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果然没怪罪他不行礼,甚至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是在笑,可能也顾及着是在大街上,何长安心里微微放松。
老板,一碗馄饨多要汤。何长安喊道。
好咧。老板远远应一声,少咸少辣是吧客官。
何长安答一声,是啊。
一旁的李泽看过来说,这家馄饨味道很好,你常来吃?
半个京城就这家馄饨味好,虽然没那么正宗,可正合口味。何长安恭谨的说。
小心烫,两位客官真认识啊,老板把馄饨送过来,惊奇道:你们坐下我就在想,长的这么俊俏的公子可不好找,说不好约着一起来吃我家的馄饨呢。
哪俊俏了?三年前的李泽还能夸一句好看,如今李泽积威日重,比起那张脸更让人注重的是他的满身贵气,何长安含糊过去,凑巧了。
身旁偶尔看过来一眼的目光如针扎一样,何长安快速吃完馄饨往旁边看一眼,自己要的是小碗,只有十二个馄饨,吃完刚刚饱。
而李泽要的是大碗,一海碗足足三十个,吃到现在,碗里还有五六个。
让你要那么大一碗!
何长安在心里幸灾乐祸,一边冷静的放下铜板准备告辞,草民先行离开了。
等等,李泽留下一小块碎银子,他伸手把何长安的铜板摸走,这块银子付账,不必找了。
何长安老实停下脚步,诡异的想,用银子付三个铜板的账,又把那三个铜板拿走,这到底是节省还是大手大脚?
一边在心里想留下他什么事?难道陈春又带了字迹需要他鉴定?
李泽却没说话,连马也不管了,走快两步走近身,说,你现在去哪?
两人的距离只有一臂距离,何长安立即感觉呼吸都紧了,草民现在要回家。所以大路朝天,各回各家。
李泽却走到了他前面,见何长安不动弹,站在那冷着脸招呼他,愣着做什么,你不是要回家?
我是要回家,可没打算带你回家,何长安顿觉莫名其妙,但也不敢说出来,只好默默的跟着李泽的脚步走。
看到李泽在几条分叉路的方向都没走错,何长安跟在后面心说,是知道他家在哪吧,是知道的吧?
路越走越偏,李泽一直走到他家门口才停下,说,开门。
不知为何,何长安居然感觉这时候李泽心情很是雀跃,他掏出荷包里的钥匙,咔嚓一声打开门,又去前面打开屋门,皇上请进,草民家里简陋
话还没说完,手里的荷包就被扯走了,何长安没想到李泽居然会动手,愣了一楞。
这荷包谁做的,难看死了。李泽扯下自己腰间黑色绣金线蜀锦做的荷包,拿过门上的钥匙装进荷包,把荷包递给何长安。
这荷包是我妹妹何兰所做,何长安看看自己的荷包,上面绣着的两只鸭子,明明挺肥挺好看的。
但御赐之物不接是大不敬,何长安双手接过,多谢皇上赏赐。
在外不必叫我皇上,李泽说着脸颊微微泛红,你在外可叫我六郎。
六郎?如此亲近的称呼
何长安心里一个念头浮上心头,这个念头令他险些站不住,脚下一个踉跄,如果真是今天所有的不对劲就有了原因。
皇上这、这草民不敢。何长安死死咬住下唇,生怕自己直接问出来,那可真是没有半分回旋的余地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李泽拿出腰间的匕首,脸上的红色渐渐蔓延到耳朵上,这把匕首是我母亲赠与我,你以前就很喜欢,我赠与你。
某些事情何长安要隐瞒,但李泽丝毫没有遮掩的念头,触不及防地被揭开,何长安第一个想的却是
我喜欢的是腰,不是匕首。
为什么会扒开李泽的衣服看,何长安对那时的记忆犹新。
还要怪李泽偷藏起来被自己发现的春|宫|图,以及怪自己做的旖旎的梦。
何长安脸颊开始发烫。
但他很快想起自己留在心里的承诺,我不是皇后何长安。
没关系,李泽递匕首的手很执着的伸在半空中,你不是何长安,我也不是六皇子,我们重新开始。
这话的意思两人都心知肚明。
何长安下意识去接匕首,又把手收回来,紧紧握成拳头,没有说话。
长安,你为什么不要?李泽抿了抿唇,走近两步,两人几乎能感受到对面人的呼吸。
李泽脸上神情渐渐阴翳,关于你,我是不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知道什么?
知道你是何长安,你还活着。李泽心中怒意不断翻腾,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一分一毫盯的仔细。
这张脸不是长安的脸,可他神情依旧是那么倔强,性情也一模一样,甚至坐姿站姿分毫不差,从邱县那日看到的背影在他心里浮现,两者渐渐融合到一起。
陈春知道,赵太傅也知道,他们都知道,你为什么不和我说?李泽一掌拍翻桌子,他阴郁的视线死死看着何长安。
何长安被吓地往后退,他这身体没有以前高,比李泽低上大半个头,李泽一靠近,他就觉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很快被扯着胳膊拉回来,何长安磕磕绊绊地说,你现在不是知道了?
我需要你告诉我,而不是从赵太傅那里听到。李泽宽大的手掌覆在何长安的后脖颈处缓缓摩挲,口吻带着威胁,长安,做我的皇后。
不行,何长安下意识说道,刚说完,身体忽然腾空而起,他被横抱进李泽怀里,双腿被紧紧箍着,他的挣扎被李泽很容易就压制住。
我不是和你商量,你早就是我的皇后了,我现在带你回宫。李泽脸上神情紧紧绷着,嘴角却往上翘。
你这是诡辩,我没答应做你皇后。何长安怎么都挣扎不动,便伸手去掐他腰上的肉,没有摸到丝毫的赘肉不说,随着李泽顺势坐下还把他的腰带扯了。
李泽轻而易举把腰带在何长安腿上缠绕一圈,最后系个活结,他拍拍怀里人的臀部,我现在带你进宫,路上别动,不然会被别人看到。
何长安被拍到臀部,耳朵变得充血一样的红,他立即安静下来。
李泽很满意他的乖顺,把人抱起来往外走。
李泽刚走出屋门,何长安就听到何母和何兰在巷子里传过来的说话声,他傻眼后再也顾不住双腿被绑,立即疯了一样要从李泽怀里跳出来。
李泽时刻注意着,见他不顾腿上的不便,立即把他放到地上,忧虑道,可是绑的太紧伤到了?
快!快!我娘回来了。何长安使劲推着李泽往屋子里躲,一边还要提着自己的裤子,你赶紧进去,躲屋里。
李泽生气地想说我躲什么,堂堂天子去哪不是堂堂正正,可他被推着往一个小屋里去,被推倒在床榻上时,立即便闻到了与长安身上如出一脉的药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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