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老爷,怎么了?”
“这个逆子!他说他不回来了!要跟我脱离关系!逆子!都是逆子!以为翅膀硬了就可以……”但是舒禛庭话说一半却突然吐不出半个字了,只是用手死命按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到了最后,竟然颓然地倒了下去。
“老爷!!!”管家连忙上前蹲下去去探他的呼吸,却发觉已经是若有若无了,赶紧扛着他往医院赶。
医生诊断是脑出血,命是救回来了,只不过这辈子恐怕就要作为植物人活下去了。
这是谁也没有预料到的。
老管家站在ICU的窗户旁,看着里面的场景,目光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主人成了这个样子,而此刻陪在他身边的只有自己这个老管家,他的妻子、子女,一个也见不到,不可说不失败了。
“老爷,你这又是何必?”
管家缓缓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舒伯珩,这是他第一次给他名义上的大少爷打电话,只可惜,电话一直没有接。
舒伯珩当然不会接电话,为了让他安心休养,庄凌早就把他的手机和手提电脑全都没收了,此刻他能知道外界信息的渠道只剩下病房的电视。
所以当他看到媒体在大肆报道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过了十几个小时了。他有些意外,一个好好的人,怎么就突然无知无觉地躺下了,并且似乎再也没有醒来的可能。
他马上把庄凌叫过来想问这件事,可是庄凌明显知道的并不比他多多少,只大概知道舒禛庭是因为接了一个电话之后才急性脑出血的。不过电话应该只是导火索,他会突发疾病的根本原因还是日积月累的怒气。
就在他准备让庄凌打电话给舒仲琛问问清楚的时候,舒仲琛倒是自己上门来了,同时过来的还有哭哭啼啼的舒碧宁。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他打电话说了什么?”
“我......我也没说什么啊,就是、就是鼓起勇气说要跟他脱离关系,然后、然后电话就断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
“大哥,你不会生我气了吧?我、我也想不到会发生这种事啊!”舒仲琛坐在一旁,有些忐忑地看着沉默不语的舒伯珩,他有些拿不准舒伯珩会不会怪罪自己,毕竟是自己直接把父亲气成植物人的,而舒伯珩虽然与舒禛庭的关系不好,但到底血融于血,父亲亲情是不能割舍的。
谁知,舒伯珩竟淡淡地说了一句,“是他罪有应得。”
可是,舒伯珩这么想,外面的人可不会这么想,他们丝毫不清楚事情的真相,只看结果就轻易地给人定罪,尤其是那些无良媒体和微博营销号,已经在抓住机会拿这件事大肆做文章了。就像刚才舒伯珩看的那个节目,里面的记者正在义愤填膺地说着舒禛庭子女的不孝,父亲病重,一个都没有到跟前看望,怕是觉得这个父亲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吧。
舒伯珩当时就想,舒禛庭作为一个儿子、一个丈夫、一个父亲,何时发挥过他的作用?在做儿子的时候,他说他热爱自由,撇下重病的父亲和年幼的子女到处“周游列国”,好不潇洒,等到儿子羽翼丰满的时候,又恬不知耻地回来争夺舒氏。
如果舒禛庭此刻还有意识,舒伯珩真想问问,“你现在不爱自由了吗?”
害了三代人,就让他这么解脱,真的是太便宜他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冥冥之中自有天数。
“大哥,我和碧宁,现在只有你了。”
就连舒碧宁也应和道,“大哥,以后就我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了,还有、还有嫂嫂。”她看了庄凌一眼,不怎么情愿地说了后半句。
第250章弟弟被坑了
庄凌一愣,随即对她点了点头,说道,“想什么呢?你们大哥哪能不管你们呢。所以别担心,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就是了。”况且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庄凌猜想,可能是这兄妹两个从小没见过什么风浪,却在这一年里先后“失去”父母,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吧,怕他的大哥也“抛弃”他们。
舒伯珩摸了摸舒碧宁的头,“听你......庄大哥的,别多想。”
“嗯。”两人的脸色方好了不少。
“那大哥......他,你打算怎么办?管还是不管?”不管就是任由他自生自灭了,这要是被爆出来的话,一人一口唾沫真的要淹死他们兄弟三人了。可是要管的话,舒禛庭这样一天的费用至少得有几十万,那岂不是要生生拖垮他们啊!万一他的生命力特别顽强,再活个十几年什么的,舒仲琛简直不敢想象。
他这样想着,也就这么跟舒伯珩说了,舒伯珩却笑称他想太多。脑出血能留下一条命已是不易,还从来没有能活这么久的呢。再说了,那毕竟是生养他们的人,面上功夫总要过得去。
舒伯珩表示,一天几十万,对他来说完全负担得起,让他不要总操心那些有的没的,有这个时间,还不如把他让朱奕能给他的资料都看完。
一提起这个,舒仲琛马上就苦了脸,“哥!我能不能少看点啊!那些资料!”他伸手比划了一下,“那么高!你确定我一周时间能看完?”
“不仅要看完,下周我考你的时候,你要都能说出来。”
“什么?!哥啊!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舒伯珩听到这话,却是笑笑,慢悠悠地说道,“一星期内搞不定那些资料,对外别说是我弟弟。”
舒仲琛:“......”这才是他熟悉的那个哥哥。唉,有点怀念以前和大哥互怼的日子怎么破啊?这说出来会不会被打?
舒禛庭的突然病危,其实也省了舒伯珩的不少事,至少他兵不血刃地又重新接手了舒氏,虽然是个烂摊子,但是不破不立,他当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是吗?只是,这么一来,陪庄凌养老的愿望就又要落空了。
于是,他心念一转,把主意又打到了他的好弟弟身上。
他尽量让自己笑得“和蔼可亲”一点,“仲琛。”
在一旁吃水果的舒仲琛莫名其妙地浑身一抖,觉得有些怪怪的,但他也没多想,而是毫不设防地问道,“大哥,怎么了?”
舒伯珩于是就把自己的打算对弟弟说了一遍,并下命令,“我给你出的第一道题,就是把舒氏救活,你做得到吗?”
“做不到!”
“重新回答,做得到吗?”
“哥!你再问一百遍我也是做不到啊!这根本是天方夜谭啊!”舒仲琛一边控诉着舒伯珩的“无理取闹”,一边用眼神示意庄凌,快管管你男人。
庄凌这回想装着看不见也难了,只好打圆场,“仲琛也是初学者,你一上来就给他这么大地压力,不会过犹不及吗?”
“……”舒伯珩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默默说,“我十八岁的时候都能做到,他二十好几的人了,为什么不可以?”
“哎呀哥!你可真是我亲哥啊!我跟你能比吗?”
“为什么不能比?都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
“……”舒仲琛无话可说,他在心里默默吐槽,那两人也就在生你的时候撞上了大运,后面就没有了啊!这难道就是俗话里说的,“歹竹也能出好笋”?
最后,舒仲琛还是被扔给朱奕能特训去了,每天早上四点多起床,重复着学理论、实战、再学理论、再实战的日子,把他逼得时刻想自杀。
那是亲哥吗?舒仲琛表示。
事实证明,舒伯珩要还不是亲哥,那就没人能拯救他了。
半个月后,舒仲琛已经能从容不迫地接受记者的访问了。
“舒先生,请问您已全权接管家族事务,这是真的吗?”
“我还在学习当中。”舒仲琛笑得一脸和善,但让人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在他的脸上,已经找不到过去愣头青的影子了。
“那小舒先生,您的父亲病危,您的哥哥也身患重病,是不是意味着你们舒家没人了?”
舒仲琛这回的脸沉了下来,“首先,家兄只是暂时身体欠佳,等他调养好,这一切都还要再交到他手中。其次,我们舒家有没有人,这也是自家的事,这位……陈记者,你越界了,谢谢。”言下之意是,老子记住你了。
其实舒仲琛现在真的已经被调教得收敛多了。如果换在以前,他恐怕早不管不顾地开骂了吧,哪里还能这样好声好气地对他说话?
针对舒仲琛的这次采访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因为在中途的时候,舒仲琛就推说自己有事,把人都打发走了。
其实今天,是舒伯珩要回医院做活检的日子。舒仲琛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弟弟,已经混蛋很久了,这样的重要的日子不能再缺席了。于是他早早地赶到医院,愣是比当事人还紧张,一直不断地问医生,“听说会很痛?真的吗?有多痛?”
最后把医生都问得不耐烦了,直接来了一句,“打你一针试试?”
舒仲琛这才不说话了,乖乖地去长椅上坐着。反观舒伯珩,简直是淡定得不能再淡定了。
此时的他正安静地坐在靠角落的椅子上看书,庄凌默默地陪在他身边,和他分享同一本书,时不时还要交头接耳一阵,简直不要太美好。舒碧宁忍不住拿起手机拍下那安逸的瞬间,传到微博上,顿时引发了一阵狼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直紧闭着的门终于开了,走出来一个戴着口罩的女医生。
“舒伯珩?可以进去了。”
“我陪你一起进去。”庄凌自动自发地把舒伯珩正在看的那本书合起来放到一边,然后扶着他站起来。
“我也要进!大哥,我也要进!”
那女医生皱了皱眉头,“医院不能喧哗。”
第251章很快就好了
舒伯珩是无奈地摇了摇头,直接走了进去,倒是庄凌还回过头来嘱咐道,“你带着碧宁在外面等着,他们不让进太多人的。”
“可是……”舒仲琛还想说什么,却眼睁睁地看着面前的大门“砰”地一声合上了。
“碧宁,你说大哥会活很久吗?”
“我会把你的问题如实转述给大哥的。”
“……”舒仲琛猝不及防地噎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抬起手作势要打,“小妮子!你二哥就不是哥了?”
舒碧宁敏捷躲过,“谁让你对大哥这么没信心的?”
而与此同时,检查室的庄凌也在对舒伯珩小声说着话,“你如果痛的话,就咬我吧。”
“我哪里舍得咬你?倒是你,这是什么表情?笑一笑。嗯?”他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庄凌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说真的,你一会要是撑不住,记得要喊出来。”他最怕的是,舒伯珩又会咬牙什么都不喊,要是这样的话,他该承受多少痛苦啊。
“……”舒伯珩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嗯。”
庄凌这才算放心了。
“行了,上来吧。”还是那个女医生,只见她拿着一只巨大的针,可能由于光线的原因,针头上还闪着寒光,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庄凌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把舒伯珩的手握得更加紧了。
舒伯珩反过来安慰他,“别紧张。”
他侧身躺上去之后,按照要求撩起衣服,并脱了裤子,然后就闭着眼睛等待针头进去的瞬间。
但是等了很久,意料之中的痛感并没有到来,他不禁疑惑地睁开眼睛,却见庄凌拉着人医生的手正想说着什么。
“怎么了?”
“我想问她,能不能换个小点的针头。”
“没有小一码的,只有这么大的。”
“那这扎进去得多吓人啊!”
“没事,很快的。”
“……”庄凌隐隐感觉这画风不对,仿佛两个人的角色掉过来的一样。
但此时容不得他多想,他坐过去,想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但是医生说要平躺,于是他只好作罢。
“你们腻歪完了没有?我要下针了。”医生不耐烦地说道,口气十分不好。
庄凌当即就要发飙,但被舒伯珩安抚住了,“辛苦医生了,可以开始了。”
医生这才脸色好了一点,边拿针靠近病床边说,“其实你们也不要太把这个当回事。真的,一下就好。昨天还来了一个七岁的小女孩,人家都不哭也不闹的,对舒先生这样一看就是意志力坚强的人来说,肯定更不在话下了。”
“……”庄凌又一次憋不住气,瞧瞧这说的什么话,这不是在赤裸裸讽刺他们家阿珩吗?
自己刚才还叫阿珩撑不住要叫出来好让他知道呢!这下舒伯珩如果叫了,岂不是就比七岁女童还不如?
这也太欺负人了!
用来抽骨髓的针头不仅粗,而且要缓缓推进,这就意味着它势必要埋在身体里不长时间。正常的人谁受得了?
但事实证明,舒伯珩就是不正常的那类人。当针头刚进入体内的那一瞬间,他确实是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又闭上眼睛不动了,只是把庄凌的手握得更紧了,手心的汗也昭示着他正承受着痛苦。
庄凌心疼着拿纸巾不断的擦着他额头上的汗珠,看到他眼皮不断颤抖,心知他是痛得狠了,不禁空出一只手抱住他的头,嘴里念叨,“好了,好了,很快就好了……”
然而此时,针头才推进了不到四分之一的长度。
医生一边继续手中的动作,一边依旧在不断地念叨,“你看吧,我说了没事的。”
“……”庄凌真特么想大声吼,你特么那只眼睛看到没事的?!没事你试试啊!
舒伯珩确实是不像没事的样子,不过是一会儿的时间,他整个人已经像从海水里打捞上来的一样,后背完全冒出来一层的细汗,身上的肌肉也在轻微地颤抖着。他牙关紧咬,尽量避免让自己不叫出声来,就连眉头也皱得死紧,几乎能夹死一只苍蝇。
看得人心疼死了,就在庄凌忍不住要问医生还有多长时间结束的时候,就看见舒伯珩的嘴唇在微微蠕动,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庄凌见状赶紧凑过去听,只听得舒伯珩用气音在说道,“阿凌,疼……”
他似乎已经疼得意识模糊了。
庄凌听到这个“疼”字,就已经眼泪快要下来了,他不断地说,“不疼的……不疼的……阿珩不疼的……”就跟哄孩子一样。
最后,针头还是缓缓地全部推了进去,医生目光冷凝,缓缓地操作着。果然一会儿就好了。只是过程,太让人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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