈山海露出了贪婪之色。

再不动手,就没有机会了!

她坐树杈上,身体稳定到近乎凝固,手臂和雷弩仿佛已经生在一起。

陈山海在身上擦了擦左手,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这怎么好意思呢!”

一切都被放慢。

温摩的雷弩缓缓移动,匀速,丝滑无声。

陈山海左手伸向钱袋。

雷弩对准了徐广的背心。

陈山海的手碰到钱袋。

温摩扣动弩机。

箭离弦而出,撕裂空气,发出奇异尖啸。

与此同时,一脸灿烂笑意的陈山海右手猛然出刀,斩向徐广的脖颈。

一箭一刀,一后一前,同时攻向徐广!

温摩没想到陈山海有此一招,心中燃起一股喜意,箭与刀都这样快,没有人能躲开——

然而就在她这样想的时候,徐广发出了一声低笑。

他轻描淡写地伸出手。

右手在后,扎住了箭。

左手在前,握住了陈山海的手腕。

箭尖距离他的背心不过一寸,刀刃更是几乎已经贴上了他的脖颈,但都被他的内力禁锢,无法再进一步。

他不是人……

不是人……

上一世积累的恐惧像海一样汹涌而起,淹没了温摩,那些痛苦穿越了时空,从记忆里猛然复苏,温摩下意识想逃。

“啊!”

陈山海发出一声惨呼。

这一声唤回了温摩的神志,如果她逃了,陈山海必死无疑!

不能逃!

她紧紧握着雷弩,指节发白,仿佛要将雷弩融入自己的血肉中。

雷弩主人,从心所欲,风雷无惧,生死无悔。

无惧!

无悔!

“上!”

温摩大喝一声,扣动弩机,弩/箭接二连三射向徐广,每一箭如疾若流星。

徐广扔开陈山海,双掌挥出,那些可以射穿头狼的箭矢好像突然变成了虚弱的茅草,一根根被他折断了。

“兄弟们上!”大刘等人冲出花丛,杀向徐广。

“老大!”羽林卫们嘶吼。

“给我好好干!”陈山海捂着手腕,面色惨白,“干死他们!”

院中开始了一场混战,院外是奔走救火的人群,平京宁静的夜晚被打破了,这一小块角落仿佛成了人间地狱。

但这混战似乎一丝一毫也不能影响徐广,他从从容容,在箭雨中毫发无伤,走向温摩藏身的大树。

温摩疯狂扣动弩机,快到手指都已麻木,直到弓弦空响,她才发现箭已经没有了。

“原来是少夫人。”徐广气定神闲,仿佛在与温摩闲谈,“你又是放火又是埋伏,是为了对付我么?不知我哪里得罪过少夫人,要少夫人动用这么大阵仗?”

温摩眼睁睁看着他走近,巨大的恐惧裹挟而来,她仿佛回到了五岁那年。

那是她第一次打猎,她的猎物是一头狐狸。成年以后看一头狐狸不过是只小玩意儿,可在五岁的孩子面前,那头狐狸简直是一个恐怖的妖魔。

“不要怕。”阿祖教她,“猎人如果害怕,就已经输了。打倒你的猎物之前,你要先打倒自己的恐惧。”

“我有点明白大公子为什么那么想要你了,让你这样的女人痛哭尖叫,想来确实会比那些豆腐似的小女孩有意思。”

徐广在树上露出一个阴森森的微笑。

温摩对这个微笑太熟悉了,上一世每一次折磨来临,都少不了他这样的笑容。

“我要,我要……”温摩低语,每一个字都像从骨深处掏出来,掏得异常吃力。

徐广看她如同看待一只已经落入陷阱的猎物,笑问:“你要什么?”

gu903();“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