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的太医散得干干净净,大约是读出了皇帝的心思,不愿再留在这里伺候。小金子气得朝他们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两口,转过身拿了莲藕的方子,亲自跑去太医院抓药去了。
眼瞧着汤凤的温度降不下,莲藕急得要哭。
“水……”床上的人突然出了声。
莲藕赶忙将她扶起来,端起一旁备好的蜂蜜水喂给她:“娘娘,慢点儿喝,小心呛。”
喝了水,汤凤的意识有几分回笼,眼前虽雾蒙蒙的,但她也知道身边守着的只有一个莲藕而已。刚刚迷迷糊糊的听见了皇帝把太医叫走了,她便挣扎着清醒了几分。
“你去,拿几坛酒来。”汤凤有气无力地说道。
莲藕顾不及多问,照着她说的做。从前承乾宫藏了许多好酒,存放的地方莲藕是清楚的,可打开库房门一看,空空如也。她不信,依次推开了所有库房的门,这么大几间的库房,空得像是能听见她的喘息声。
她愣在了原地,不知怎么的,眼泪簌簌地掉了下来。她不爱哭的,可此情此景,她真的是忍不住了。
想到主子还在床上躺着,她顾不得再伤心,擦了泪,差了门口的小宫女让她看点儿娘娘,自己朝御膳房跑去了。
小宫女守在门口,偏头朝里面看了一眼,冷着面一动不动。
汤凤的意思渐渐有些散了,她能感觉到眼皮越来越深重,有什么东西抓着她往下在坠。忽然,有冰凉的感觉传来,触到她的肌肤上,有些凉凉的舒服。
“唔……”她想尽力去贴近这股凉意。
鼻尖传来了一阵酒香,她浑身乏力,脑袋烧得糊涂,但也闻出了这应该是好酒。想必是莲藕回来了,她松了一口气。
搭在身上的被子被掀开,有一双手在她的脖颈处,笨拙地解着她的衣扣。接着,她被一双有力的手扶了起来,靠在了一个略微冰凉的胸膛上,十分舒服。
外衫被褪去,眼前只有一抹浅粉色的肚兜。她感觉身后的人停滞了一会儿,有些粗粝的手在肚兜绳上迟疑了一刻,最终还是下不去手。
酒香越来越浓厚,冰凉的帕子缓缓擦过她的脖颈、腰身、手臂……她像是被人做成了酒酿鸭子,浑身上下都弥漫着一股酒味儿。
“咳咳……”她被呛得咳嗽了两声,胸腔震动,胸前的浑圆也跟着颤动了起来。
这下子,擦拭她身子的手停住了。
她听到一阵粗重的气息声,有些压抑的克制。接着,她被移开那冰凉的胸膛,翻过身趴在了床上。身后的帕子轻柔地擦过她的背,像是在抚摸一件上好的玉器,生怕一个不稳就打碎了。
她的背很美,线条流畅,均匀,无一丝多余的肉。腰后还有两个腰窝,可爱俏皮。
她没有察觉到手的主人是以何等的目光在看她,她只觉得浑身的热气被带走了一半,似乎不那么热了。
“莲藕……”她闭着眼轻声喊道。
“莲藕”没有回应,他也不敢回应。
她极力睁开眼想去看眼前的人,可下一刻她又被他翻过身对着墙壁,她一睁眼,一片素色,什么都不看清。
手的主人不耐其烦地给她擦拭着身子,一遍又一遍。酒带着她的温度蒸发,她终于感到舒服了些,意识渐渐轻飘飘的,浑身的沉重终于散去了不少。
“莲藕……”她嘤咛了一声。
她忽然坐了起来,单手撑着床,转过身,用那一双柔媚多情的眼睛去看他。
他僵在那里,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莲藕,我要喝水。”她眼睫毛颤动了一下,伸出手。
“莲藕”端了一旁的蜂蜜水给她,她伸手接过水杯,才饮了一口,却将一杯都打翻在了床上。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滑落到了胸前,肚兜湿了一大半。
她有些懵了,沾了水珠的唇看起来莹润可爱,微微翘起,更是平添了一番无辜的风情。
“还要……”她伸手去拿杯子。
下一刻,她重新落入了那个熟悉的胸膛,他端着茶杯将水喂在了她的唇边。她吞咽了几口,嘴角有蜂蜜水漏了些出来,本来就打湿了的肚兜更是雪上加霜。
喝够了,她摆摆手。
他放下了水杯,维持着将她搂在怀里的姿势。
“你不是莲藕,你是谁……”她闭着眼开口,说出的话虽然还是乏力,但总归有了几分清醒。
他沉默了半晌,抱着她的胳膊无意间又收拢了几分。汤凤歪躺在他的怀里,长发铺满胸前,微微挡住了一些说不清的好风光。她挣扎着要起身,却感觉是两条铁锁链将她禁锢住了,挣脱半天也是徒劳。
“你……放开……”她喘气说道。
他低下头,突然凑到了她的耳边,含住了她小巧的耳朵,问:“为什么要放开?”
她挣扎地动作停住了,她是发烧了,烧得糊涂看不清人,但是她耳朵没坏,脑子也还算能用。此时在耳边响起的那个酥麻的声音,她真是熟悉得紧呢。
“冯弦机……”她喊出这一声,颇为咬牙切齿。
“晚了。”
她整个人被上下提了几寸,同样是那双为她擦身的手,如今却捏住了她的下巴,逼她转过了头。
她侧着头仰视他,眼前的五官瞬间清晰了起来。
还未等她说什么,他的唇就贴了上来,含住她微湿的唇瓣,碾磨辗转,像是要将她整个人拆吃入腹一般。她受人钳制,浑身乏力,却偏偏被逼着仰头承受他的一腔火热。
他扎人的胡子在她脸上游移,她左闪右避也没有躲过,反而让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将她箍得更紧。他的唇如同他这个人一样,蛮横无理地肆虐过去,容不得她丝毫地反抗。
这下子汤凤才看清,旁人对他的评价没有错,在他的战场上,他凶狠又无情,掌控了一切的局势。
他不许她有片刻的分神,拽住了她的手圈住他的脖子,倒像是她反客为主了一样。汤凤从未没有经受过这般狂乱的摧残,他像是一只野兽一样,完全不懂细细品味,只知道朝着最鲜美的部位下手。
风雨将歇,他终于将唇从她的唇上挪开,从她的眼睛吻回了耳朵。轻轻咬了一口她的耳垂,他道:“见你第一面的时候,我就想这样做了。”