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母正在家里做些零工,想起昨日她对张家来人提出条件的心动,坐着就忍不住胡思乱想起来,听到何母敲门的声音她一惊。
昨天的话言犹在耳,还想着躲何母几天,不料今天何母就找上了门,张母心虚极了,生怕有谁听到院子里的谈话传出去。
她赶紧把人请进去,倒上茶水,你看你,怎么忽然来了,我这连个吃的都没有。
要是往常,何母就随意的说话了,她们两熟知多年,又怎么会差这点吃的。
何母神色平平,脸色不好看,张妹子,怀信昨天可在家里?
怎么问起怀信了?张母呆了一呆,强笑道,怀信这段时间都待在书院里用心读书,我怀信怎么会在家呢?
何母静静地看她,看张母脸上甚至出了汗,她忍不住想多:难道怀信这事她作为母亲知道?
何母这么一想只觉得双眼都要冒出火来,张怀信不看两家情面就算了,张母呢,她们这么多年在京城互相帮扶,可不是假的啊!
张母被看得心里发慌,同样在心想,难不成这事被何母知道了,可也没必要这么生气啊,她就是想想,兰兰也是她从小看大的,怎么会答应下来呢?
除了这事,可没其他事了。
张母忍不住说,你从哪听了闲话,我对兰兰满意地很,昨天那人来找我给怀信说亲我没同意,明天我就回绝了她,咱们老姐俩我人怎么样,你还不知道吗?
昨天谁来找过张母说亲?还没被张母一口回绝掉?
其他人有问起自家兰兰的事,自己可都是说的有婚约了。
何母只觉得胸口那团火,越烧越旺,她语气听不出喜怒,看不出来怀信还挺抢手的?
张母一愣,恭维道,别说我儿子,你家兰兰可不遑多让,要不是我家儿子眼光好早早定下,怕是你家要被媒人踩破门槛,哈哈。
何母看着她在那笑,越笑越小声,直到尴尬起来。
何母阴阳怪气道,你家儿子眼光是好,早早定下了我家兰儿,可我家兰儿却不是个眼光好的,偏偏看上个吃里扒外的。
张母被气到了,老姐姐,你这话再说我可要生气了,不就是没直接回绝掉吗,对方说怀信娶了对方能当官,还能住在京城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多想儿子能当个官,不管怎么说我最看重的还是兰兰。
何母冷眼看着她,像是第一次见识到她,清晰无比的意识到,即便没有张怀信去青楼的事,考中举人的张怀信也不是良配。
何母绝了和对方做亲家的心思,只想问问,行,那我们不说这事,张怀信在外面逛青楼这事你知不知道,张良娣,你说实话!
青楼?他儿子?
张母的笑容僵在脸上,不可置信道:我这事我真不知道啊,怀信他在读书,和学院夫子那读书呢,我儿子是个好孩子,这事是不是弄错了?
何母失望道,我昨天想了很久兰兰和你儿子的婚事,最后觉得他们当初定下婚约时年龄太小,性情还没长大,到底是不适合,这婚约作罢吧。
张母才意识到,姐姐,老姐姐,你要相信怀信,他不会这么做,他做不出这样的事啊,兰兰兰兰也喜欢怀信的呀。
何母站起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兰兰也同意解除婚约。
临走前,何母看着她恍惚不敢置信的样子,终究不忍她始终被瞒在谷里,提醒道,昨天长安看到怀信在青楼,他在学院夫子那请假说回家侍疾,但昨天他也没回家,今天你好好的,兰兰还闻到过他身上的脂粉味道,言尽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也是差点更新晚的一天!
第15章
何母走出巷子口,远远听到一声嚎啕大哭,她微不可察的叹一声气。
远远看到馄饨摊上的何长安,在朝自己招手,何母心中微暖,走过去一起坐下,你妹妹这桩婚事断了。
那以后再见到张怀信何长安不知道两家之间是否还留的有余地。
见到该喊张姨就张口喊,就是别再对他们掏心掏肺了。何母已经平静下来。
两人相伴回到家,路上不可避免的说起怎么安慰何兰,看小妹那么喜欢张怀信,甚至两人差一个月不到就要成婚的地步。
何母感慨一句,按照规矩,再过十天,我就要把给兰兰的嫁妆送过去了。
何长安说,失之桑榆,及早发现还好,我看小妹画那个图纸挺开心的,之前还塞给我过几十文钱,说她画图纸老板娘多给的。
希望如此。何母在家里意外地没有发现何兰的踪迹,何长安找了一圈,说,邻居里的刘大娘说,和她小姐妹逛街去了。
何母说起以后的打算,之前说的是看张怀信考的怎么样,如果他考的不好,咱们两家就回去乡里当个邻居,考得好,兰兰留在这,但现在出了这事,我想提前回去乡里。
我何长安张了张嘴,不知道为什么,他第一个想起的居然是李泽。
没了何兰婚事对时间的限制,何长安忽然发现他们随时都可以离开这里,离开这京城。
他略微有些茫然,离开京城远离李泽,他不该高兴吗?
再等些时间好不好,等我把我的事情结束掉。何长安捂着额头,分不清楚是伤口在发疼还是其他的地方,他尽量冷静下来声音,我和书店掌柜的有约定,要帮他抄书。
何母焦急的凑过来看,回去乡里又不急,收拾妥当也要一个月呢,别急别急,是头又疼了吗?
疼痛只是一阵,过了那个劲就好了。到底长痛不如短痛,病是,人也是,何长安笑着说,没事,我去煮药。
何母把药夺过来,你会煮个什么药,连烧火都不会,坐那歇着去。
他会烧火。何长安心说,李泽随先皇游江南时被人追杀,他们两谁都不敢相信,逃到山里的一个茅草屋时,他勉强找些草药想煮给李泽喝,灰头土脸了半个时辰,终于学会了烧火。
何母怕他头在疼,想说点轻松的话,你不是说明天没事吗,咱们去城外拜拜吧。
何长安唔一声,正好给小妹添几盒胭脂水粉,咱们都去去晦气。
陈春在四王爷的店里,以三千两银子买下一幅字。
小二鞠躬哈腰把人送走,管事在他身后凉凉道,该来他还会来,不来就不来了。这字怕是王爷这店里最贵的字了。
这番话说的小二摸不着头脑,不是他态度好点,客人会多来点吗?
陈春拿着字就进了宫,正赶上太后带了补汤来皇上这。
陈春心内惊呼糟糕,这是赶上了,但凡太后来过,皇上心情就没好过。
陈春远远站在宫殿外,有侍卫想凑过来说话,他赶紧呵斥道,守好你的位置。
大太监郑时牢牢守在宫门口,低眉顺眼仿佛没听到里面的嘲讽争吵声。
陈春不解,皇上没有登上皇位时,和太后的关系虽然并不亲近,但也是时常会去说说话,怎么登基后,太后和皇上的关系这么剑拔弩张?
但为人臣子,陈春知道分寸,不知道的他绝对不知道。
过一会儿,太后带着人风风火火的来,又怒气冲冲的走,陈春进去时,地上摔碎一碗汤药。
他把字放在桌子上,动手收拾地上的瓷碗碎片,恒元殿这里常有宫女妄图一步登天,杖毙的不知几几,最后竟然一个都没剩下。
李泽坐在窗边,我很久没有梦到过皇后了,你说他是不是把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