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站出来的臣子们大多都是武将,也有少数文臣。他们说出的话也大同小异,无非就是西南王居首功,当封一个一品亲王。
小皇帝看向西南王,他不知道这是西南王授意的还是真的是民心所向。可冯弦机面色如常,反复身后站着的一堆人奏请之事与他无关。小皇帝悄悄捏紧了拳头,按下了心中的愤怒,转头看向周遂之,道:“周相,众卿所说之事,你如何看呢?”
这是在求援,希望周遂之能驳回他们的请求。
周遂之跨了一步,站出来道:“陛下,臣认为诸位所言有理。此次平叛西南王自然是居头功,陛下封赏王爷一个亲王称号也无不可。只是亲王册封事多繁杂,封号如何定、仪式如何举行、册封过后王爷是否还要回西南,这些琐事都要一一安排。现下王爷刚刚率军归来,王爷的安置、军队的安置都要费心费力,不如咱们一件一件的来办。陛下以为如何?”
周遂之贡献出来的一计便是“拖延计”了,先用“要封”将群臣的嘴巴堵住,谅他们也不敢在大殿上逼着皇帝把此事落实。然后再徐徐图之,说不定日后还有别的变故,到时候也不会落一个苛待功臣的名头。
小皇帝赞赏地看了周遂之一眼,从他的建议中得到了启发,笑着道:“周相的意思与朕的意思不谋而合,朕并非不愿意封赏西南王,只是册封之事章程繁多,如今北边还在和西宁国交战,朕下来和礼部好好商议一番,定然不会亏待有功之臣。”
周遂之退了回去,看了一眼右前方的冯弦机,察觉不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小皇帝说完之后将目光放在了西南王身上,十分担心他会提出异议。如今大夏朝能战之人甚少,与西宁一战不甚乐观,指不定还要请冯弦机出马。如果此时冯弦机以封亲王要挟他的话,还真是卡住他的命门了。
所幸,西南王从头到尾都没有对亲王一事发表看法,小皇帝这样说了他也没有表现出不乐意,倒不像是要恃功而骄。
散了朝会,为表亲厚,小皇帝特地派人将西南王请到了御书房一叙。
晚上,宫里大摆宴席,同样是为了给西南王及将士们接风洗尘。
小皇帝端着一杯果酒连连敬西南王,半个时辰后,喝白酒的人神志清醒步伐稳健,喝了果酒的小皇帝倒是露出了醉态。
“西南王,听说你在战场上使的都是□□,今日正是好日子,你能不能给朕比划两下子?”小皇帝拽着冯弦机的衣袖道。他双颊红透了,像是一只醉猴子,行为举止已顾不得为君风范。
许忠扫了一眼西南王,这可不是一个好惹的主儿。他赶紧上前道:“陛下,今日百官齐聚,实在是不适合舞刀弄弄枪,不如选个好时候到校场去,再请西南王一展雄姿?”
“不,朕现在就要看!”小皇帝松开手,指着冯弦机道,
“朕是天子,说的话你们都得听。来人,给西南王送一只□□上来!”
许忠吓得冷汗都快出来了,眼前是什么人,是先帝都不敢轻易甩脸子的杀神啊。
“你们都是死的不成,陛下醉了,赶紧扶陛下去后殿休息啊!”许忠扯着嗓子喊着一旁的太监。两侧的小太监赶紧上前搀扶小皇帝,场子里面谁也不敢轻易开口,一时间冷了下来。
小皇帝却执拗异常,撇开搀扶他的太监,转头朝一旁佩剑的侍卫走去。
“陛下!”
众目睽睽之下,小皇帝抽出侍卫的佩剑,步伐摇摇晃晃,费力地抬起手,指着众人道:“朕的话你们谁敢不听?不要觉得朕年纪轻你们就要骑到朕的头上来,做了朕的主,告诉你们,休想……”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匆忙从席间起身,齐呼道:“臣等惶恐。”
小皇帝觉得眼前这一幕十分好笑,他发个脾气就把人吓成这样,当真是好玩。
“西南王,你……”小皇帝侧身,剑的方向指向西南王,打了一个酒嗝儿,红着脸眯着眼道,“朕想看你耍□□,你到底应不应!”
冯弦机笑了一声,扬手,一把□□送到他的手中。
“臣刚才不应是觉得在陛下面前舞刀弄枪不太尊重,既然陛下想看,那臣自然遵命了。”
小皇帝笑了两声,退后台阶上,身子一歪,坐在了台阶上。
“陛下……”许忠想上前扶他。
“走开!”
冯弦机随手转动□□,枪口指地,划出一道刺耳的声音。他的眼睛一直看着小皇帝,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他这枪法是在实战中习出来的,花样不多,但招招皆能取人性命。□□在他手里像一条灵蛇,他心之所往枪口所至。
小皇帝愣愣地坐在那儿,不错眼地看着他,仿佛像是睁着眼睛睡着了。
□□舞起的风刮过他的脸庞,最后一招,冯弦机向前一个纵步,舞动的□□停了下来,枪口在不远处对准了他。
一瞬间,小皇帝甚至闭上了眼。
冯弦机收了招式,将□□扔给一旁的侍卫,拱手道:“陛下,臣失礼了。”
“好枪法,好枪法……”小皇帝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一直握着的佩剑从他手中脱落,他往后蹒跚两步,脸色红得更厉害了,眼前一花,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功高震主的臣子,年少无知的帝王,怎么看都不是一个能欢欢喜喜进行下去的组合。
——
“吓病了?”汤凤从案桌上抬起头,手里还拿着画笔,眼前是快要收尾的“红梅凌霜图”。
小金子连连点头,道:“自从那晚宴席之后,陛下已经连着三天没有上早朝了,许总管说陛下是病了。”
汤凤放下画笔,不可思议地问道:“他真的让冯弦机在宴席上耍枪玩了?”
“是,陛下一再要求,西南王便耍了一段。现在臣子们都传是西南王把陛下吓病的。”小金子道。
“他自己强迫人家耍,耍了之后又栽赃回去,这点手段还真是小孩子脾气。”汤凤不屑地道。
小金子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咽下去了。
“想说什么就说。”
“主子,奴才倒是觉得陛下恐怕是真被吓着了。您想啊,成年男子在西南王面前尚且失了几分气势,何况陛下还是一个孩子呢?奴才虽没有亲眼看到西南王耍的那一段枪法,但总觉得真有几分吓人劲儿。”小金子回想起每次见到西南王的情形,浑身发毛不说还总觉得被盯上了,极为难受。
汤凤细想了一番,觉得小金子说得不无道理。像她这般妖孽的人对上他的时候也会收敛几分,何况一个八岁的孩子了。
“现在外面风声如何,都在指责西南王?”
“反正都在传西南王把陛下吓着了,有些臣子还上书说西南王仗着平叛有功殿前失礼,理当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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