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众女眷齐聚说家事穿越女励志发大财
璜大奶奶那么爱踩高捧低的势利小人,如果秦可卿平日里在贾府地位高些,自然早就巴巴儿的拍马屁去了,何至于为了侄儿出头要找她算账?
又说下葬时用的棺材蹊跷,可是那时机缘巧合,是薛蟠的店里正好多了一副,那个薛蟠,又素来是个不着调的公子哥儿,哪里有那个政、治敏感性?
黛玉记得宝玉去见尤氏,“尤氏躺在床上,犯了胃气疼的旧症”,黛玉在贾府多年,可从未听过尤氏有这个旧症,又说秦可卿生前最倚重的两个丫鬟,一个叫瑞珠的触柱而亡,一个叫宝珠的,愿意为秦可卿义女,请任摔丧驾灵之任。
若是瑞珠忠心耿耿倒真是无稽之谈,整个宁国府什么地方?最多有些对主子的眷恋之情,也眷恋不到要自己生死追随。至于那个宝珠,要说这个摔丧驾灵之任却也是无字无女之人故去时常有的法子,为的是不让亡灵孤零零上路,可是寻摸的也是年纪小些的孩子,秦可卿也不超过十六岁,她的婢女总不会太小,像是她妹妹,而不是她的女儿,这般年龄差距,倒是少见。再者,做了这义女,以后自然不能伺候人了,也不能出现在人前面,多半是寻个庄子,或是家庙,带发修行,熬到死罢了。青春女儿,谁会将自己赌进去?
而贾珍各种失态,再是对此事种种赞同,是不是说明了些什么呢?
也就是说,两个丫鬟是知道些什么,甚至尤氏也知道,所以气倒了,而丫鬟一死一摔丧,就是为了怕被灭口所以自保,瑞珠畏惧自杀,宝珠聪明些至少留了个活口,但都是知道内情的人。
只是不知道这贾蓉知道吗?
斯人已逝,黛玉也不琢磨这些个肮脏事情,只同情那秦可卿,她出身小门小户,在贾府这般的高门上自然处处提心吊胆,光是利益往来便有多少费心,更不提宁国府的人个顶个的见人下菜碟,不知道像璜大奶奶那样势利的目光她瞧见了多少次。
如今去了,也是解脱。
贾敏是贾蓉隔府的亲姑婆,这亲侄孙媳妇去了,自然有人来林府报丧,林如海也知道了,他皱皱眉头:“知道了。”
林如海是知道的,宁国府到底是太不干净,连一个女儿家都不能得了善终,不过到底是亲戚,他想了一下又叫住来回话的小厮:“小姐那边若有不能决断的,让她问问昔年太太的陪房。”
小厮回了黛玉的话,黛玉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这是怕自己年纪小,没有处理过丧葬往来,怕自己不知道,所以父亲刻意提点自己。
只是说起来有些……难以启齿,母亲的陪房现下已经被她处置的七七八八了呢……、
还是晴雯伶俐,自去翻了府里记载的人情往来,得知这种情况下,林府要派出去四个报丧的婆子,携带丧礼,往京中去吊唁。
晴雯瞧着便有些皱眉:“这也太泼费了些。”
黛玉叹道:“先前我不理事时候尚不知情,如今自己料理了些事,才觉得我们这般人家,花费大的是,幸于咱家人口简单,亲戚也少,才不至于捉襟见肘。听说京里住着的一些大户人家,光是一年的人情往来便值当上万两呢。”
紫鹃深以为是:“可是呢(注释一),别的我也不懂,单单瞧着那赖家,世代靠着贾府管家,可是搂下了金山银山。”
晴雯咧嘴笑起来:“贾府也是奇怪,不怕人贪污,就怕人做的不够体面。”
黛玉想想,的确多次见贾府旁支明里暗里巴结凤姐儿,凤姐儿也知道那些人为的中饱私囊,却也不管,不由得跟着笑起来:“你这个鬼丫头,倒编排起亲戚来。”
明嬷嬷瞧着几个年轻丫鬟跟着姑娘逗乐,心里也高兴,自打他们跟着姑娘就只看见姑娘郁郁寡欢,心里总有心事,也只是到了前些日子,老爷晕倒后身子倒见好后姑娘才有了笑样子,这会子瞧见姑娘又说说笑笑,心里自然是妥帖的,也凑上去凑趣:“晴雯姑娘、紫鹃姑娘,这回有人去京中,你瞧瞧要不要给家里人捎送东西?”
提起家里人,晴雯才惊觉原主的哥哥嫂子都在京城,代替了人家的身体,自然要照顾人家的家人,因而想了想“我这边送些扬州特产的百叶结,再有那酱肉灌汤包子送过去。”
说的众人哄堂大笑,紫鹃更是笑的直打跌:“等到了京城,那包子只怕绿毛有手梢子长。”
晴雯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她的思维总还是不自觉停留在前世里,只觉得京师去扬州近的很,因而讪讪的说:“哪里想得到京师那么远。既然如此,我给嫂子多捎过去几匹布就是了。”
这可提醒了黛玉,黛玉盘算着:“这一去时间往来有三个月,正好把京中的一些庄子收了租,再赶上给京中的各种相熟人家送节礼,前些日子庄子送了几袋子紫糯米,熬粥喝软糯,只怕老人家喜欢,给外祖母和镇南王老夫人送些去。”
晴雯在旁边帮腔:“空船来回多不值当,不如去的时候载节礼之外再多些咱们扬州的莲子、新鲜样子的绸布、干粽叶、糯米,去的时候正好赶上端午节,便在京城寻个铺子寄卖了,等回来的时候空船再运些关外的皮货之物、风干肉,正好赶上扬州过八月半,百姓总要买些稀罕物件走动。”
紫鹃一指晴雯额头:“真真这个丫头啊!莫不是算盘精转世的?!满脑子的生意经,张口就来。”晴雯笑着说“哪里哪里”,紫鹃又想到别的:“对了,往家里捎东西,你也只捎物件,不捎银财?”
这下又逗得大家乐,喜嬷嬷笑的眼睛眯缝:“这丫头,莫不是个把件上的那个貔貅,只进不屙?”
晴雯挠头:“倒不是我吝啬,只是我哥哥那个人,好赌,我嫂子有两个月钱都藏着哥哥,不然被他摸了去,在怀里踹不热便进了赌坊老板的铺满。要送钱过去可不是泥牛入海?若是心里惦记我嫂子,那下回去京里带着便是了。”
紫鹃这才不笑话她了,只说:“那你帮我看看,什么样子的花样是最是新的,正好送去给家里。”
晴雯举手求饶:“好姐姐,饶了我罢,这针头线脑的我瞧着就头晕,放着现成喜嬷嬷这般大神你不拜,倒来找我这坐下善财童子,我是真真儿一窍不通。”
喜嬷嬷做的一手好针线,自然有自己的一套审美情趣,她帮两个小丫头挑出了最是新的花样子和布匹。晴雯瞧着果然比京中见的那些要活泛些。
就连晴雯这般对艺术一窍不通的人,瞧着那花布和衣服的样式几眼,也一眼能看出来,这些样子和布匹花纹,甚至是纽扣的位置,都比京城的药活泼,瞧着就有一股天高皇帝远的自由感和生命力,这是京中所没有的。
晴雯想起原来在贾府的时候,贾家的那些下人还在王夫人的授意下明里暗里的说黛玉穿的穷酸,真真儿是好笑,扬州可是为天下先,黛玉从扬州穿过去的衣服样子,她们京城半年后才能流行。江南是全国的纺织业中心,扬州又是江南核心地域,无数的布匹店和织厂,女眷们花样翻新的做着衣服,层出不穷的民间纺织艺术家在此汇集,哪里就比不上京中那些鼠目寸光的土包子了?
果然那些衣服和布匹在京城的店里寄卖的非常好,派过去的管事回到扬州后满眼的兴奋:“小姐果然高瞻远瞩,那些布匹到了布庄就被一抢而空,实在是颇得欢迎。只是我们是寄卖,到底被布庄抽走了大头,若是我们京中有店,可是赚得盆满钵满。”
晴雯眼前一亮:“姑娘,我有个主意!”
她的想法很简单,自然是在京城开个布庄,售卖扬州的各种新鲜花样,再配上她现代人的思维,哪里不能所向披靡?
说出来以后黛玉却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兴奋:“若是此事可行,为何别的布庄老板不行?”
这个难不倒晴雯:“自然是因为那些布庄家大业大,做出决定要慢得多,活计去扬州拉货搜寻,再去京城找老板拍板,老板说好,才从扬州进货,这一来一回,当然京城比扬州晚半年流行、”
她眼中灼灼发亮,似乎看到一条登云梯在自己眼前闪现,穿越女的金手指终于要点亮了吗?时代的跨维度打击终于要开启了吗?一部崭新的时尚发展史终于要自己来书写了吗?林妹妹要被自己带着走向建设流了吗?宝哥哥算什么?情情爱爱是什么?我们的征途是发家致富!!!
饶是一向镇定的晴雯,也忍不住有些激动。彷佛看到了林妹妹被自己带着开始了基建流,科学强国,一部爱情巨著深深被自己改写成励志鸡血文!
作者有话要说:注释一:可是呢,是正是的意思。
谢谢大家的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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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提论语师徒辩论正反谈子贡小姐回心转意
黛玉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说完便转过身去。
晴雯不得其法,又给黛玉讲了许多经商的完美计划,谁知道黛玉索性挣脱她的包围,自己让雪雁打些清水来洗耳朵。
倒是白先生来解围:“姑娘倒是有做许由的心,可惜那晴雯是个子贡。”
这一下说的是端木赐,孔子的七十二学徒里面大名鼎鼎的子贡,经商起家,并不以此为耻。
她劝的委婉,黛玉也叫住雪雁,两眼含笑:“瞒不过先生,学生素来不喜这些个经济之物。”
时下,不,历朝历代儒家不喜商人,黛玉受过完整的儒家教育,自然也耳濡目染,因而白先生不觉得错,她只是多告诉些黛玉外面事,让黛玉不至于过于酸腐不知变通罢了:“管仲变法起就不喜商家,前秦王蒙也曾布令:金银锦绣,工商皂隶妇女不得服之,犯者弃市。就是本朝,也明令禁止商人之家用些许器物、着某些服饰,你如此这般想,也无可厚非。”
黛玉脸色微霁,她原想着先生会不问青红皂白就训诫自己一番,再回想刚才自己适才所为也确实有些任性,因而服气的听下去。
“昔日太史公在《史记·货殖列传》里记载:原宪不厌糟糠,匿于穷巷。子贡结驷连骑,束帛之币以聘享诸侯,所至,国君无不分庭与之抗礼。夫使孔子名扬于天下者,自贡先后之也。此所谓得势而益彰者乎?若不是子贡替孔圣扬名,儒学何以有今日烈火烹油之态势?便是江山流水转,那泰山脚下的孔家却安然受各朝尊崇。谁还记得端木家?”
这话说的在理,黛玉忍不住为自己辩解:“若是衣食住行,便有田庄出息,倒买倒卖,总有欺凌贫民之嫌,有失君子风范。”
她们适才的对话说的高深,晴雯这个现代人听的半通不通,但这句话可听懂了,她忙给自己辩解,也是给商业辩解:“姑娘此言差矣。所谓商业,源自商朝商国第七任君主王亥,也因此得名。商朝人精明能干,贩卖四方土产,建立出一个繁盛强大的商都,孔圣人自己便极为推崇商周之礼,若是读着儒家的书,自然不能不听圣人的话。”
“再者,商业流通,压根儿不是欺凌贫民。姑娘且听我分辨分明:江南水乡盛产花鸭,漠北之地盛产绵羊,若是取缔商人,江南的人要吃绵羊肉须得在田间地头放牧羊群,岂不是把稻苗生生啃没?水乡精致,哪里去寻那一片空地来赶羊呢?而漠北的人想吃花鸭,可得现在沙漠里挖池塘,费劲引水,而有些鸭子又喜热,难不成漠北的人要专为鸭子建个火房,那如此一来,鸭子和绵羊又将卖得何等高价?”
这比喻粗浅,屋里两位嬷嬷,并几个雪和紫鹃都听懂了,她们觉得晴雯所说有几份道理。大咧咧的,索性就直接点头了。
晴雯继续说下去:“而且人力也费,原本江南人做惯了一个人就能看守一群鸭子,放到不熟练的漠北人,只怕要用连个人都看不好。各地有各地特产,各地民众世代操持该业,自小精通的有不少,若离了乡做蚕丝,漠北人要消耗几代人才能摸索出来这其中的门道?这反倒是人力大大的损耗。而且原本商人贩卖固然自己得利,可也平抑了物价,不然建了火房养出来的鸭子,只怕漠北的穷人根本见到见不到。”
“如此一来,姑娘还觉得商人可恨吗?”晴雯一口气倒完,暗暗给自己叫好,居然还记得三十年前在经济学学堂上学到的西方经济学第一节的内容。当初没翘课,也只是因为那堂课跟别的班合上,而那隔壁班有个睫毛长长的校草。周三的经济学课,一班女生起得大早,共用的楼层公共盥洗室里睡眼惺忪的女孩们洗漱化妆,互相瞄对方穿了什么衣服。
没想到那为了见校草没拉下的课程居然有一天成了自己在古代走上人生辉煌的第一场辩论。
可见上帝关上了一扇让你跟校草双飞双宿的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用知识武装自己的嘴炮之窗。上帝真是公平的。
且不论晴雯内心的峰回路转,黛玉是个用于承认自己错误的姑娘,她丝毫不因被身份地位低于自己的晴雯指正而有所不快,反而坦率的说:“晴雯所说有理,原来是我过去想的左了。”
白先生也颇为赞许晴雯,她心里暗暗想,这个丫鬟虽然读书不多,可总有几份大智慧。行事想法子都透着一丝大彻大悟,因而格外赞赏:“便是孔圣也称子贡为瑚琏之器,极为器重自己这个弟子,说不定晴雯也是瑚琏之器呢。”
黛玉掩嘴笑一笑,指着晴雯的鼻头,少有的促狭:“使尔多财,吾为尔宰。”
gu903();说罢,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来,晴雯一脸茫然,这可是她的知识盲区了,雪鸢跟着黛玉在贾雨村那里读过一阵子书,是以懂些,她见晴雯迷茫,笑着指点迷津:“这可是孔圣人说给自己得意门生颜回的,大意就是老天爷快点让你发财吧,我愿意为你做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