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魏景行呢?”
“您本来在魏景行身边充当幕僚的角色,彼此感情甚笃,后来魏景行出师未捷身先死,您继承他的遗志,也为了报仇……我这么说您能明白吗?”
“……也就是说,他最终还是会死?”
“这一世也许不一样了,我们提前知道了魏景行中了毒,只要找神医来为他拔除毒素就没事了。而且主人您还可以阻止他像上一世一样自暴自弃生无可恋。”
“说得也是。”
房间内一时寂静,只有灯花绽开的声音噼啪作响。
“……小美啊,我有预感,宫里头会乱。”
#主人太跳跃萌宠跟不上他的节奏怎么破#
第二天,宫里果然乱起来了。这事说起来,也是让人挺不齿的。柔妃在紫霞殿被皇帝亲自捉奸在床。你没听错,在儿子尸骨未寒的时候,一位母亲在跟别人苟合。
柔妃此时正跟那个野男人衣裳不整地跪在床下。那个男的是个太监,准确的说,是个假太监。想也知道,要不然怎么混进来呢。
柔妃披头散发,平日里总是妆容精致的脸如今狼狈得不成样子,仔细看还有几个巴掌印,想是刚盖上去的。那个男的也好不到哪去,衣服都撕裂了,锁骨上一个鞋印清晰可见。
“柔妃,你还有何话可说?”
“无话可说。事已至此,臣妾愿意下去陪我的攸儿。只是要以手中秘密,换他一条生路。”柔妃手指着身边的男人,眼神温柔而坚定。
“你!”宣化帝示意周围的人出去,自己俯身靠近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你敢威胁朕?”
“有何不敢?”柔妃强迫自己直视帝王的眼睛,虽然怕得很,但此刻并不容他退缩。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这样看向面前的男子,这二十年来,她抗争过许多次,却一次也没有逃脱他的手掌心。
为了报复他,她与别人生了一个儿子,又要杀死身上流着他的血的另一个儿子。
“这个人要是死了,陛下的秘密,就满世界都知道了。”
“哈哈…哈哈哈!”宣化帝怒极反笑,“你还真是伟大啊,手握朕的把柄,不用来保自己,竟然用来保他!!!”
“就许陛下有真爱,还不允许臣妾有吗?”
“真爱?如果你的真爱是指他的话,未免也太没有眼光了。”宣化帝拿手一指,那个男人早在他之前靠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瘫倒在地,现在看他提到他,下身竟淅沥沥地有液体出来。
柔妃淡淡地瞥一眼,“那又怎么样?”
“柔妃啊柔妃,在朕面前装,你还太嫩了。朕不杀你,朕要让你失去所有希望后再死去。那样会有趣得多,不是吗?”
“来人,将柔妃送往长生殿,终身不得出。”
第18章在一起了
在紫霞殿所发生的一切,都被小美用影像的形式在慕鹤轩面前回放出来。
秘密?柔妃口中的秘密,一定与她无意中提到的“真爱”有关。可以这样假设,宣化帝有一位真爱,并且有可能还育有一子。那么他一定会保护她们不受伤害。为了让她们不受伤害,宣化帝除了阻止柔妃到处嚷嚷以外,还一定会树立一个靶子。而这个靶子是……魏景行!
慕鹤轩突然觉得他把所有关键点都串起来了,为什么宣化帝明明这么“宠爱”魏景行却又给他下了慢性毒药?为什么整座皇城的人,甚至连最底层的乞儿都知道他宠爱他?
那么魏景行呢?他知不知道这个事?如果知道,那么这么些年他都是怎么过的?反抗不了,只能认命?任由身体日渐衰落?慕鹤轩觉得心又疼了起来。
这不仅是单纯的同情,更是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触。
慕鹤轩稍稍低头,就对上了魏景行转过来的眼神。他看起来是刚醒,还迷蒙得很,慕鹤轩不知怎么的像被蛊惑了一般,在他眼角上印上一吻,随即迫不及待地分开。魏景行被他这么一弄,也完全清醒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
“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慕鹤轩把魏景行扶回到软垫上,就火烧眉毛似的跑走了。魏景行看着慕鹤轩的背影,嘴角渐渐绽放出一抹微笑,有甜蜜有无奈,还有微不可察的羞涩。
宣化帝果然为了“安抚”安王,往下赏赐了许多财物和补品,并把楚地给了他!从此安王就是楚王了!以前魏景行不过就是个闲散王爷,没有实权,没有影响力,现在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属国的一把手!还是整个大兴最富庶的楚地!
虽然慕鹤轩明白,皇帝不太可能让他活着到楚地,只怕这一路的刺杀不会少。就算侥幸有惊无险,以他这么个病身子,到那边适应不了“病逝”也是很正常的事。
慕鹤轩不由得在心里暗骂宣化帝狼心狗肺,只怕在他心里,除了真爱生的是儿子,其他的都是可供他随意利用随意杀掉的陌生人。
说起来,其实宣化帝和柔妃才是天生一对吧?只是苦了我家阿行。对了,不知道阿行睡醒了没有?
自从那日慕鹤轩“情不自禁”之后,他有很长时间都避着魏景行。他不明白,人都是善变的吗?自己之前受过欺骗,原以为在短时间内不会再谈感情的事,却又在认识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对这个男人有了不一样的感觉。说起来也怪,自从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起,那种熟悉就挥之不去,好像他们上辈子就应该在一起似的。最后慕鹤轩想,顺其自然吧,该怎样就怎样。他这边是不纠结了,魏景行可是急了。
这怎么可以?媳妇儿好不容易开窍了,这么快就偃旗息鼓了?于是他觉得再加把火。
他所谓的“火”很简单,是他所擅长的,那就是——装病。他觉得,跟媳妇儿一比,面子什么的简直不值一提。于是本来两天就能出去遛弯的病,硬被他在床上躺了十天,并且逮着机会就赖在慕鹤轩怀里,说自己哪哪都没力气,并且更是过起了真正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慕鹤轩本来就因为他知道的那些烂事而“怜惜”他,现在看他病得这么可怜,也就更心疼了。
终于在某个夜黑风高的夜晚,魏景行表明了心迹,慕鹤轩半推半就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地同意了。
皆大欢喜!
所以说啊,这两个人刚刚确认关系,正是蜜里调油的时候,一会儿不见就想得很。
只是,有人却看不得他们过几天舒心日子。
安王府来客人了,来的还是老熟人——谭拓寺的墨云大师。
这墨云大师说是观测到他们这安王府上方有妖气,他是来除妖来了。
妖?慕鹤轩摸着下巴,这是说的自己吧。好啊,我还没来得及去找你,你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第19章又见墨云大师
墨云大师此时正在大堂里等候,慕鹤轩扶着魏景行到的时候,他就坐在主座上拨弄他那串佛珠。
“阿弥陀佛,安王殿下,近来安好?”眼睛都没有睁开。
慕鹤轩一看他这么目中无人,不由得骂了一声,心说这个老秃驴,谁给你这么大脸?
魏景行脸色也不大好,主座被人占了,他坐哪?这哪来的神经病,就应该拖出去斩了。他朝身边的赵伯递一个眼色。赵伯会意,上前一步道:“大师,你好像坐错地方了吧?”
“大兴律令第一百三十七条,客人坐了主人的位置,杖刑二十,大师修了几十年的佛法,连礼法都忘了吗?”
墨云睁开眼睛,他没想到有人这么不识相,不装傻充愣也就罢了,还敢下他面子。一般人,哪个不是卯足了劲的巴结他,就连皇帝也得给他三分薄面。你一个小小的安王算什么?本来还想大发慈悲多给你匀些命数,现在看来,哼!想都别想!
他冷哼一声,“安王,做人还是留有三分余地的好,免得身陷绝境的时候,没人帮你。”
“墨云大师看来是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已经得道飞升了,想来能耐大得很。”
“你是何人?!你!!!”墨云惊得站起来,原本眯缝着的眼睛此时瞪得滚圆,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慕鹤轩这时可没施障眼法,他要墨云仔仔细细地看清楚他的本来面貌,让他知道他慕鹤轩来找他算账了。
不料墨云此时震惊是震惊,却没联想到他身上,他想的是二十年前的一桩往事,一个刚出生就被自己秘密抱去“解决”掉的婴儿。
他又回来了。
妖气是从他身上传出来的没错,婴尸力量强大,自己恐怕不是对手。而今只能拼死一搏了。
慕鹤轩看他神色,就知不好,吩咐赵伯快去把大门打开。
“妖孽!你为何还留在此处为祸人间?!”
慕鹤轩似乎有些瑟缩地往魏景行身边靠了靠,“墨云大师,你这是怎么了?”
这时候,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这不是墨云大师吗?发生了什么事?”
“老纳今日要替天行道!”
“大师,我不过是看你坐了我们家王爷的位置,我们家王爷没得坐,就说了一句,怎么就成妖孽了呢?”
围观群众一听,哟呵,这墨云大师这么不知礼数,还一寺住持呢。还有,那少年明明是人,怎么被他生生说成妖孽了?
墨云大师一看,还玩这套我玩剩下的呢。只见他手捏胡须,老神在在地开口:“各位,此乃二十年前婴尸所化,各位如若不信,且看老纳将他打回原形。”
说着,就要动手。
“且慢,”竟是魏景行开口了,“大师看来是眼里没有孤这个亲王了。想在安王府动手,可以,日后孤将如实禀明父皇,只怕父皇嘴上不说什么,但心里会有所不舒服吧?更何况,大师不想见见母妃吗?”
最后一句,几乎是贴近墨云的耳朵边上说的,连慕鹤轩都没有听到。墨云却是心下大骇,后退一步。
不可能…不可能……这个小贱种不可能知道的…连魏炎均都不知道……
他一定在诈自己,想到这里,墨云的腰又挺直了,不过他心里到底是有些怕的,只能恨恨地瞪了慕鹤轩一眼,一拂袖子走了。
“阿行,快来这边坐下。赵伯,你去倒一杯水来!”
“哎。”
魏景行被慕鹤轩扶着坐到椅子上,看着那人一会给自己擦汗,一会给他顺着胸口,紧张得要死,好像生怕他站那么一会就会累到似的。
终于在那人的手又一次凑上来的时候,握住他的手腕,“我没事。”
“还说没事,脸都白成什么样了。本来你睡醒要缓缓才能起身,都怪那个老秃驴,我非虐死他不可。”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就不要操心了。”
“对了,你刚才对他说了什么?看把他吓的。”
“你猜。”魏景行眨眨眼睛,竟有几分可爱。慕鹤轩又看呆了,情不自禁地凑上去亲吻他的嘴角,不料却被魏景行反客为主,把人抱坐在腿上,直接吻得难舍难分。慕鹤轩着实楞了一下的,随即不甘示弱,也回应起来。两根舌头在口腔中交缠,是不是发出难耐的啧啧声。赵伯盛水归来,看见这样的场景吓得捂住了眼睛,悄无声息地退去了。
爷也太奔放了,虽然是在自家的院子里,可难保不被有心人看到啊。
难道是憋得久了?赵伯想起魏景行因为身体原因,自开蒙以来,就一直情欲淡薄,也没对谁动过情,一时间又有些心疼起来。
唉,希望这位穆公子,是真心对爷好。
只是,两个一开始就互不坦诚的人,真的能长久吗?
第20章疯狂的举动
有句话说,恶人必将会自取灭亡。
墨云大师的事,没过几天就东窗事发了。
有人打扫他的禅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他与柔妃娘娘互通的书信。那一首首露骨糜烂的情诗,看得人寒毛倒竖,几欲作呕。
原来,柔妃娘娘的“真爱”竟然是他。
这几封信,不仅将一桩惊天的皇室丑闻赤裸裸地摆在人们面前,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更是让人看清了,平日里宣扬普度众生的谭拓寺住持,是如何的道貌岸然,简直是一个败类!
随后,又在厢房内搜刮出了大量财宝,几乎有国库的一半之多。
这其中,没有有心人的手笔,谁也不信。
其实,很多事情,天知地知大家知,只是因为捅出来所有人面上都不好看,所以宁愿让他暗无天日。就像宣化帝,他当初秘密将柔妃打入冷宫,对外也只是说柔妃身体不好,需要在紫霞殿内修养。因为后妃与人通奸,说到底丢的是他的脸,是整个皇室的脸!
这下,他能不对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恨之入骨吗?
“查!给朕查!看什么人在其中做手脚!”
“是!”
“回来!那个报信的知事,和发现东西的小沙弥,死。”
“是!”
“喂,是不是你做的啊?”慕鹤轩半躺在床上,把玩着身边人的头发。
“礼物,喜欢吗?”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我的生辰。
“嗯?”
“喜欢,我更喜欢你。”
“……”媳妇越来越会撩人了。
“对了,一个月后,我们真的要走。”
“嗯,有封地的亲王三个月内必须离京。”
“谁知道前面还有什么等着我们呢,再说了,你这个身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难道你不跟我走?”魏景行眼眸低垂,低声说着,语气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只是那长长的睫毛下方,是怎样凌厉的眼神,我们不得而知。
慕鹤轩见他这样,连忙安抚,“没有,没有,我自然是要去的。只是此去楚地,路途遥远,虽然大夫说你这阵子好多了,可我总是担心。”
“有你在,没事。难道夫人你是信不过你自己吗?”
慕鹤轩:“……”魏景行越来越“活泼”了,他也同样招架不来,还是以前一天吐不出几个字的模样比较可爱。
魏景行看他那样子也不逗了,便说:“过几天我要去见见母妃,跟她好好道个别。”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只是伴随着一抹讽刺的笑容。
慕鹤轩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轻按在他的嘴角上,“不要这么笑。早去早回,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嗯。”
“七月七日长生殿,夜半无人私语时。”
这是诗人缅怀前朝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作的诗句。长生殿因此而得名,本寓意长长久久,生生不息。只是,爱情从来没有长久,再浓烈的爱恋最终也会转化为相看两厌。就如这座宫殿,几十年来,迎来了多少失意的女人,也送出了多少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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