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 !
镇陵谱的浮雕中,最高处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月城、角楼、内城、瘗碑、阙台、神墙、碑亭、祭殿、灵台等建筑一应俱全。后边的山川都是远景,宫殿下没有山丘基石,而是数道霞光虹影,凌空步烟,四周有飞龙缠护,显出一派超凡脱俗的神仙楼阁风采。
再下边,表现的是玄宫下的神道。神道两边山岭绵延,高耸的山峰森森然危危然,衬托得空中楼阁更加威严,这条神道应该就是那条名为虫谷的溪谷了。
胖子看罢笑道:“献王老儿想做神仙想疯了,连墓都造得如同玉皇大帝的天宫,还他妈在天上盖楼,不如直接埋到月球上多好。”
shirley杨说:“所有的线索都说王墓在水龙晕中,即便那水龙晕再神奇,我也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违背物理原则的场所。这镇陵谱背面的雕刻,一定是经过了艺术加工,或是另有所指。”
我对shirley杨和胖子说:“所谓的水龙,不过就是指流量大的瀑布;那种晕,就是水汽升腾产生的霓虹,有形无质,所以被古人视做仙人桥,不可能在上面建造建筑物。咱们看到的这座宫殿雕刻,应该不是王墓,而是王墓的地面祭祀设施,叫作明楼。按秦汉制,王墓的地宫应该在这座明楼地下十丈以下的地方,这种传统一直被保留到清末。”
shirley杨问我道:“如果是祭祀明楼,也就是说,献王死后,每隔一段特定的时间,便会有人进到明楼中举行祭拜的仪式,可是据人皮地图上的记载,王墓四周设有长久不散的有毒瘴气,外人无法进入,那祭拜献王的人又是从哪进去的?难道说还有一条秘道,可以穿过毒雾?”
山谷中瘴气产生的原因不外乎两种,一种是由于地形地势的缘故,深山幽谷,空气不流通,加上过于潮湿,腐烂的动植物混杂在其中,就会产生有毒的瘴气。
还有另一种,可能是在王墓完工,献王入敛之后,利用了虫谷中低凹的地形,在深处不通风的地方,种植特殊的植物,这些植物本身就带毒,这样一来就形成了一道拱卫王墓的屏障。不过也不一定是有毒植物,秦汉时期,从硫化汞中提炼水银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也有可能是在附近放置了大量的汞,时间一久,汞挥发在空气中形成毒气。只是这种可能性不大,即使山谷中空气再不流通,毕竟也是暴露的空间,总有散去的一日,除非建造献王墓的工匠们另有办法。
三人商议了一番,又取出瞎子那张人皮地图进行对照,发现人皮地图比镇陵谱少了一点东西,镇陵谱背面的石刻上,在溪谷中的一处地方,刻着一只奇形怪状的蟾蜍,蟾蜍嘴大张着;靠近献王墓的地方,也有只对称的蟾蜍,同样张着大嘴。
而在人皮地图上只有溪谷中的这一只蟾蜍,而且蟾蜍的嘴是闭着的。绘制人皮地图给滇王的人,对瘴雾之后的情形一无所知,只大致标准了外围的一些特征,很显然献王墓内部的情况属于绝对机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知道。
这个小小的区别,如果不留意的话,很难察觉到,因为镇陵谱与人皮地图上,都有很多珍禽异兽,这些动物并不见得真实存在于献王墓附近,有些只是象征性的意义。这和古时人们的世界观有关系,就如同有些古代地图,用龙代表河流、用灵龟表示雄伟的山峰一样。
这只蟾蜍很不起眼,说是蟾蜍似乎都不太准确,形状虽然像,但是姿势绝对不像。面目十分可憎,腹部圆鼓,下肢着地,前肢作推门状,举在胸前,高举着头,双眼圆瞪,好像是死不瞑目一样,鼻孔上翻朝天,一张怪嘴大得和身体不成比例。
我指着镇陵谱上的蟾蜍说:“这一里一外两只蟾蜍完全对称,整个图中,谷内谷外对称的地方,只有这一处,很可能就是祭祀时从地下穿过毒瘴的通道,蟾蜍的怪嘴,应该就是大门。人皮地图上只标有一只,那是绘图的人不知道内部的情况,咱们只要在虫谷中找到这个地方,就可以进入深处的献王墓了。”
shirley杨对我的判断表示赞同,而胖子根本就没听明白,只好跟着听喝儿就是了。我们又反复在图中确认了数遍,只要能找到那条溪谷,便有把握找到可能藏有秘道的蟾蜍。
我们从椒图背上下来,回首四顾,周围一片狼藉。倒掉的两株大树,破碎的玉棺,运输机的残骸,还有那只被芝加哥打字机射成一团破布般的大雕鸮,最多的则是树身中无数的尸骨。
胖子用脚踢了踢地上的死雕鸮:“打得稀烂了,要不然拔了毛烤烤,今天的午饭就算是有了。”
我对胖子说:“先别管那只死鸟了,你再去机舱里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枪支弹药。”
c型运输机的残骸已经摔得彻底散了架,胖子扒开破损的机壳,在里面乱翻,寻找还能用的东西。
我和shirley杨则去把那具美国空军飞行员的骸骨清理出来。我把他手中双头夹取下来,捏了几下,嘀嗒作响,心想那玉棺中渗出来的鲜血,滴在玉石上,也是嘀嘀嗒嗒的声音,雕鸮在机舱里啄食树蜥,也发出像是信号般的声音,还有痋蟒撞击玉棺发出的声音,那段鬼信号的代码究竟是哪里传出来的,恐怕已经无法确认了。我更愿意相信是美国飞行员的亡灵在向我们发出警告。
不过有一样特殊的东西引起了我们的注意,就是这具飞行员身上穿的服装标记,是属于轰炸机编队的,而不是运输机。另外,他背后还有一块已经糟烂的白布,上面写着:美国空军,来华助战,军民人等,一体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