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工作后,应该能挣不少钱,大不了她辛苦一点,自己矜矜业业当个上班族,留着钱买房,剩下的都给他,太够意思了。
就是不知道一年存下来够不够他一个月的零头。
戚辞冬不吃她这套。易瑾这小姑娘机灵得很,也许是早早见识了太多丑陋阴暗的东西,所以连个保证都不敢打。
既然她不敢。
他说:“那我先收点利息吧。”
易瑾:“……”
“什么利息?我……我怎么不知道?”
“——啪。”
没人回答她。灯被关闭,视线陡然陷入一片黑暗。
易瑾使劲眨巴眼睛,渴求能看清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然而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掌盖下来,捂住了易瑾的眼睛。他的手掌温暖干燥,指腹还有握笔过长而生出的薄茧。
她便什么也不可能看见了。
视觉堵塞,听觉和触觉就在这一刹双倍敏锐起来。她能听见戚辞冬急促的心跳声,声音越来越大,她也能感觉滚烫的呼吸在逼近她。
戚辞冬捂住她的眼睛,可少女卷翘睫羽像两字扑闪欲飞的蝴蝶,挠在他手心,让他越来越不满足。
视线落在少女樱粉的耳尖。
“别动。”
“听话。”
语毕,那蝴蝶便乖乖地停住了翅膀。
谁也不知道,在月光的悄语中,戚辞冬轻轻吻在了自己的手背上。
过了很久,一切都恢复常态,像什么也没发生过。易瑾看向眼前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疑惑地歪了歪头。
不多时,他弯起手指在易瑾脑袋上弹了个脑瓜崩:“利息收到了。”
“……”
暴君!恶趣味!
屋内的布置比上次易瑾见到的又变了不少。
多了间上了锁的房间。
在房间里建房间,禁止套娃!
易瑾离房间近,顺势伸出手指轻触锁眼,锁应声落地,门就松开了一小块裂缝,煽动着人的好奇心。
像戚辞冬这样闷骚的男人,隐私空间里的东西说出来绝对能惊掉人的眼珠子。
父母从小都会教育孩子不要去动别人家的东西,尤其是这种神秘的别人不愿公示的空间,易瑾也是如此。
但这类空间总是蛊惑人心。
易瑾:“!”
这是门自己动的手,可不是她干的!
好吧,也许与她有点关系。
易瑾被这变故惊得后退了两三步。
戚辞冬看出她的纠结,清冷嗓音响起,犹如夏天冰块碰撞玻璃杯,冷淡得让人欲罢不能:“想看就去看。”
易瑾扬起嘴角,眼睛的弧度忍不住就弯了些:“你说的哦。”
美目微挑,眼尾的那丝红意更浓了,易瑾搭在门把,往里望去。
接着丝丝缕缕的光,只能看见正对面空无一物,只有面墙,似乎贴了什么在上面。光线透过门缝只能让她看个大概,她想看得更清楚些,易瑾手指用了力。
陡然住了手,将门合上,又把锁重新挂了上去,易瑾转身对戚辞冬笑了笑,惋惜道:“不了,进了盘丝洞,我就不能完好出来了。”
她功力不够,把持不住怎么办?
她小时候看《西游记》,最喜欢的就是女儿国国王,唐僧这人都差点没忍住,易瑾可不敢保证真推开门会发生什么。
她舌根抵了上颚,烦躁地想,戚辞冬这是在引她犯罪吧。
骂骂咧咧的易瑾退出房门,最后一眼的景色美如画。
戚辞冬单手拿着张照片抵在唇边,虔诚不已,桌边椅角散落了一地的薄凉阴影。
他似乎看了眼自己。
明明清冷如常,但所有的情绪都隐在深幽眸子里。
这大概就是禁欲的调调吧。
易瑾突然觉得,自己不进那间小黑屋是正确的选择,戚辞冬这人一旦看准谁,就会像放风筝那张,牵着绳不紧不慢,都在掌握之中。
被戚辞冬喜欢上的那人真惨。
她现在还不敢惹,易瑾缓缓想。
门被关合,戚辞冬敛眸。
将所有反扑在桌面的照片都窝在掌心,拿着胶布剪刀推开阴黑房间,许久都没出来。
——————
正是大暑,眼看没就好宏中就要开学了。
下午四点钟,易瑾从背包里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陪着戚母去逛街。
刚下了场雨,这时太阳不那么刺眼了,柔光衬得易瑾肌肤瓷白,如蚌中珍珠,又莹白如玉。
戚母怎么看怎么喜欢,她拍拍易瑾的手,笑意满满:“我老早就想要个小公主,可惜终究生了两个皮小子。”
易瑾若有所思:“都很皮?”
“那可不,小时候一个赛一个的皮,又死性不改,让让还好些,吃了憋就会回头,做事情也是两三分钟热度。冬冬就不是这样了,他认死理,看准的东西谁也不能染指。”戚母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可是现在都大了,他们犯了错,我们又打不过了。”
“可我看他们都不用您操心。”易瑾说,“戚让懂得变通,戚辞冬又有耐心,你把他们教育的多好呀。”
戚母:“嘿,是这样吗?还是第一次有人夸让让,哈哈哈哈。”
“看来还是我教育的好!”
哪有不愿听人夸自己孩子的母亲,戚母笑得合不拢嘴。
“戚让也会变得很出色的。”易瑾说。像这种溺爱惯了的孩子,其实博学,跟在父母身边见惯了风雨,忽然就会长大的。
车内冷气开得很足,不一会就驶进商城的地下停车场。
易瑾平时都只穿校服,难得穿几次自己的衣服,再者,这段时间正在长高。
戚母看了易瑾半天,突然笑眯了眼,扯着她就进了一家服装店,墙角刚好有移动量身高的器具:“来,让阿姨看看咱们乖乖瑾长高了没。”
还是一边测量体重的。
易瑾乖顺地站上去,却不动声色吸了口气,绷紧腹部。哪怕知道这样不会轻,她还是本能地这样做了。
她现在有一米六七。
但易瑾的理想身高是一米七二,因为她就长了张一米七的脸。
但戚母笑吟吟的:“太高了不好,咱乖乖瑾身材比例好,足够了,足够了。”
易瑾疑惑:“是吗?”
戚母言之凿凿:“听我的没错。”
两人从街头逛到街尾,买了衣服又买配饰,戚母总是嫌易瑾买的太少。
终于在易瑾又偷偷把连衣裙放回去后,戚母发现了,愁道:“小姑娘家家的的怎么不爱美啊!”
“我小时候那会,披着床单还偷穿高跟鞋。”戚母将手上的水色长裙塞进易瑾手里,“去试试。”
这裙子的褶皱紧密,偶尔被风吹来,荡起的涟漪似跳动的水花。
这裙子的价格本就不菲,贵有贵的道理。
易瑾走出来,不少男人忍不住眼神追逐她的身影。
戚母得意地挑眉:“我就说我眼光好。”
她便一股脑地将店内的新品都让易瑾去试一遍。自己坐在旁边拍照发进家族群里,突然,戚母才察觉什么,一拍脑袋将易瑾和戚辞冬都拉了进来。
【独宠乖乖瑾:怎么样,我眼光好吧!】
【帝极×*王:呱唧呱唧】
【帝极×*王:好看!】
【独宠乖乖瑾:冬冬,不许退群!】
【戚辞冬:不退。】
戚母这才心满意足,和旁边的导购员交谈:“给我们家这孩子选衣服就像给打扮真人芭比娃娃一样,怎么搭都好看。”
导购员捂嘴笑:“是呀。”
这么好看的小姑娘,她好久都没见过了,真养眼。而且还买了这么多衣服,给钱的顾客怎么说都对!
突然一道尖酸的声音传来:“好看有什么用,红颜薄命,到时候还不是归位一道尘土。”
戚母敛眸,笑意瞬间隐去。
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子挽着黑色的手提包,摘下墨镜走进门,打量起店内的布置,顺手拿起放在一边的连衣裙,问:“这衣服怎么卖?”
戚母:“……”
“?”
她这才发觉面前这人是在和她说话。
“算了。”女子翻了个白眼,轻叹一声,“店员也是个不机灵的,直接给我包起来。”
戚母好多年没遇到这样目中无人的轻狂女子了,目光一凝,突然笑开了:“呵,背着个假货和谁说话呢?
第27章
易瑾从换衣间出来时,霎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她肤若凝脂,大波浪卷发披散下来,裙子材质顺滑轻柔,背部堪堪几根黑丝带子绑着,完好地将婀娜玲珑身姿衬出。
店员眼前一亮,积极地凑到跟前就要领她去镜子面前看,又转头和戚母说:“这件裙子是新出的,全店仅此一件,现在看来真是找到主人了!”
她还没见过能把这衣服穿得这么好看的人。
戚母满意地点头,看了又看,她也是这样认为的。
易瑾站在镜子前看了几眼,心情不错,况且有的时候就是买一个服务态度:“那——”
话还没说完就有人走过来指着易瑾身上的衣服:“给我也拿一件。”
店员为难道:“这个仅有一件。”
那人来势汹汹,趾高气昂,像是专门和她作对,易瑾诧异看去,想不起她是谁,只是隐约觉得这人眼熟。
易瑾在灯光下皮肤白得发光,却只轻轻看她一眼,白春辉感觉自己被侮辱,她心里陡然一刺。
又听全店只有一件,只觉得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
学校里不知道易瑾使了什么肮脏手段,校长那老头子都站在她那一边。现在看谁能帮她,她要易瑾颜面扫地。出门在外,有什么钱不能办到的事?
也没听说易瑾家多有钱,白春辉恨死了,今天易瑾所有想要的东西她都要抢走。
现下,白春辉指着易瑾恨恨道:“给我脱下来。”
现在脱下来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易瑾挑了眉梢:“凭什么?”
店员左右为难。
戚母活了大半辈子在商场上什么风雨没见过,半个戚氏都是她打下来的,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边,她都想嗑瓜子了。
“A货小姐,你买的起吗?”戚母问。
而对这样的女人,当然是对着痛脚狠戳。
白春辉气的一撅,手里的包发烫,她背的的确是A货。
那天退了学,家里发了好大一通火,自此断了她的卡,她没觉得自己哪儿错了。同时她又看上了新出的香奈儿,没忍住就买了假的。当时那人言之凿凿不会被看出来,现在……
“你胡说!”白春辉故作镇定,“我爸是财经报纸经常报道的白琅,你是什么人敢这样和我说话?”
易瑾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谁。
她早就把衣服换下来了,拦住要发脾气的戚母。此时见她连她爸都搬出来了,顿时觉得索然无趣:“你真要买就拿去。”
什么叫真买!
这不是存心刺激她?
“买就买!多少钱?”白春辉夺过袋子,顿感脸上有火在烧,从包里掏出信用卡扔在柜台上。
戚母还有些不舍,嗔了一声:“乖乖瑾,你穿那衣服真好看。”
易瑾眼尾弧度上挑,亲密地挽过戚母手臂:“这不是您说的吗?我穿什么都好看,再说,那衣服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穿得上的。”
戚母一思索:“还真是。”
眼睛瞟到白春辉已经换上了那衣服,她过瘦,节食,瓜子脸凹陷,根本撑不起这样性感的衣服,显得韵味不足。
显然白春辉也意识到这点,脸色难看极了。
但话已至此,衣服也穿了,说什么也要买起来,不然给她们看笑话?
店员脸色也不太好看,小声说了句:“小姐,你的卡透支了。”
白春辉愣了:“不可能!就这区区一条破裙子?”
她不敢相信,自己挤开柜员去看。
这时才赫然发现所以要七位数。
店内所有店员脸都黑了,大家都是老员工了,在店里的时间和家一样长,这已经是第二个家。“破”这个字一出,简直是对着他们脸左右开弓。
“客人您不买就算了,再这么捣乱就要进黑名单,从此再不许踏入我们商城一步。”
“我……”
“这可是卡丹娜设计师的作品。”戚母笑了笑,她看够热闹,也见不得她胡搅蛮缠,“你要么买,要么滚。”
白春辉咬了下唇,事到如今,已经不是打肿脸充胖子这么回事了。
她们都喜欢奢侈高档品,唯有这家商城才能满足。以后她要是和姐妹逛街,突然被拦下来,可不被笑死?
她从包里拿出好几张卡,勉强道:“都刷一遍。”
一张张卡刷空,白春辉脸色就白一分,终于刷光了所有的积蓄,她摇摇欲坠,像是再也撑不住了。
易瑾也没想真让她买下来,店内没有她们想要的东西。戚母眼尖地看到对面的首饰店:“还缺个项链,最近流行什么锁骨链,我们去看看。”
现在小年轻已经不喜欢珍珠和黄金了,他们嫌重又觉得俗气。
思来想去,戚母觉得易瑾脖子上挂个链子会更有气质,拉着易瑾就往那儿走。
白春辉拦住她们。
她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通,何必要买这条裙子?她现在想一次,心里就有刀子在割。
她们就两个人,那个女士看起来身价不菲她不得罪,易瑾一穷二白,她就不信找不到办法对付。
也不知道易瑾使得什么花招哄的这太太心花怒放。
三人站在门口僵持不下。
戚母突然露出手上亮闪闪的粉色鸽子蛋。
凭着这抹耀眼的粉色,白春辉脑光一闪,突然心里惊涛骇浪,平静了好一阵。
趋利避害谁都会,白春辉表情柔和了些,看向戚母,换了种口气:“您千万要小心身边的小人啊,他们最会讨人关心,其实心黑得很。”
易瑾面色古怪。
她竟然是有些看不懂了。
戚母也是这样。
白春辉继续说:“我和易瑾是同学,才会对她恨铁不成钢,她总是粘在男人身边,这不,前段时间还为了我们学校校草寻死觅活,今天可能见到更好的目标了,所以缠在您身边。”
“可得小心了。”
gu903();“寻死觅活?”戚母皱眉,眼睛来回扫视易瑾,“真有这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